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權力如毒
事情的演變程度遠遠超出了姚海東的意料之外，怎麽一夜之間什麽好事都偏向了李高成們一夥呢？這個時候的孫小木懷上了劉家的孩子，對於他們而言，沒有半點優勢了。
“你確定這個消息是真的嗎？”姚海東還是不願意相信。
“是的。小木親口對我的說的，我相信她不會騙我的。”劉立海接了一句。
“比我想象的更複雜。”姚海東歎了一口氣，自摸了一杯。劉立海沒再接，也跟著幹掉了一杯。
這兩個人一轉眼喝掉了一箱子啤酒，下午還有重要的會議，劉立海是不敢再喝的。而且這些酒大多是姚海東喝下去的，看來他確實是心思很重，雖然他可以兵來將擋，現在是各方的勢力都向一個點湧進時，他就有些難以應付了。
“小劉，你先撤吧。靜觀其變，目前隻有這樣了。而且你多長幾個心眼，探探孫小木的動機，聽聽柳柳的支言片語，但是你不能流露出什麽來，特別不能露竊。當然了，如果你這個時候靠到他們那一邊去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姚海東看住了劉立海，他下午睡一覺，等司機來接他，但是劉立海還要上班的，他再怎麽想喝酒也不能讓這個小年輕繼續喝下去的。
“姚大哥，你這是說哪裏話啊，我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你和冷姐姐還有大書記對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都不會背棄你們的。”劉立海趕緊保證著，這個時候，他也真心沒想去背棄他們。很多東西一開始就注定了一種宿命，他注定了和冷姐姐的情感糾纏，這種糾纏至少目前終止不了，而且在孫小木懷上別人家的孩子時，母性的天然，會讓她為了孩子的將來而維護劉家的一切。
“而且小木現在懷的是劉家的孩子，這也是郭大管家急於安排自己的人來江南的原因吧，小木懷孩子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劃的，終於懷上了劉家的種，他要實現對孟秘書長的承諾。這個時候，我就是想溶進他們的一隊，他們也不會要我，也不敢要我，不能要我的。”劉立海望著姚海東繼續補充著。
“小劉，你這麽想是對的。這個時候你還確實溶不進去，雖說你和柳柳之間有有交情，可她不是部長，一個女人真不真心需要時間去印證的。而時間證明部長對你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而且為了你，她什麽都可以往外豁，這樣的真心，沒幾個人可以做到的。
所以，小劉，人嘛，一輩子有幾個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遇到了就一定要珍惜的。一個女人不圖你的錢財職位，而且用心感受你的一切時，就是真誠待你的人。至少我認為部長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無論對你，還是對我，我都認為她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的女人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難遇到了。
柳柳這個女人吧，說是大大方方不在乎錢財，可她不做虧本買賣的。她對你如何，我不清楚，隻是我觀察到的，這女人極不簡單，能遠離還是要遠離。
紅顏禍水一向是指對我們男人的禍害程度，你和她之間大多是她在需求，這樣的需求偶爾利用一把，不可以當真的，也不可以一頭紮進去。對一個沒有真心真情的女人而言，誰紮進去，誰就死路一條。
小劉，你明白這些嗎？”姚海東又看住了劉立海。
關於女人，這是姚海東和劉立海之間談得更多的一次，而且出現的是三個女人，是三個與劉立海之間糾纏最深的女人。呂薇和他就是過客吧，錢到手後，呂薇沒再給他隻言片語的信息啊，或者電話什麽的。脫身這幹淨，讓劉立海偶爾還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現在，兩個大老爺們談女人時，劉立海反而有些難為情了。不過他還是抬頭迎住了姚海東的目光，這個他敬重的大哥，這個一直裝著冷鴻雁的男人，對女人，對真情，對友誼有他自己的獨到的見解，這樣的見解是需要劉立海好好去體驗和回味的。
“大哥，我會記住你的話。而且放心，我不會負冷姐姐的，她現在是我的姐姐，我真心拿她當親姐姐了。”劉立海這一段一直這麽在努力地做著，將愛情變成親情，這是最後的出路。相聯的情感載體發生了變化，但是情與感還在，而且變成一種長期的，有效的途徑。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趕緊去上班吧。別遲到。現在大書記也需要你的照顧，快去吧。”姚海東催劉立海快走。
“那我走了。”劉立海站了起來，離開了姚海東。
一出酒店，冷風一吹，劉立海打了一個寒蟬，其實現在是秋天，雖然是一個陰天，也不至如那麽冷，但是他還是寒冷了一下，看來是心裏裝著事了，而這樣的事，對於男人來說，總歸是大事。
