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軍中的信
劉莽與田老三走在長巷中,兩人的步伐很慢,似乎都想要比彼此的腳步更慢一些。
離開小院子之後,田老三又換上了之前一貫的態度,現在沒有外人在場,田老三便是劉莽的下屬。
或許是巧合,劉莽覺得田老三現在麵對他的笑容之中多了幾分別的情感。
這種情感可能是感謝,也可能是欣慰。
他設計讓劉莽來到李府之中,之前他對於李凡的遭遇隻字不提,對於鄴城中的混亂官場隻字不提,都是為了在最後讓劉莽做出那個問題的答案。
這個問題放在少女李洛的眼中可能僅僅隻是一個知否願意工作的答複,可在裏麵和田老三之間,那更多的是劉莽對於自己下屬的態度。
三國中每個政權生命力極短,正是因為國家中組成的大臣們之間的關係,鬥爭極其混亂,難以遏製的結果,他們之間的紛爭僅僅隻是彼此的催化劑而已。
這個回答很重要,對於能看到這些未來的田老三很重要,對於已經知道這一切的劉莽來說也很重要。
好在,劉莽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讓田老三很滿意。
他感覺在劉莽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光,這些光芒的力量很小,但有些刺眼。
袁紹是不喜歡去看待自己腳下的光芒的,哪怕隻要他願意,他原本能更快發現某些能夠改變他結局的事情。
劉莽和田老三做的事情,交談的內容僅僅隻是一個小插曲,現在真正在這個世界上發生的大事還是在袁紹和曹操之間。
作為北方兩個有名的軍閥之間的戰爭,不死不休的爭奪很少見。
袁紹都隱約開始覺得這場戰爭的未來會變得不太好看了。
可是許攸帶來的消息讓他感覺這位謀士在前線的信心滿滿,所以他隻好繼續吞噬兗州的領地。
他的擔心沒有問題,因為曹操在劉莽給予援助之後,休整幾日,已經準備開始對袁紹展開反擊。
雖然部隊現在還在撤退,無法觸及袁紹的鋒芒,但是他們已經可以思考該如何設計反擊,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
再戰場上,能夠獨立思考一定是每個優秀的指揮官竭力想要維持的狀態。
他的目光,正落在部隊即將後撤到的官渡上。
許攸連戰連捷,乘勝追擊,這天,他正在軍營裏思考如何殺掉曹操的軍隊,沒想到從冀州來了一封書信,完全打亂了他的全部思路。
這並不是讓他撤退的命令,但是許攸看著信件,覺得這比一切事情都要讓他感到惡心。
“袁本初是幹什麽吃的?”他大聲辱罵道,在房間裏左右來回走來走去,仿佛想要思考一個問題的答案。
思考半天,他終於站定下來,拿出毛筆,修書一封,發給在前線的一位友人。
幾大謀士之間本來不合,但是許攸以個人的身份與其中某個人交好,現在能夠幫到他的人隻有這個人。
做完這一係列事情,許攸蹲在地上,像蒼老了幾十歲的老人。
副官問他的狀態,許攸隻是不住的歎息。
“袁氏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他不斷地悲歎道。
這句話被副官記在了心裏,晚上喝酒的時候說給了旁邊的人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個人在第二天早上不巧不合的突然就被召回了冀州,兩天後他回到鄴城。
也就是這一天,劉莽跟著田老三到了鄴城。
這個聽者跑到一個茶樓中與一位白發老人說了一席話,這個老人思索片刻,叫來了某位中年人,這位中年人與老人又說了一席話之後。
一道全新的詔令居然從袁紹的大殿內傳出,來到了許攸的軍營中。
許攸無比懊惱地蹲在地上,看著信紙,疲憊萬分。
他囑咐副官先指揮前線戰事,他自己回到了鄴城。
因為那封信上說,袁紹推測出,尚方斬馬劍在許攸手上。
“為什麽會認為是許攸?”劉莽坐在李府門口,聽著田老三扯閑天。
田老三自從劉莽答應做李凡的護衛之後,對劉莽的態度越來越好,也越來越隨意,兩個人像多年的好友,不時一起坐著,喝兩杯小酒,扯兩句閑天。
田老三正在和劉莽說市麵上推測的真正的尚方斬馬劍的去處。
“因為許攸那日去軍營的時候,身上帶了詔令,本來他隻是過去幫助郭圖的,但是郭圖的力量慢慢被他分解出來了。”
田老三說道:“郭圖手下的心腹在營中莫名其妙都會被安上奇怪的罪名,而且他們的死刑來的很快,快到郭圖都沒辦法阻止,自己的手下都死光了。”
“等郭圖發現這一切的時候,前線的指揮權已經大多全落到許攸手上。”田老三繼續說道:“郭圖這次回來不光是為了抵禦將軍你,更多的還是想要把軍權從許攸手上搶回來。”
“如果許攸手上真的有尚方斬馬劍呢?”劉莽問道:“那袁紹和郭圖那不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田老三歎息一聲,“是不是真的尚方斬馬劍隻有袁公說了算,這天下,除了我,除了曹公,除了袁公根本沒有第三個人見過那把劍,見過的人都死了,隻要他說那是,那就是。”
“這隻是一個由頭,隻能說明袁公現在更喜歡郭圖了,所以讓郭圖胡來。”田老三說道:“許攸有沒有那把劍又如何呢?郭圖隻是想找一個借口罷了。”
劉莽點了點頭,袁紹是大將軍,他說的話,很多時候就是免於實踐的真理。
這尚方斬馬劍的力量超過了劉莽的想象,小小的寶劍居然能蘊藏超出玉璽的力量,在這些野心家的手中,寶劍的力量被無限放大,它比玉璽更好用,因為要使用玉璽需要稱帝,但是要使用寶劍,隻用稱臣子就好。
也正是如此,作為獻帝手下第一大臣子的劉莽,拿到這把劍時候才會有最強大的力量。
“你說許攸已經回京了,那許攸這次不是凶多吉少?”劉莽問道。
許攸被召回鄴城,等待他的一定不是袁紹的款待,而是急嚴的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