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以心換心

  郭寶鑫書記竟然倒在辦公室門邊，劉立海衝上前想去搖大書記，猛然記得曾經采訪過一病人家屬，有些心髒病倒地的人，不能碰。他趕緊掏出手機就打120，打完120後，他還是不放心，迅速給徐新華打電話，電話一通，劉立海說：“徐秘書長，不好了，大書記倒在辦公室，人事不醒。我剛打了120，你能不能再給醫院領導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專家過來呢？”


  徐新華一聽也蒙了，不過他還是聽了劉立海建議，馬上給離省委最近的江南醫院的院長打了電話，讓他們迅速組織專家班子來省委書記辦公室，安排好這些後，他才迅速地往郭寶鑫書記辦公室跑。


  劉立海在辦公室焦急地搓著手，而且額角處不斷有冷汗往出浸著。一見徐新華進來，結結巴巴地說：“徐秘書長，怎麽辦，怎麽辦呢？”


  第一天接手秘書的工作就遇到這種事，這讓劉立海鬱悶極了。而徐新華見他隻顧著在一旁搓手，不由火了，望著他吼：“你還不趕快把郭書記扶到沙發上去？”說著，他就要去碰郭寶鑫書記。


  “別，別動。”劉立海急了，顧不上禮貌，回應了一句，嚇了徐新華一跳，極為不滿地瞪了一眼。


  “徐秘書長，我聽說在情況不明的時候，病人如果是心髒病倒地盡量不要碰，我們等醫院來了再說好嗎？”劉立海趕緊解釋著。


  徐新華被劉立海這麽一說，似乎也想起好象是這麽一回事，可他極不情願被這麽一個小年輕教訓著，臉色很是尷尬。可劉立海一門心思在大書記的病情上，也沒顧得上徐秘書長的臉色，就一個勁地說：“醫生怎麽還不來啊？是不是要給朱夫人打電話呢？”


  徐新華又火了，吼了劉立海一句：“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呢？”


  劉立海不敢再走來走去，但是他不放心，還是給柳柳發了一條信息：柳姐，你能不能把朱夫人的電話給我，我有急事找她？謝謝啦。


  劉立海剛剛發完信息，醫生們來了，而且一下子來了十來名，他們檢查了一下後，就把郭寶鑫書記抬到了擔架上，劉立海也就顧不得看手機，趕緊跟著醫生們一起出了辦公室。


  徐新華和主要醫生握了一下手，也跟著一起出了郭寶鑫的辦公室。因為一下子湧進了這麽多的醫生，整個大樓幾乎全部驚動了，而劉立海也顧不上投來的各種目光，夾在醫生的隊伍中上了電梯。


  下樓後，徐新華跟著司機一起上了車，但是他沒有喊劉立海，看來他是有意要冷落這個年輕人。


  在這個時候，劉立海肯定沒心情計較，一直堅持跟著擔架左右，直到上了救護車，他也不肯離開一步。大約醫生也知道這位年輕人估計是領導的秘書，也沒人趕他離開。


  救護車一路開得很快，醫院很快到了，郭寶鑫被轉送到了急救室，而劉立海這才想起給柳柳發的信息，不知道她肯不肯回他。抱著試試的心理，他拿出手機一看，有柳柳打過來的電話，還有她回的信息，估計打電話正是上救護車打來的，他沒聽見。


  柳柳的信息是朱夫人的電話，劉立海趕緊給朱夫人打電話，電話一通，劉立海便說：“朱夫人好，我是劉立海。”


  “小劉好。”朱夫人回應了一下。


  劉立海卻不知道如何對朱夫人講大書記的病情，因為大書記還在急救室裏，可是不講顯然也不適合，想了一下便說：“朱夫人，大書記可能勞累了，有些不舒服，我正陪大書記在醫院檢查，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來醫院一趟嗎？畢竟我剛接手秘書的工作，不太熟悉大書記的身體狀況和生活習慣。”


  劉立海盡量把話說得很婉轉，而且盡量讓自己顯得很輕鬆。朱夫人還是著急地說：“小劉，我家老郭有心髒病，他是不是忘了吃藥？”


  劉立海驚出一身汗，這麽重要的事情，萬勝利居然沒有告訴他，原來萬勝利隻教給他一些基本性的東西，真正的實質問題還有核心的東西，他壓根就守口如瓶著。


  劉立海趕緊問了一句：“朱夫人，大書記一般什麽時候吃藥？”


  “一般是四五點的時候，小萬到了這個點都會提醒老郭吃藥。小萬呢？”朱夫人問了一句。


  “朱夫人，萬秘書有事去了，具體的情況，您來了再談好嗎？我讓司機去接您好嗎？”劉立海心跳得很快，這麽大的失誤啊，如果大書記真有個什麽閃失，他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可劉立海現在隻能盡量裝作平靜地說著話，他怕自己驚慌失措會嚇著朱夫人。


