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小道消息
“尚方寶劍。”劉莽喃喃自道。
“什麽東西？”田老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沒什麽。”
尚方斬馬劍在漢成帝時期出現，專斬佞臣，之後每個朝代都能找到它的身影，到了明朝時，尚方斬馬劍被改名做後世熟知的尚方寶劍。
尚方寶劍象征著皇權，寶劍行處，如同天子蒞臨。是由皇帝給予皇帝最信任的忠臣佩戴，這樣的人通常都是幾朝國老，他們手中有超群的權利，能夠斬殺昏君佞臣。
袁氏四世三公，備受民眾愛戴，不然他們的子嗣袁紹也不會成為一呼百應的關東領袖。
尚方斬馬劍在袁氏手中不是很難想象的事。
如果有這把劍，那麽討伐董卓，討伐袁紹，討伐孫權，討伐天下任何一位諸侯都能順理成章的進行。
因為天下大亂，其實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就連帶著獻帝的劉莽都不是。
“專斬亂臣。”劉莽突然眉眼一挑，“誰是亂臣？”
田老三看了眼劉莽的眼睛，劉莽接觸到他的視線，發現這個男人眼中居然沒有任何猜忌，恐懼，疑惑，眼神中什麽情緒都沒有，無比平靜。
“將軍現在在世間的名聲並不好，將軍在淮南做的事情引起來了孫氏的不滿，而現在做的事情又讓袁紹不滿。”田老三說道：“天下的百姓永遠都喜歡太平的天下，他們不會思考戰爭的本質是為了結束戰爭，他們現在隻看見了將軍在胡作非為，為非作歹罷了。”
劉莽看著他，沉默片刻，問到:“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袁紹下的局，讓我一步一步變成天下的亂臣？”
“袁公的本意可能並非如此，但是將軍現在做的事情可能就快要讓袁公意識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了。”田老三搖頭說道：“袁公一但意識到，推勢而為這件事，連荊州的劉表都會。”
劉莽看著他的臉，讓劉莽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張複雜無比的抽象畫，“和袁本初一戰，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田老三大笑起來，“將軍想得太簡單了，夕董卓勢力之強，不也被袁公率領的聯軍破了嗎？那時袁公還沒有尚方斬馬劍，如果袁公有了劍，天下想要將軍命的人不會更賣命來攻打將軍嗎？”
“獻帝正在涼州，他可以下達命令阻撓袁紹。”劉莽繼續說道。
“所以袁公要找的劍不是普通的劍，在這個時候，這是一把想殺誰便能殺誰的劍。”田老三繼續反駁道。
“除非將軍不想承認漢室。”田老三突然無比詭異地看了劉莽一眼。
劉莽沒有再說話，他現在沒有去想田老三口中的事情，而是在想田老三這個人。
田老三的眼睛仿佛有洞穿的能力一樣，他似乎看透了劉莽的一切想法。
“將軍不用不信任我，如果我想陷害將軍的話，我有太多次機會了。”田老三搖頭說道：“當然將軍也不用信任我，我隻是一介喜歡貪圖便宜的草民罷了。”
“將軍如果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做，那麽在下可能有辦法。”田老三拱手，彎著身子說道：“在下有一條小道消息，可以幫將軍解決現在的一切疑惑。”
“什麽消息？”
“既然是劍引起的事，找到這把劍不就能把所有事情解決了嗎？”田老三故作玄虛地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劍在鄴城。”
“你怎麽知道劍在鄴城？”劉莽並沒有驚訝，他知道既然田老三在尚方斬馬劍這件事上琢磨不下，肯定對尚方斬馬劍的了解程度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我是在洛陽之後，才跟著公孫瓚將軍的，在那之前，我是曹公手下的一個小幕僚。”田老三說道：“曹公的事情我知根知底，他沒有那把劍。”
“你原來有這麽多工作崗位嗎？”劉莽嘲諷一聲。
田老三聽不懂劉莽說的話，但他聽得出來劉莽話中的諷刺意味，他掩飾性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曹公手下能人太少了，這樣我會暴露出來，在下很怕麻煩，怕被殺。”
“你現在好像不怕麻煩。”
“因為解決將軍的麻煩就能解決所有的麻煩了。”田老三嘿嘿說道。
這是一個很高的評價，但劉莽對這個懶於服侍他人的人說出來的話，反而沒什麽太榮幸的感覺。
“那為什麽這把劍沒在曹操手上，也沒在袁紹手上，而會在鄴城呢？”劉莽問道。
“因為曹公短時間用過那把劍。”田老三看著劉莽，說道：“但是他知道這把劍放在自己手上不安全，所以還給了袁公。”
“但是袁公也沒有收到寶劍？”劉莽問道。
“不是，袁公收到了這把劍，但是收到的是一把贗品，所以袁公認為曹公想要用這把劍殺自己，他害怕將軍和曹公聯合，於是先向曹公下了手。”田老三說道：“劍的事並非空穴來風，袁公確實很想要那把劍，那麽將軍更應該找到這把劍，斷絕袁公的念頭。”
“等一下。”劉莽打斷他，“曹操送過去的劍真的是贗品嗎？”
田老三突然有些沉默，他難得地遲疑了片刻，“曹公送過去的也不是贗品。”
“那劍呢？”劉莽瞪著眼睛。
“劍被掉包了。”
“被誰掉包了？”劉莽有些著急地問道。
這很不像田老三一貫的說話風格，他不會這樣斷斷續續地說明一件事情，除非這件事與他有關。
“被曹操手下的一個人小官拿去當了。”田老三聲音很低，幾乎讓劉莽聽不清。
劉莽張開嘴巴，在田老三麵前展示了什麽是目瞪口呆。
“因為這個小官當時不知道這把劍到底是什麽，他又不是什麽朝廷大員，連尚方斬馬劍的名字都是後來才聽說，他當時隻是想改善一下生活而已。”田老三有些委屈地小聲說道。
劉莽聽著越聽越覺得，他看著田老三，怔怔說道:“不會是……”
“……是的，是我當的。”田老三手上出現了一張當鋪的收據。
“田豐哪裏去了？”袁紹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麵的春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