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少年司馬懿
“問及仲達想去什麽地方的時候，仲達想要投靠劉州牧，但是當時沒有門路，隻好先去曹公營中。”崔琰說道：“如今到了先生的大營之中，就將仲達帶給先生看看，看能否入了先生與州牧的眼睛。”
原來如此，郭嘉點點頭，但是他對於現在的司馬懿並不關心，他隻覺得這是一個很冒失的孩子。
他看著崔琰，又問道:“既然先生當初是為了投靠州牧大人才從袁公處出走，現在已經到了這裏，不知道先生是怎麽想的?”
崔琰聽出了郭嘉話裏的意思，他搖著頭，笑著說道:“當日抵達曹營，身後有追兵追了不少時日，曹公親自摔輕騎前來迎接，這些時日以來，對在下的助力信任頗多，在下不好愧對曹公。”
郭嘉歎息一聲，他在自己心中對崔琰的評價很高，他之前在聯軍的時候就聽說過在袁紹賬下的崔琰做的某些實事。
那時的聯軍中可以說是群星薈萃，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居然都能嶄露頭角，得到這樣的人才一定會讓劉莽欣喜若狂。
隻是當崔琰剛剛抵達大營的時候，郭嘉就派了人去尋找劉莽，但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如果沒有劉莽親自在場，想要留下崔琰，估計把握不大。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看著崔琰要回去陪著曹操一起在江上一絕生死，郭嘉還覺得很是惋惜。
郭嘉這才認真觀察起在崔琰身後的年輕人，長得很高，模樣生的不是很好看，卻也不醜，看上去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沒有任何出眾的地方。
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是麵前的這個少年他的鼻孔很大，而且時刻都指著天空，仿佛天下在他麵前都不屑一顧一樣。
這樣的人沒有經曆過權利的磨煉，很容易就走上歧途，在袁紹那樣的各大集團之中確實很難生存下來。
但是這樣的人留下來，對自己的幫助也不會太大，他實在太年輕了，戰場上最珍貴的人才都是老人，年輕的人在戰場上隻能成為老人的經驗糧食。
需要看在崔琰的麵子上收下司馬懿嗎?郭嘉在思考這個問題。
“先生看上去在思考?”這時，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少年突然出聲詢問道。
司馬懿的聲音很沉，有這年紀的少年人沒有的低啞，和他之前的那些輕浮語調不同。
低啞的語調能夠讓人顯得更加沉穩與認真，郭嘉識人無數，知道他是故意為之，因為這個少年看上去要和郭嘉說一些很嚴肅的話。
郭嘉看著他，點點頭，直言不諱，“我在思考涼州的部隊之中是否需要小先生您。”
“小先生為什麽要來劉州牧的帳下?”郭嘉問道。
司馬懿輕輕嗓子，說道:“因為我看不上曹操。”
司馬懿和崔琰現在都算是曹操的人，但是司馬懿居然能夠在裏麵的營中直呼曹操的大名，並且還說他看不上曹操，這是想好了自己明天肯定不會回到曹操的營中了嗎?
崔琰微微皺眉，好像有些不滿，但是卻又沒有說話。
“為何會看不上曹公呢?”郭嘉問道：“曹公與劉州牧都是起於微末，劉州牧在北方運氣使然獲得了大批土地，但是曹公在爭鬥嚴峻的東北也同樣站穩了跟腳，難道曹公不值得讓人敬佩嗎?小先生說看不上曹公確實是過了。”
以往郭嘉這樣訓斥一些晚生，那些人都會羞愧緊張地低下腦袋，甚至再也不敢頂撞郭嘉。
但是司馬懿看著郭嘉，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滿。
“我有說過曹孟德不值得讓人敬佩嗎?”司馬懿問道。
郭嘉笑了笑，看來這個孩子是已經神經錯亂了。
“小先生剛剛才說過看不上曹公。”
“我敬佩一個人和看不上一個人有什麽關係嗎?”司馬懿問道。
郭嘉哭笑不得，他拱手一禮，說道:“願聞小先生為在下指點迷津。”
“曹操是宦官的兒子，為什麽我要看得上他?”司馬懿說道：“自古以來，就沒有宦官的孩子能夠當上帝王的。”
原先崔琰還在小聲訓斥司馬懿的態度，但是現在，郭嘉和崔琰同時陷入沉默，周圍死一樣的寂靜。
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太有水平了，短短一句話就涉及到了當今天下最敏感的話題還是這個話題中最為敏感的點。
沒有一個人敢稱自己是帝王，董卓不敢，袁紹不敢，劉莽也不敢，有一個倒是敢，現在他的地盤上正坐著一個叫做陸遜的公務員。
沒有宦官的孩子能當上帝王，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認為曹操相當帝王嗎?
你私底下去問曹操，如果你的關係與他足夠好，他或許會猥瑣地笑一笑，說:“我確實是相當的。”
但是在外麵，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手下的某位謀士，必然沒有任何人敢把這件事說出來，而且還是當著別人家謀士的麵。
司馬懿看著二人的沉默，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說道:“難道二位先生還認為這個天下還將是漢室的天下嗎?”
很早以前郭嘉就和劉莽談過，將來的天下一定是群雄並起的局麵，漢室必然不複存在。
“此話，還是不要隨處去說。”郭嘉想了想，提醒司馬懿一樣地說道。
司馬懿稍稍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態度，繼續說道:“既然兩位先生都知道這個道理，為何不明白曹孟德配不上的道理?”
“既然宦官之後配不上，為什麽劉州牧在小先生的眼中就配得上?”郭嘉繼續問道。
郭嘉原本以為司馬懿會回答因為劉莽是漢室的皇叔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怎料司馬懿再次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也沒說過劉州牧配得上啊。”司馬懿大聲說道。
“嘶！”郭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仔細看著司馬懿，想要找出對方不是來找茬的人的證據。
“此話又是怎講?”郭嘉的聲音依然有了很多怒意，但是麵對晚生，隻能強裝鎮定。
“我想要拜在劉州牧的軍中隻有一個原因。”司馬懿挺著胸膛，無比自信地說道：“因為獻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