  “好的。”朱夫人說著便掛了電話。


  劉立海趕緊通知了郭寶鑫的司機李師傅，讓他去大書記家接朱夫人到醫院來一趟，等他把這些事安排完後，看到徐新華和院長一起去了急救室，他便趕緊收起手機，想一起去急救室看大書記，被徐秘書長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隻得收回了腳步，可在內心卻禱告著，讓大書記平安無事地度過這一關。


  劉立海就在急救室外等朱夫人，沒想到朱夫人還沒到，李高成省長帶著孟安達秘書長一起來到了急救室。


  劉立海一見他們，趕緊結巴地叫著：“李省長好，孟秘書長好。”


  李高成聽說過劉立海，現在如此麵對麵時，沒想到這個小年輕長得這麽標準，他便明白柳柳為什麽會對這個小年輕上心了，看來這女人第二春來了。隻要柳柳和這個小年輕玩玩情調，不是背叛他，他也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書記的病怎麽樣？”李高成望著劉立海問了一句。


  “徐秘書長和院長剛進了急救室。”劉立海回應了一句。


  “那我們去急救室。”李高成說完徑直往急救室走去，孟安達緊跟著李高成的步子也往急救室走去，隻是他在經過劉立海麵前時，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劉立海無端地緊張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朱夫人來了，劉立海迎了上去，她一見劉立海便著急地問：“老郭怎麽啦？”


  “朱夫人，您不要著急。大書記還在急救室裏，我帶您去。”劉立海說著，領著朱夫人就往急救室走去。


  劉立海把朱夫人帶進急救室後，郭寶鑫書記已經醒了過來，一見朱夫人來了，而且劉立海跟在她身後，似乎明白了什麽。


  郭寶鑫醒來的時候，院長和徐新華正好進來了，他沒看到劉立海，而徐新華說幸好他去自己辦公室匯報工作時發現他倒在地上，便給院長打了電話，通知了醫生。院長也在一旁證實，確實是徐新華給他打電話，才迅速組織了急救班子，還好有驚無險一場，不過院長還是要郭寶鑫書記不要大意，轉入病房觀察觀察。


  就在院長說建議時，李高成和孟安達也來了，還是沒有劉立海的影子，郭寶鑫就有些不舒服了，這麽大的事，作為貼身秘書，怎麽不見人影呢？就在他犯嘀咕時，終於看到了自己夫人後麵的劉立海，他便想一定是劉立海接夫人去了。


  “老郭，你沒事吧？”朱夫人奔了過去，握住了郭寶鑫的手，著急地問。


  “沒事，沒事。就是累的，累的。”郭寶鑫用力握了一下朱夫人的手，讓她不要提自己的病。


  朱夫人懂了，便望著院長和李高成說：“謝謝院長。也謝謝省長來看我家老郭，他現在沒事了，你們都請回吧。”


  “是啊，我沒事了，你們請回吧。”郭寶鑫的聲音還是如平時一樣有力量，李高成和孟安達說了幾句客氣話後就退出了急救室。


  劉立海趕緊跟著李高成和孟安達身後出了急救護，一邊走一邊說：“李省長慢走，孟秘書長慢走。”


  這個送客的靈活度讓郭寶鑫全看在了眼裏，等院長安排他轉入高幹病房後，他讓司機把朱夫人送回家了，而且也示意徐新華也回家去休息，隻留下了劉立海。


  這些人一走，整個病房才靜下來，劉立海守在郭寶鑫書記身邊說：“大書記，對不起，對不起。”


  劉立海這麽說著時，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這讓郭寶鑫感動的同時也很是詫異，忍不住問：“你哭著什麽呢？”


  “是我給朱夫人打電話的，她說您每天下午必須吃藥，可這麽重大的事情，我竟然沒有提醒您，幸好您醒過來了，如果有個什麽閃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劉立海此時是真心真意地自責著。


  “不能怪你，是我忘了藥放在哪裏。上午責罵小萬時，他把藥交給了我，可我忘了自己放在哪裏了，到處找不到。我就想去找你時，結果拉門時，就感覺不行，倒在地上了。”郭寶鑫倒是很淡然地說著。


  “對不起，大書記，對不起。這麽重要的問題，是我的大意，也是我沒有跟著萬秘書好好學習。”劉立海繼續道歉著。


  “關於我的病，除了小萬沒人知道，是我讓他不要隨便告訴別人的。我不想因為身體的原因鬧得滿城風雨，就想是現在，你也要保密，每天準時提醒我吃藥，閉口不要談我有心髒病的事情。對外就說我是勞累引起來的，明白嗎？”郭寶鑫望著劉立海叮囑著，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小年輕還是可信的。


  “大書記，我記住了。隻是您在暈倒後，徐秘書長要我扶您到沙發上，我說如果有心髒病是不能隨意亂動，我擔心他會追問。而且他對我印象不好，如果不是朱夫人來了，我連到急救室看您的機會就沒有的。”劉立海不知道為什麽，說這些話時委屈極了，感覺又有淚意往外湧動。


  而劉立海的話一落，郭寶鑫卻沉默了，這讓劉立海的心頓時如墜深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