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張昭之死
陸遜跟在劉莽身後，他看著劉莽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沒有劉莽，他肯定沒有這麽多的傳奇經曆，雖然今天是死裏逃生，但他還是覺得跟著劉莽很好。
他很清楚，劉莽知道徐寧在被進攻，但還是堅持回到徐寧，是為了待在徐寧城中的他和影子營。
對於這些，他很感激，而且很自豪。
因為他跟在他的身後，看他揮舞大刀如同殺神直衝在前，把攔路的敵軍斬殺殆盡，讓他確定了劉莽的身份。
這可不是什麽漢室大員，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涼州王劉莽。
跟著他征戰，還有比這更讓人自豪的嗎？
影子營殺到後城門前，衝出城門就是山林，進入山林，在黑夜中，影子營就會像魚兒回到水中一樣。
但壞消息來了，回防的軍隊到了。
“大人，我們分批撤出，剩下的留在城中另尋機會。”陸遜說道：“您先走，我們看守城門。”
劉莽搖搖頭，他知道陸遜是擔心城門被回防軍隊堵住，影子營會被裏應外合攻擊。
“我們衝出去。”劉莽說道：“在城門外迎敵，將他們打退之後，我們再撤離進山。”
“大人，影子營久戰疲憊……”陸遜說到。
“我們依靠夜色，發動我們之前商量的襲敵戰術，在黑夜裏我們有機會，想要把損失降到最小，這是唯一的辦法。”劉莽打斷他。
“伯通，記住，進到山裏之後，先找到蔣濟和子龍，蔣濟還是孩子不懂事，你要把他照看好。”
然後劉莽拿著大刀，率先衝出城門，砍倒守城門的二三小卒。
劉莽看到回防的將領時，笑了起來。
因為這個人他很熟悉，是剛剛馬不停蹄從山腳陣地撤下來的張昭。
劉莽拖著大刀，背對城門，身邊沒有一個人，他從屍體上扒下來的盔甲已經被鮮血覆蓋，火光跳動在盔甲上的鮮血上，拉出黑暗的弧光。
他長發披散，目光凶惡，宛如一尊佛經中的邪魔。
張昭騎在馬上，看著站在城門外的劉莽。
“我見過你。”張昭說道：“但沒怎麽看清，你那時候在躲著。”
“現在呢？”劉莽問道。
“你還不錯，比太史慈好。”張昭說道。
“你要來試試？”
“不行，我太累了，但我可以放你走。”
“我殺了你們不少人。”
“殺的不是我的人。”
“但你的人在殺我的人。”劉莽說道。
劉莽的身邊之所以沒有人，是因為張昭帶領的殘部，和劉莽的影子營交上了手。
“總有人要死的，既然不是你死，那就要更多人死，大家都要死，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張昭說道。
“有沒有意思，不是這樣的意思。”劉莽說道。
張昭歎一口氣，好像覺得劉莽很難溝通，他說道:“那我講個你應該覺得有意思的事兒，我現在已經打了一整天了，你也殺了這麽久一會兒，但我兵比你多，我們兩個現在打，我覺得公平，你覺得這樣打有意思嗎？”
“有點意思。”
劉莽橫拿起刀，向前走出幾步。
張昭眨了眨眼睛，醒了一下精神，然後瞪起眼睛，從馬上下來，拿著長槍來到劉莽麵前。
在他們身後的戰場是一個無聲的戰場，因為張昭的軍隊沒有力氣嘶吼，劉莽的軍隊也不會大喊進攻。
影子營躲在黑暗之中，看見張昭的軍隊中有空位便穿插進去，他們從黑夜中爆發出極致的速度，瞬間來到士卒的身邊，袖劍在黑暗中劃動，稍時便帶走士卒的生命。
然後他們再三五人一組，退回暗中，伺機下一次的進攻。
張昭的軍隊有極強的應對能力，他們對影子營的進攻很快適應下來，三三兩兩地抱起團，逐漸能反擊影子營。
“你的部隊也挺有意思的，比太史慈的好多了。”張昭說道。
“你的也很強。”劉莽由衷說道。
“我知道他們強，而且我也很強。”張昭突然提起長槍，朝劉莽的頭捅來。
劉莽迅速做出反應，往旁邊一閃，才堪堪躲過張昭的這一槍。
好快的槍！
張昭拿槍做出變式，向旁一擺，就要拍到劉莽的身上。
劉莽連忙橫刀來擋，巨大的力道傳到肩膀上，劉莽險些連長槍都抓不住，被長槍的衝擊推開數步。
張昭挑釁樣地對著劉莽挑挑眉頭，然後再次捅來。
劉莽這次不避，他把刀夾在長槍一側，把長槍往旁拍離一點，揮舞起刀，趁著這個空擋朝張昭砍下。
好大的力氣。張昭臉色一變，往後一退，躲開劉莽的這一刀。
劉莽繼續前逼幾步，巨大的長刀在他手上變換出幾個刀勢，一時讓張昭來不及做出應對。
此人不善，張昭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立起長槍相迎，擋下最後劉莽劈下的一刀。
但劉莽的力度極大，張昭根本招架不住，半個身子都快砸到地上。
最後他無法抵擋，往旁邊一滾，劉莽跟著他的身子劈下，但都被他躲開。
張昭在地上滾開四五個圈後才停下，他很清楚，這時候的對方的體力已經全消耗在了之前的劈砍之中。
他一個借力起身，以全身力量把長槍送出，對準劉莽的胸膛就紮了過去。
中了！
長槍紮進肉體的感覺他很熟悉。
但當張昭抬起頭時，看到的是一道雪亮的刀光。
張昭的殺招的確很強，這槍來的太快，劉莽躲閃不及，長槍紮進劉莽的左肩，貫穿過去。
但劉莽的躲閃實際不是躲閃，是前撲，他撲下半個身子，長刀剛好能夠夠到張昭的肩膀。
長刀從張昭的左肩砍下，一直沒入半個胸膛。
“好快的刀。”
張昭抓著長槍，嘴中吐出鮮血。
他的身體緩緩變軟慢慢癱倒下去。
“你知道今天最有意思的事是什麽嗎？就是你死了。”
劉莽看著張昭的屍體，他很難想象，這樣一位優秀的將領，強大的戰士會在青史無名，不知道他是死在哪個不知名的戰役之中。
這就是無限消耗人才，消耗將領的戰爭，磨去了多少意氣風發的少年，連名字都不能留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