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淡粉素裙
其實審配壓根就沒聽清袁尚說的什麽，他隻是想用這件事情來告訴所有人，這裏誰才是真正的紅人。
袁譚是第二位進來的，他相對於來說會樸素很多，就連袁紹都認為自己這個兒子不太適合亂世，而是適合作為一個普通人過完一生。
不然他也不會在後來擔心袁譚被卷入政治鬥爭，下詔給他傳位，隻是後來被審配改詔，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他很懂禮貌地像每一個人都行了禮，然後才乖乖走到袁紹的身邊坐下。
袁紹其實在這些孩子之間沒有偏袒，他的喜愛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更喜歡的，袁譚袁尚袁熙都一樣，所以當他知道袁熙的死訊的時候才會那麽悲痛。
如果袁熙在這裏的話，可能也在袁紹招親的名單之中。
有人注意到，跟在袁譚身後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很厚的大衣，頭被帽子遮住，看不清出他的臉，幾個謀士在心中想來又想，卻猜不出他的身份。
難道是袁譚新招的什麽隨從嗎？審配看著這個人身子，一時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這份熟悉來源於哪一位故人。
有同樣感覺的還有袁紹，隻是他見過的人實在太多了，在思考這是不是哪位以前見過的侍衛。
兩位主角進來之後，才是那位配角登場的時刻。
實際上在這件事上，主角從來都不是那位被袁紹發現的少女，而是這兩位公子。
與其說是讓少女挑選，不如說是讓他們兩個來看看，誰看的順眼，少女就跟著誰走。
這本來隻是一個袁紹茶餘飯後的小節目而已，除了田豐和審配等人，他們對於這個節目都是麻木的感覺，然而當少女出現的時候，所有人心頭都緊了一緊。
衣服是她那位先生幫忙挑的，很久都沒有做過這種事了，來到鄴城之後的劉莽覺得無比生疏。
他覺得少女生的很好看，但她的那種好看不是如同他之前見過的那樣。
這也是很樸素的一種美，但是比起孫尚香那種未經雕刻的也不同。
如果非要讓劉莽來形容的話，他覺得，應該能被稱作雍容。
這是一種很大方的幹淨，幹淨的很有氣質。
於是劉莽認為，少女穿著最樸素的裙子的時候是最美的時候。
他給少女挑了一件來自洛陽的素裙，據說這是一位公主曾經的愛裙。
今天，袁紹叫了很多以前在宮裏伺候的宦官來了大殿裏，給少女添些薄粉。
讓劉莽有些意外的是，他沒有想到，少女雖然什麽都不知道，對於梳妝打扮一竅不通，從小也是過著苦日子過來的。
但是劉莽驚訝地發現，少女居然是會化妝的，幾乎宦官們都沒有怎麽上手，少女靠著自己指揮，完成了全部的梳妝。
他問了問少女，少女說這是之前在甄府的時候有人教她的。
劉莽還覺得有些奇怪，他還一直覺得甄府的人暴殄天物，但是沒有想到，原來甄府那些人還是可以慧眼識珠，知道裝扮一下自己仿若天仙的女兒。
劉莽想起了最初在甄府去的時候，少女也是去換了一套很好看的裙子。
好像劉莽就是那個時候有了對少女美麗的看法，他認為，少女那麽穿是很好看的。
如果沒有那日看到的那麽樸素的驚鴻一瞥，劉莽也不會想到少女穿那樣的白裙很好看。
但劉莽想不到的是，少女不光對胭脂脂粉熟悉，她對於自己該穿什麽衣服也極有了解。
隻是她放棄了最開始自己的那個想法，她拿起了劉莽送給她的那件衣服。
她攥著衣服的流蘇，怔怔地看著自己從裙子下麵漏出來的一雙小腳，看了很久。
她隻有在自己低頭的時候才會不讓別人看到自己臉紅的雙頰，她被人告訴了她胭脂脂粉的事，但是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麽讓自己臉紅的雙頰冷靜下來。
她隻想現在找一塊冰塊，把自己發燙的臉好好捂一捂，才能抬起頭。
其實她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劉莽，就和她現在學會的東西一樣，和她不喜歡這件衣服一樣，和她覺得這件衣服有些醜一樣，和她現在搓著流蘇卻不能說出來任何話一樣。
劉莽看著穿好衣服的少女，滿意地哼哼兩聲，想來自己手筆出來的這位少女一定隻有那位冀州的甄姬才能與之媲美。
現在沒有甄姬，自己的李洛豈不是天下無敵？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站在外麵看著裏麵的宦官一臉皺眉的神情。
他在懷疑這位帶著麵具的先生到底有沒有審美，什麽衣服都往上麵套。
準備好了一切，劉莽穩了穩自己的麵具，跟在少女的身後，趕催促他們的人的麵前。
沮授在這次的事情上一直都是沉默的，因為他勢單力薄，沒有什麽話語權，但是回憶起這一天發生的種種事跡之時，對於其他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但是他對於少女登場時的場景滔滔不絕。
雖然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繁雜，不太適合套在一個少女的身上，但是少女臉上的薄妝很好，高度符合他們冀州人士的審美，至少他們這些跟著袁紹一起出身的人，覺得這樣的美恰到好處。
仿佛是刻意設置的一樣，少女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間，整個大殿裏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特別是袁譚和袁尚兩兄弟，看直了眼，仿佛周圍的一切人和實物都已經消失了一般，他們無論怎麽樣暗示自己，他們的眼睛都隻能對焦在這位少女身上。
審配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人，但是他也不得不說，今天的少女實在是太過驚豔了，不然為什麽連袁紹都會驚訝地止不住嘴呢？
他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少女的美很刻意，刻意到他們都會喜歡上她。
袁紹一直沉迷的看著少女，看著少女走到了所有人麵前，他才說道:“好了，現在你們來選吧。”
所有人都在咽口水，就連一般比較沉默的袁譚都忍不住微笑著搖了搖頭。
沒人注意到，場間反應最大的其實是站在袁譚身後的那位大衣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