第629章 一把短弩
“大將軍，本來這就是你和曹操的戰爭，不是冀州，不是鄴城和曹操的戰爭，一旦大將軍退走，曹操就會退兵。”韓馥說道。
“妖言惑眾！”袁紹大聲罵道：“曹操就是貪圖冀州的土地猜想打下鄴城，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讓我退走?”
韓馥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子揚先生，你拿出來看一看吧。”
就算韓馥不說，劉曄也知道這是一個好時機。
他把手伸入懷中抽出了一封信，說道:“在下是淮南的劉曄，與淮南牧陸遜有交情，這是淮南牧托人送給我的一封信，信上有淮南牧和曹將軍的共同保證，一旦大將軍離開鄴城，必然不再追究！”
郭圖看著劉曄，深深皺起眉頭，當初辛評去見韓馥，他是沒有去的，他隻是知道有一個叫做劉曄的人現在是韓馥的幕僚，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厲害。
袁紹隔劉曄很近，他能看清楚紙上到底寫了什麽，有這張紙在，如果曹操反悔，獻帝不會坐視不管。
這張紙遠遠比袁紹守住鄴城更加有魅力與誘惑。
袁紹的腳指頭開始發涼，一股麻痹感傳上他的腦子，整個人快要暈眩過去。
城樓上，除了樓下震天的慘叫聲外，全是韓州牧的聲音，百姓們都在歡呼，仿佛是在慶祝大勝一樣。
“大將軍，我們走吧！”郭圖拉了拉袁紹的袖子，說道。
早先，審配來找郭圖之後，審配就說，他出去找幾匹快馬，護送袁紹和他們先行離開。
郭圖現在在心中慶幸審配這個決定下的夠早，還好有審配在，不然他和袁紹估計就不能離開了。
到處都是拿著火把的人，郭圖現在看著他們，比看到陸遜的影子營還要害怕。
但是審配現在的人呢?
審配騎著馬，在袁紹軍的一處偏營外等候，他和這裏的負責人有一些交情，知道這裏有很快的馬。
隻是今天，他的那位同僚沒有在這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男人。
對於這些，他已經見怪不怪，隻是以為這是郭圖做的那些愚蠢的調令。
這個思想讓他全然忘了思考一下，為什麽他會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覺得那麽眼熟。
“那就謝謝將軍了。”審配看著這個男人說道。
他不知道對方的官位，但是稱呼一聲將軍總是對的。
男人搖搖頭，微笑說道:“能給審公幫忙才是我的福分，等一下，審公莫急，我找兩個人把馬給你送過去。”
審配的臉上頓時滿是笑容，他看著男人，連連道謝。
男人走進營帳裏，營帳中卻早就坐了一個人。
劉莽坐在上座，喝著熱茶，靜靜地看著軍事圖。
“州牧大人，別喝茶啦。”男人走進來，拉起劉莽，說道：“咱們現在趕過去。”
劉莽沉默片刻，問道:“你也要去?”
男人有些意外，看著劉莽，說道:“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當然要去啊，大人搞出這麽大的名堂，難道我還不看上一看嗎?”
“對了！”男人微微挑眉，又問道：“上次告訴大人，大人現在想好了怎麽收尾了嗎?”
劉莽點點頭，說道:“我說了，我來負責。”
男人笑了笑，一直很多話的他，這次卻沒有回應。
走出營帳，男人立馬換掉了自己輕浮的神態，他看著審配，有些緊張地說道:“審公，我現在才聽見下人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將軍現在沒事吧?”
“大將軍吉人天相，肯定沒有事。”男人自己又自問自答道：“不過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過去啊！”
審配點點頭，跟著男人和他的幾個下廝一起騎上馬，開始往南城門運動。
審配回到南城門的時候，城門已經打開，越來越多的士兵湧入，和袁紹的守城軍隊展開肉搏戰，看上去局勢很不好。
他看到了袁紹，袁紹站在城樓上，被一堆人圍了起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圍著袁紹的人為什麽是拿著火把的平民，而不是曹操的士兵。
很快，審配看到了更多平民，站在袁紹麵前的平民原來是有隊伍的，他們像一條長龍一樣展開，坐落在城樓上，延伸而下，竟然看不到頭。
審配跑到城樓上的時候，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審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這個給您。”男人遞給審配一把短弩。
審配接過，滿是感激。
審配還沒來得及趕到袁紹的身邊，就聽到兩個人的大聲謾罵。
他定睛一看，微微稱奇，對麵的那個人居然好像是韓馥?
這可有些新鮮，如果不是今天看了一麵，他都快忘記韓馥這個人了。
審配拿著短弩，緩慢向袁紹那裏靠攏，他上了年紀，今天跑了這麽久，很是吃力。
“大家就趕緊阻止這一切吧！”韓馥伸出自己的手，指著袁紹，說道：“讓鄴城煥發新生！”
“大將軍……”
韓馥的聲音戛然而止，審配有些好奇，但是現在的風很大，吹在他的臉上，他睜不開眼睛。
很快，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秒感到有些奇怪，因為他看到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的名聲很大，卻沒有想到大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殺了韓州牧！”
一聲尖叫聲在百姓的隊伍中想起。
韓馥死了?怎麽死的?
審配抱著短弩，緩慢抬起頭，看向那邊的韓馥。
他看見韓馥倒在地上，胸膛上插了一根弩箭，看上去好像已經沒有了生氣。
周圍的平民瞬間湧了上去，他們圍著韓馥的屍體，半天說不出來話。
嘖嘖，剛剛還在說話的人就被弩給射了。
審配還有一些幸災樂禍，但馬上，他停止了一切思考，因為他看到了自己手上拿著那隻短弩。
“他殺了韓州牧！”
人群第二次迸發出激昂的情緒。
郭圖目瞪口呆地看著審配，馬上拉過袁紹，大聲喊道:“大將軍快跑！”
給審配遞弩的男人站在很遠地地方，看著這一切，微微笑著。
劉莽這時候剛剛走上城樓，他看了看審配，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韓馥，看了看在韓馥身邊呆若木雞的劉曄，最後看了看手上拿著短弩的男人。
“劉虞！”劉莽憤怒地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