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韓馥的身影
辛評背著手,說道:“既然我能知道將軍和張郃將軍的關係,那將軍應該就不要懷疑我的消息。”
“將軍記得在十幾日前,劉莽的人從張郃將軍手下提了一些戰俘離開嗎?”辛評問道。
郭圖還在驚訝之中,這件事他聽張郃提起過,當時沒有太在意,隻覺得是劉莽故意在找袁紹的麻煩,於是他說道:“有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報告了大將軍,大將軍知道。”
辛評搖搖頭,說道:“並非那麽簡單啊,將軍,您知道我在這些人身上查出來什麽嗎?”
郭圖曾經調查過這些人,隻知道這些人是從幾個集團巨頭中間來回轉換身份的三姓家奴。
“小人罷了,不值一提。”郭圖說道。
辛評看著郭圖的眼睛,說道:“如果他們是當初造假尚方斬馬劍的人呢?”
郭圖瞪起眼睛,“你說什麽?”
辛評搖著頭說道:“這些人根本沒有軍籍,他們的軍籍是在將軍身下,再早的時候他們曾是韓冀州的屬下。”
韓冀州,這個稱呼郭圖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從袁紹做主冀州之後,他就不允許其他人提及韓馥。
從清理上來說,袁紹對不起韓馥,雖然他的冀州和他手下的一眾謀士都歸心於他,但是他對於韓馥,始終還是保留著一絲提防,比如他不允許這些人再提及韓馥,又比如他隻是接受了韓馥的手下,卻並沒有接收多少韓馥的直係軍隊,他將那些人全都排擠出了冀州。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不知道?”郭圖皺著眉頭,大聲問道。
辛評看著他,說道:“因為當時有一個人瞞過了將軍,這個人是劉子惠。”
郭圖質疑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子惠是韓馥的心腹謀士,也是韓馥手下最晚歸心袁紹的人,所以袁紹一直抖不信任劉子惠,劉子惠被迫無奈,隻能投靠審配,卻落得現在的悲慘下場。
韓馥現在過得很淒慘,在袁紹的陰影之下,像個弱不禁風的孩子一樣活著。
他手下的謀士與將領倒是一個個都活的風生水起,不知道韓馥看到這樣的景象,每天都是如何想法。
回憶起自己見過,很久都沒有人提及的那個很是懦弱的男人,郭圖一時心中有無數想法。
“你的意思是。”郭圖沉默片刻,說道:“這件事是韓馥做的?”
辛評笑了笑,說道:“能在大將軍的眼皮子底下藏人藏劍的,這整個鄴城還有誰能夠做到?”
袁紹在鄴城一家獨大,幾乎沒有人能在袁紹眼皮子底下耍什麽手段,如果真要說的話,也就隻有韓馥才能做到這件事。
辛評突然看著郭圖,說道:“劉子惠死了。”
郭圖點點頭,眯起眼睛,他感覺辛評在說廢話,“這我當然知道。”
辛評頓了頓,說道:“將軍是不是以為這是審配幹的?”
郭圖露出疑惑的神情,“難道不是嗎?”
當時在鄴城,審配和田豐的交鋒,他是看在眼裏的,對於審配的能量他有所了解,想在一個地牢裏麵害死一個袁紹並不看中的人,應該可以做到。
“但是將軍有沒有想過。”辛評看著郭圖,說道:“區區審配難道真的能夠命令在地牢的看守嗎?”
地牢和一般的牢房不一樣,牢房隻是用來關押一般的罪犯,而真正關押重要囚犯的地方則是地牢。
“審公想要做到這件事,很難的,更何況這還是大將軍都很感興趣的一樁案子。”辛評說道:“而且將軍有沒有想過,當時在鄴城,把劉子惠抓起來的人是誰?”
“不是田豐嗎?”
辛評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元皓先生想要抓一個人他當然辦得到,但是當時在太守府,審人的人到底是誰呢?”
郭圖頓時陷入沉默,那晚他和袁紹,田豐,審配都在大殿中,他們隻是知道了劉子惠被抓了起來,並且正在被審,他們好像都忘了一件事,太守府的人可沒人敢處理這件事,鄴城的太守在這件事上顯得地位太低了。
後來審配被送到太守府,他們都知道叫去袁紹,他們脫開關係,沒理由劉子惠在的時候他們會硬著頭皮主動去審。
哪裏有問題,審劉子惠的人一定不是鄴城的太守,而另有其人。
郭圖猛地抬起頭,發現辛評正對著他微笑。
“那晚審問劉子惠的人,就是韓冀州。”辛評微笑說道。
“我現在找不到元皓先生,不知道在抓捕劉子惠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辛評說道:“但是我隻能把地牢的人,和太守府的人全都抓起來一個個的審問。”
郭圖看著辛評,發現這個麵容慈祥的書生仿佛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麽簡單,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一個人不是狠辣的角色。
“那晚,單獨審問劉子惠。”辛評說道:“並且在後來加罪於劉子惠,在地牢裏害死劉子惠的人,是韓冀州。”
郭圖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地麵,喃喃自道:“韓馥現在不是過得無比淒慘嗎?”
“淒慘的人並不代表他願意繼續淒慘下去,將軍要明白這個道理。”辛評說道。
“難道這整件事都是韓馥的手筆?”郭圖問道。
辛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或許是,也或許不隻是。”
“這都要看看將軍願不願意配合了。”辛評看著郭圖,仿佛看著一個被肢解的人一樣,目光劃過他的身體每一處器官生長之處,淡淡地說道。
郭圖的後背已經全然被汗濕,在戰場上,他的額頭都沒有出現這麽大的汗珠。
他很多時候都是不擅長權術之鬥,多半都是被他人給逼迫出來的經驗。
沒想到又被卷入了這樣的鬥爭之中。
發現這不是審配對他的陷害,反而讓他更加絕望,審配無論如何都隻能用他自己的力量來打擊郭圖,而現在,擺在郭圖麵前的是,袁紹和韓馥之間的鬥爭,卷入這中間,稍微不慎,最輕的都是滿門抄斬。
郭圖咽了口唾液,問道:“先生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想來這件事應該提及了我吧。”
“逢紀先生當時在鄴城時,去見了一次子惠先生。”辛評說道:“那時子惠先生給了逢紀先生一封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