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說教

  甘寧搖搖頭，他來到韓馥的麵前，發現韓馥現在穿著睡袍，看樣子是昨天沒有睡好，今天看到甘寧出現才匆匆忙忙趕過來迎接。


  “韓大人本來是怎樣的一位英雄豪傑，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甘寧皺眉問道。


  韓馥苦澀著臉，“壯士說是如此，但這些事情又哪裏能讓我來決定啊！”


  甘寧往後退了退，在韓馥的麵前露出自己的身後，說道:“我確實沒辦法幫你決定，你也不決定，但是我今天帶來了一個可以幫你做決定的人。”


  韓馥抬眼一看，發現在甘寧的身後，赫然站著一個年輕男子。


  那個男子滿身書生氣息，靜靜地看著韓馥。


  男子的眼神很熾烈，遠遠超過了一般男人之間能夠給予的眼神熾烈的程度，仿佛他想要把韓馥的臉皮給剝下來一般，惡狠狠的眼睛，像是一頭無比殘忍的狼。


  “這位是?”韓馥微微皺眉，心下覺得無比煩悶，為何那個叫做小四的賣藝人總能在自己麵前帶來這麽多新鮮的人物。


  甘寧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個男人就主動走了上來，對著韓馥拱手一禮，說道:“韓大人，在下是淮南的劉曄，聽說韓馥大人的威名特來投靠。”


  站在韓馥麵前的，正是那日與劉莽一起騎馬進入鄴城的劉曄。


  韓馥被劉曄的話說得一懵，他看著劉曄，怔怔說道:“你說的是要來投靠我?”


  “如果冀州的鄉音與我們淮南的不是相差太遠的話，那麽在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劉曄微笑著點頭說道。


  特來投奔，這都是多久沒有聽到過的話了，哪怕是在自己的夢裏，韓馥都不敢做這樣的夢。


  韓馥看著劉曄，說道:“你家鄉可以隔開中原太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馥隻覺得對方是太久沒有聽說過天下的事，不知道冀州已經易主，在他的手下根本沒有辦法再接納賢士。


  “我當然知道大人現在的困境啊。”劉曄點頭說道：“如若不然，我為什麽還要來投奔大人呢？”


  韓馥看著他，半天說不出來話，以至於他都全然忘記了剛剛還有為難著他的辛毗被綁架這件事。


  他忘記身邊還有甘寧，還有幾個賣藝人同夥，劉曄說的幾個字在他心中直直擊穿他心裏上的所有防禦，重重地在他的靈魂上來了一記。


  韓馥閉上眼睛，嘴上重複了一遍劉曄說的所有話。


  “大人看起來很驚訝?”劉曄笑著問道。


  問完劉曄也不等待韓馥回答，直接走到院子裏去，看了一圈四周，說道:“大人的院子裏少了一些氣息。”


  “沒有花的氣息，想來大人是沒有怎麽下心思裝點過院子，沒有威嚴的氣息，想來大人或許是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自己的威信。”劉曄種種呼吸了一聲，說道：“還缺少生氣，想來大人自己都沒有很努力的生活吧?”


  劉曄走了一圈，回到韓馥的麵前，看著他的臉，很認真地說道:“大人剛剛那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讓人感受不到這是大人再和我說話，站在我麵前的是這個破敗的宅子裏一個破敗的人。”


  “不進則退。”劉曄繼續說道：“如果陷入窘迫，當務之急是要維持自己輝煌時刻做的事情，如果連這都不能做到，難道大人還不會後退嗎?”


  劉曄看著韓馥的眼神無比清澈，說道:“我是來幫助大人的，大人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韓馥像是被勾走了魂一樣，立刻將劉曄邀請到了自己屋中。


  韓馥雖然他的諸侯生涯平平無奇，但是他接納過太多人才，有認出人才的眼力，而劉曄，絕對是他見過最少有的那一類人。


  就連甘寧看到劉曄，都深深佩服對方的才幹，要知道，他一直待在陸遜的手下，這可是東吳的大都督，先進天下的普通人才甚至都很難被甘寧看上眼，劉曄正好是這樣的人。


  不知道劉莽又在什麽地方找了這樣一個人才回來，甘寧默默想著，怕是再等待幾年，劉莽的大業可成。


  韓馥讓劉曄上座，自己坐在他的對麵。


  “先生是小四帶來的嗎?”韓馥看著劉曄，問道。


  劉曄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小四可能是站在門外那個莽漢，根據劉莽告訴他的，那位就是再淮南鼎鼎大名的甘寧。


  劉曄輕輕點點頭，“小四告訴我大人現在有很多麻煩，現在看來，還真是麻煩不小。”


  韓馥低下頭，微微絕對有些奇怪，現在擺在劉曄麵前的難道不是他的窘迫嗎?劉曄從什麽地方看出來他很多麻煩的?

  “先生這話怎麽說?”韓馥皺眉問道。


  劉曄也皺眉，心想為什麽對方是這樣一個人，看著他，劉曄仿佛感到自己是在麵對當時站在江邊的臧霸和夏侯淵，甚至夏侯淵和臧霸還知道自己的麻煩要來了，甚至韓馥都不知道。


  “難道大人不認為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嗎?”劉曄詫異問道。


  韓馥想了想，卻又想不出來，他看著劉曄，著急說道:“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劉曄歎息一聲，心想劉莽給自己找的是什麽人，哪怕自己奪舍對方的身體怕是都不能滿足劉莽的要求。


  “大將軍現在不在鄴城，而是在前線，所以大人現在能夠安然無恙，但是如果現在戰事結束之後，大人現在的地位還能保持嗎?”劉曄問道。


  韓馥一驚，好像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單知道袁紹上位之後他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比起一般百姓還是要好上不少，本來這樣他也就能踏實度日，但是被劉曄這樣一說，他的心突然又爬到了嗓子眼來。


  “我……”韓馥沉聲片刻，說道：“現在天下很多諸侯中有很多都是我的朋友，如果袁紹要攻擊我，我可以到他們那裏去。”


  韓馥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句話，但是他剛剛看著劉曄，因為他想讓劉曄待在自己身邊，劉曄是個不世的人才，他想告訴劉曄，他並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隻要劉曄跟著他，一定可以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