劉立海打了一輛車直奔單位，路上，他卻不斷地想起了孫小木，而且這個影子不斷地交替出現，過去的她，現在的她，混雜在一起。她對自己會不會一直愛下去呢？如果沒有愛情，她和自己還能遲續關聯嗎？
劉立海正這麽想時，手機響了，一看是孫小木的。他一邊接電話，一邊顫抖了一下，他和她真的心有靈犀嗎？而這樣的靈犀又能擁有多久呢？
劉立海很有些感傷，但還是問了一句：“小木，沒休息嗎？”
“睡不著。你呢？”孫小木的聲音聽上去很懶散，顯然是在家裏。
“我在車上，正準備去上班呢。”劉立海回了一句，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對一個不能談愛情的前女友來說，這樣的感覺很痛苦，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她愛著自己，自己也愛著她。可是這樣的關係之中，偏偏夾雜著別的男人的孩子，這樣的關係本身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的。
“說話方便嗎？”孫小木的聲音不高，似乎是壓著語氣說的。
又有什麽事嗎？劉立海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說：“我在出租車上，你說吧。”他這麽說，就是告訴孫小木，他沒和領導在一起，是一個人，有什麽事可以講的。
“那好吧。我就告訴你一個消息，下午要公布江南省省委秘書長和常務副省長的職務，你有個心理準備就行。一個是郭叔叔的親信，一個就是我的父親。我對他們講過，我可以懷上劉家的孩子，但是他們不可以為難你。所以，你安心做你的事情，不需要多嘴的東西就不要多嘴。緊跟你的大書記沒錯，但是不要拿所有的心撲在他一個身上。
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更新交替的。官場更是這樣。不是你不夠義氣，也不是你不夠忠誠。而是義氣和忠誠有時候需要放在大環境裏去考量，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孫小木竟然說出了這麽一通高大上的話，這讓劉立海好生意外啊。當然了，她說得極有道理，在這麽高層的氛圍裏浸泡的她，大約站的高度比劉立海高和遠吧。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你也多保重身體，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做個快樂的媽媽，需要我陪你的時候，隨時可以電話我。”劉立海不能多說話什麽，也無法多說什麽。當一切已經成為定局的時候，他瞬間就成了一個外圍人。
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此時的劉立海都感覺自己是一個活生生被剝離出去的人。孫小木不能說對自己不好，可是相比她的孩子而言，他隻是她心裏上的第個位置，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第一個了。這是沒辦法再去扭轉的事實，所以，他除了不淡不鹹的回應前女友的話，還能多說什麽呢？
孫小木有些失望，她如此給劉立海透露消息時，隻是真心想提醒他一下，可他的反應遠不及她想象中那麽熱烈，難道懷上孩子的女人就真的在男人心目中掉價了嗎？他不再當她為至寶了嗎？
孫小木又有些難過了，一回江南到處都是她和劉立海的往事，她想放開下，她想忘掉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說了，她之所以回江南來，不就是為了多看他一眼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永遠會這麽熱烈，可是他呢？
“你上班去吧。”孫小木說完，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劉立海又感覺到自己傷到了孫小木，女人的心真是難懂。真心需要長時候去印證，可是他和孫小木之間的情感印證到底需要多久呢？他真渴望她替自己生兒育女嗎？現在這樣的局麵，可能嗎？
劉立海迅速地搖了搖頭，想把孫小木的影子全部搖掉。他得好好投入下午的工作之中，而且這樣的宣布任命，總會爆炸一通的。而且對郭寶鑫是最最致命的一擊，他必須要時刻留意著大書記的身體情況。
出租車到了省委大院，劉立海快速下了車，急步向辦公樓走去。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周邊的一切，仿佛一切都屬於李高成們一夥，一切都打印上了他們的鉻印和氣息，這樣的感覺很奇怪的。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整個省委大院對於劉立海來說全是大書記的，也全是他的。現在這樣的感覺被替換得幹幹淨淨，這讓他恐懼的同時，也發現權力實在是個毒品，毒藥，他至少中毒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