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諸葛瑾帶來的消息
孫尚香跟在劉莽身邊,一直抬著他的肩膀,讓他不會摔倒。
劉莽臉色越來越蒼白,他開始感覺身體變得很冷,以至於他連自己什麽時候暈倒的都不知道。
“我睡了多久。”劉莽坐起身子,看著自己的身體,茫然問道。
“已經五年了,你終於醒了,我們離開這裏吧。”孫尚香坐在劉莽身邊,正色看著他認真回答道。
劉莽摸了摸肩頭的傷口,結痂還沒有成型,還泛著一些膿水。
“才過了一天麽。”
天色大亮,山上霧氣一片,空氣中混著朝露的濕氣,現在應該還是上午。
“你真沒勁。”孫尚香歎氣說道:“你一直板著臉,現在怎麽不那麽凶了?來再給本小姐講兩個故事樂一樂。”
劉莽沒有搭理她,他皺著眉頭,低頭在想著什麽。
“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孫尚香撅起嘴,不悅說道:“好歹也是本小姐給你包紮的傷口,不然你早就死了。”
劉莽的黑衣被人脫下,肩上的傷口現在綁了一根黑色的纏帶,應該是孫尚香從他的黑衣上扯下來的一塊。
“不能這麽包紮,已經過了一夜了,被刺穿的肉會腐爛。”劉莽說道,一邊把肩上的繃帶拆開。
一個駭人的槍眼出現在他的肩頭。
張昭的一槍挑走了劉莽一大塊肉,鮮紅的肉絲外翻,表麵泛黃,如果不處理,到了晚上就會變成腐爛的死肉,生滿細菌。
劉莽拿起長刀,抓著刀尖,挪到腐肉上,一刀一刀慢慢把所有腐肉割下。
孫尚香皺著眉頭看劉莽割肉,她隻覺得頭皮發麻,她看著那些暴露在外的肉都感覺肉疼難受,更何況還是拿刀去割?
劉莽拿出一條新的幹淨一些的布條,纏在肩上。
整個過程劉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隻是皺眉,卻沒有任何喊叫。
孫尚香好奇地在他身邊打量,心想這個人是不是是麻植長大的,竟是如此麻木不堪。
“為什麽要救我?”收拾好傷口,劉莽看了一眼孫尚香,問道。
“我站在那個地方,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找我了,我想我不跟著你們我怎麽跑啊?”孫尚香說道:“我就往你們那邊跑,結果就看見你快被人砍死了。”
“而且,你們跑得快,我肯定要跟跑得快的人在一起啊。”
“是我抓的你,你沒道理再救我。”劉莽說道:“我劉……劉蠻欠你一條命。”
“你的命有什麽用?”孫尚香不屑諷道。
“我欠你的命沒有用,但這句話很有用。”劉莽說道。
“是是是,我謝謝你啊。”孫尚香不在乎的點點頭,像是聽了一句耳旁風般的話。
“你吃東西嗎?”孫尚香在身後一陣搗鼓,“我早上出去收了一些東西回來。”
然後孫尚香拿出一物,開心地向劉莽展示。
劉莽看了一眼,露出驚訝的目光。
“原來南方的叢林中還會有蛾類。”
“對吧?蝴蝶可好吃了。”孫尚香說道。
“這是秋葉娥,有毒性。”劉莽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莽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他很認真地看著孫尚香,“這是秋葉娥,有毒性的。”
“啊?”孫尚香把手上的蛾子丟到地上,又從包裏拿出一根長條物,“我還找到了一條凍死的蛇,這個也好吃。”
“那是有腸胃病的牛拉出的牛屎。”劉莽扶著額頭說道。
好吃的蝴蝶和好吃的凍死的蛇,劉莽開始有些難以想象江東的美食成分了。
“你如果不知道什麽能吃的話。”劉莽歎息說道:“你會射箭,現在這個時節,你去打一兩隻兔子。”
孫尚香把牛屎丟到一邊,沉默看著劉莽。
“你這人怎麽這麽挑食?”
“再怎麽不挑食的人也不會吃這些東西的。”
“磨磨唧唧。”孫尚香罵罵咧咧地拿起短弩,鑽進一個樹叢,走時還在罵著劉蠻這個名字。
羅江。
因為有太史慈的前期部署和建設基礎,張昭的臨時指揮部安置在這個地方。
太史慈和張昭之戰,同時也是張昭挺近揚州的一次重要作戰。
很多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能下主意,但他若是執意孤行,他的朝中地位也能為他提供一人做決定的權力。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張昭坐在案邊,皺著眉頭看著台下的書生。
“句句屬實。”書生答道。
這個書生張昭不陌生,他很欣賞對方,因為對方對儒學研究極多,品行端正,尤其是孝廉,想來日後他必然能成為一位儒家的大學士。
同樣的評價,與張昭一輩子不對付的魯肅也說過,二人都對書生評價極高,因為書生正是從江東出來的諸葛瑾。
“劉莽,還真敢來南邊啊。”張昭抬頭看著房梁。
“這次絕不能讓他走,這個人能察覺天下變化,放虎歸山,定會給江東帶來在災難。”張昭用力一拍桌案,惡狠狠地說道。
“子瑜,留在軍中休息幾日,我讓人送你回去。”張昭說道。
諸葛瑾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有事在身,要回一趟荊州,兄長留我一封書信讓我走過關卡即可。”
張昭想了想,說道:“軍中事務繁重,那我也不留你了,隻是這兵荒馬亂的時節,子瑜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諸葛瑾點點頭,拱手從門退去。
江東聯軍的大營裏,一個年輕軍人被綁在木樁上,他神色憤怒,在木樁上左右掙紮。
“蔣濟!將軍那麽對你,你居然出賣他!”
軍人麵孔硬朗,渾身上下皆是傷口。
這是從徐寧突圍後被擒住的趙雲。
一個還是少年模樣的高大男人站在牢房的另一角,他雖然看上去年紀很輕,但是眼神堅毅,身材魁梧,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
他的麵前是散亂頭發的男孩,蔣濟。
蔣濟出身仕人家庭,漢朝以貌取人,他很小就開始留長發,很喜歡也很看重自己的長發。
但他現在不能抬頭去看自己的頭發了,因為他的額頭被烙鐵燒爛,過了兩日,已然潰爛,露出裏麵的鮮紅血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