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徐寧的降軍們
徐寧是江夏郡外的一座邊遠小城，在揚州境內，幾年前曾屬於江夏郡，被孫策打下之後，又被劃到揚州治下，幾經戰事，在無數將領手上周轉，最後來到呂岱頂頭上司，一個叫張桐的江東將領手上。
城中本來沒有適合耕種的田地，是為了守住這處天險才建起的城池，比起城鎮，徐寧更像是一個營寨，城中百姓極少，這些人主要是為了給在荊州作戰的軍隊中轉物資的後勤人員。
這些百姓本來就不善打仗，劉莽進城之後跑了七七八八，竟然隻找到了十幾個老百姓，好在這些人都有冶煉製造技術，有利用價值。
劉莽入城數日，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在揚州有了一座根據地，而且該地物資豐富，粗略計算，這裏的糧食能夠這支一千多人的荊州軍吃上三個月，這裏的軍械物資足夠武裝這支不足兩千人的荊州軍。
壞消息是，降軍有些不想降了。
這裏的駐軍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人，傷員，勤務軍，本來在戰場上就作戰效果一般，退下來後更加沒有戰鬥意誌，一直等著向劉莽投降。
現在的有一個問題，自己投降的官員居然是一個僅僅領導一千多人的聽都沒聽過的什麽安南將軍，他們臉上有些掛不住，想多要些好出。
劉莽來到城中的馬廄。
既然是為了後勤建起的城市，馬廄這種地方被修建的極大，這裏和周圍的兩個校場裝下了所有俘虜的守軍。
陸遜做不來這種事情，這幾天一直為安撫守軍的事心煩。
劉莽推開一戶俘兵的營帳，從裏麵點了兩個人出來。
他帶著兩個人走到馬廄中間的一個高台。
兩個守軍是老兵油子了，一路上有說有笑，一幅不怕死的樣子。
劉莽讓二人站好，走到他們身後。
然後他再抽刀，對準脖子徑直砍下。
一刀之後，又是一刀，對準另一個同樣白淨的脖子。
他神色如常，好像是在切家中捕來的雞一樣。
鮮血染滿了高台。
劉莽收起大刀，頭也沒回地離開高頭，走出馬廄。
待他走之後，馬廄裏的營帳中的俘虜們三三兩兩走了出來，他們圍在高台下麵，怔怔地看著上麵的兩具屍體。
鮮血滴下高台，落在地麵，流進地麵的破磚裏，磚塊崩裂的裂痕被鮮血填滿，鮮血像蛛網一樣張開，仿佛要在在場所有人的心裏結起網一般。
沉默看著高台的還有在馬廄門口的年輕人。
陸遜看著劉莽離去的背影，久久不知該如何言語。
沒有理由，沒有盤問，沒有解釋，殺了就是殺了。
“因為他們怕。”劉莽看著回到城樓的陸遜的臉，說道：“真正有鬥誌的士卒已經倒在破營那日的地上了，伯通，你要記住一件事，在戰場上最沒有威脅的就是沒有尊嚴的敵人，他們就是這樣的人。”
“這些是已經丟掉了士卒最寶貴的尊嚴的人，要讓他們害怕，隻需要沉默就夠了。”劉莽眼睛中迸射出寒芒，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個士兵最害怕的是什麽？是他沒有辦法戰勝的士兵。
最無法戰勝的士兵是什麽樣子的？這樣的士兵是沉默的，軍紀和命令高於一切，沉默殺敵，他們曾經在戰場上見過，如同煉獄魔主一樣，所以很害怕。
劉莽做到了這兩樣，這是他解決降兵問題的辦法。
陸遜還留在剛剛到震撼之中，他學的是士人兵法，裏麵講求戰俘原則，講求人權問題，但是劉莽的做法完全相反。
但陸遜還是按著劉莽說的記下，並且會在今後付諸實際，源於他對劉莽的信任，並且他在未來因此而衍生出的一個決定，幾乎是救了劉莽與整個涼州。
果然，到了下午，戰俘營的人就傳話過來，他們答應所有的要求，並且願意為劉莽和陸遜作戰。
劉莽殺的那兩個人是戰俘營中反對聲音最大的兩個人，有了前車之鑒，沒人想再做一次出頭鳥。
沒了人在明麵上反抗說話，那麽所有反動的種子都會沉默下去。
劉莽會讓這些人跟著一起上陣嗎？他當然不會，這是一群隨時都有可能投降倒戈的軍隊。
既然他們之前是在城內當勤務兵，那就繼續他們的職務。
有件有趣的事是，不知道是通過什麽手段，這些反抗的信息居然是從被劉莽關押起來的呂岱那裏傳出來的。
原因就更簡單了，他想給自己爭取一個好的地位。
呂岱守城雖然一般，但是對於官職的執著簡直可以用炙熱來形容。
得知劉莽知道這一切之後，呂岱在被關押的房間裏急得跳牆，甚至嚐試了自殺。
看到劉莽進來之後，他甚至留下了眼淚，大呼喊叫，死命求饒。
劉莽哭笑不得，此人極度反複無常，他都動了心思要不要把他殺了，但呂岱畢竟是徐寧主將，再如何鐵血手腕，也要思量思量。
用人之際，劉莽索性把他放出來，組織城中的建築工作程序的重建工作。
獻帝至少還會在位個十幾年，他倒想看看，呂岱能怎麽往上麵爬，隻要他有能力，他想爬多高劉莽都會支持。
安排好了戰俘，劉莽選擇到最後來整治荊州軍。
攻城一戰，荊州軍死傷幾十人，傷亡雖然不大，但暴露出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戰鬥方式太過簡單。
那日如果不是劉莽一人頂在最前麵，破開城門，獨自衝散大片守軍，這一戰估計會打得很難。
而且士兵們各自為戰，沒有團隊作戰的意識，一人落單被守軍殺死的人在死者中占大多數。
如果是劉莽自己的精銳軍來攻城，那日的情況，他覺得甚至都不會出現傷亡。
將是好將，兵不是好兵。
趁著這個機會，他要好好訓練一番這支部隊。
如果真要說他在這些人身上看到了什麽優點的話，那就是他發現這些人跑的都很快。
劉莽有所了解，荊州軍中的青年士卒們也是從戰場上撤退的殘兵，除了江夏夷陵地區，荊州將領作戰水平普遍很低，這些人出荊州之後，沒有打過幾次仗就被打敗，倉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