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天才間的決鬥
很久以來，袁術都作為自己的一個不太強大也不太聰明的對手，始終以各種方式在自己麵前陰魂不散。
看著二人的屍體，劉莽竟有些唏噓。
袁術和紀靈的屍體被運回壽春，在壽春百姓的注視下厚葬二人，此舉還讓劉莽收回了淮南最後一份民心。
三日後，立春。
魯肅軍臨城下。
戰事一觸即發，沒有任何宣戰，每有使臣，甚至連先兆都沒有，魯肅的軍隊向壽春發起了衝擊。
這是一支疲憊的部隊，但劉莽怎麽看都無法在這些士兵臉上看到任何疲憊的意味。
如他所料，魯肅果然找到了解決久戰疲敝的問題的方法。
他招安了孫翊的殘部。
孫翊被刺的消息也傳到了在北方阻擊魯肅的軍隊裏麵，他們原本是一根紮在魯肅大後方的一根尖針，但現在，他們成了棄子。
魯肅向他們發起強烈的攻擊，短短幾日時間，部隊全都被衝散。
將軍已死，各級指揮部門被衝散，留下來的士兵現在隻剩下了投降一條路。
他們背靠淮南，轉身就衝到壽春城下，在他們身上，沒有疲憊可言。
這些人是孫翊的親兵，孫翊跟著孫策打仗，這些兵算半個孫策的兵，勇猛無比，與這支涼州新軍交手，還略占上峰。
第一天的戰事，涼州軍退出城外防守工事，本來被陸遜部署在城外，意圖打魯肅一個錯不及防的涼州軍铩羽而歸。
陸遜未嚐沒有想過魯肅會收納在北方的孫翊軍隊，但是他沒有想到魯肅的方法會那麽好，受到的損失這麽低，而且自己也正中對方下懷，真的就在城外被魯肅的軍隊抓到現行。
陸遜今天的壓力很大，大到他看著地圖時，手指的顫抖頻率都快要完成一曲完整的歡樂頌。
他似乎像一隻提線木偶，被魯肅牽著鼻子走。
但很快他冷靜了下來，急躁不是一個名將的品質，所以他沒有急躁。
他在傍晚時刻埋伏了一支奇兵，在魯肅還沒有站穩腳跟，在城外搭建進攻工事的時候，奇兵突然發動襲擊，將還在煮飯的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魯肅的軍隊看著對麵的聲勢，以為在後麵有更大的部隊，倉皇撤退，退出了今天白天才搶過來的工事。
在這天下午，陸遜又反打了魯肅一耙，誰都沒有得到城外的地盤為結局。
但陸遜心中很清楚，他和魯肅有差距。
因為魯肅現在根本還沒有到正麵戰場，他帶著正係的部隊在幾裏外修生養息。
這天夜裏，陸遜在思考明天的防守作戰時，突然有人報告，在幾裏外休息的魯肅帶兵攻來了。
原來魯肅放出的消息是假的，其實早在兩日前他就到了淮南，但是始終沒有進攻，因為他想讓陸遜以為他會遲幾天出擊。
陸遜相信了，這天晚上的奇襲效果很好，之前陸遜對奇襲的效果表示遲疑，是因為他與劉莽一起的時候，奇襲的士兵單位數量很少，這次這位第一個來到大型戰場的將軍才真正意識到大規模奇襲作戰的威力。
威力大到他不得不去請劉莽來營中壓陣。
劉莽看著麵色凝重的年輕人，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伯通，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嗎？”
陸遜苦笑說道:“大人，我現在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劉莽也笑了笑，但並不是苦笑，“在山裏的善你也說過沒有辦法，但去殺孫翊還是你下的決定。”
“那是呂蒙給的建議。”陸遜閉著眼睛說道。
“伯通啊，你最大的問題不過就是下不了決定。”劉莽看著陸遜，眼神像看著一尊嫉妒喜愛的藝術品，他說道：“你多次在議會上都提到魯肅多智，為什麽就下不了決心去猜測他的心思呢？”
陸遜看著劉莽，他不太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劉莽笑了笑，盡可能溫和地說道:“伯通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種聰明能讓你在不聰明的人裏麵變得很聰明，但是伯通你的聰明不太聰明，你要學會壞一點，這樣你才能在聰明的人裏麵變得很聰明。”
陸遜看著劉莽，聽完這段令人費解的話，他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劉莽看著陸遜，心下終於確定自己這個未來的天才，終於能夠在今天達到他應該有的高度了。
前線傳來的報告全是哀報，損失一批大過一批。
劉莽離開營帳之後，絲毫沒有親自上陣的意思，陸遜不斷思考著自己與魯肅之間的差距，逐漸冷靜下來。
他痛定之後，思考起來，他命令徐晃一部率重兵繼續堅守城門，命新調任上來的甘寧為右先鋒將軍，率領一隻兩千人的部隊從城後繞出。
魯肅在軍營中，幾乎是在甘寧出城的一瞬間就得知了有一支軍隊繞出了城。
幾乎不用想，魯肅就派出了一支軍隊去攔截甘寧的軍隊。
甘寧收到的命令是攻擊攻城部隊到側翼，給守軍減輕壓力。
但是剛剛來到側翼，他們發現這裏的防守力量極其充沛，幾次衝鋒都沒能找到機會。
魯肅的另一支對策軍隊這時來到了甘寧的後背，他們偷襲進攻甘寧的部隊，但剛剛衝入甘寧的行陣之中，領頭的將軍就發現有些不對。
因為他發現甘寧是笑著的。
經常在戰場上殺敵的將軍很少會發笑，這位將軍知道，他們接受過專業訓練，一般不會笑，除非真的忍不住。
果然，在這支對策軍隊的背後，出現了另外一支部隊，這支部隊渾身黑色，藏在夜色中，朝他們衝過來。
他們的速度極快，使用的武器都是他們沒見過的款式，他們出手也很快，隻是一個照麵，部隊就損失了至少一百多人。
他們到的行動同樣很快，有幾個輕騎兵想去追殺，但是怎麽都追不上，幾個影子撲散而過，這群士兵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這位將軍現在腦中隻有一種形容。
他們像是在他們自己的影子中穿梭，永遠隻會出現在你身後，永遠與你隻有一刀的交手。
但他們都活不到下一次交鋒。
這是劉莽在南方的唯一一隻特殊部隊，影子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