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替代品

  劉立海此時對林諾說：“林諾，關於取締麻木車的問題，我覺得石書記的想法是對的，我也不讚成麻木車出入城市各個角落，影響城市形象不說，麻木車的盛行也極為不安全的。”


  林諾看著劉立海，她完全沒想到劉立海會這麽說，她甚至有些失望，她以為這條信息對於劉立海來說很重要，秦洪用一個替代品作為法人代表，一定存在著貓膩，可劉立海卻如此無所謂。她說了一句：“劉縣長，我沒有別的什麽意思。隻是我聽說你最近和石書記的關係很緊張，所以我，我才想把這些事告訴你的。”


  林諾的臉上有著委屈，這一點，劉立海還是看得見的。他趕緊說：“林諾，謝謝你。”


  林諾見劉立海突然這麽客氣，臉一下漲紅了，隨即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邊替劉立海添加茶水，一邊說：“劉縣長，你不要給其他人講這件事情，好嗎？”


  劉立海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水後，才望著林諾，微笑著說：“林諾，這個，你放心吧。在林縣，我也沒什麽朋友。我能對誰說這事呢？不過，我很感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情。另外，林諾，你和秦洪之間”


  劉立海的話沒往下說，可林諾似乎明白劉立海後麵的內容是什麽，不由得臉漲得更紅，說了一句：“劉縣長，你認為我和秦洪之間可能嗎？”


  劉立海笑了笑說：“林諾，其實你目前的困難之處，我很能理解。我盡管沒有能力去幫你承擔你母親的治療費用，但是我還得覺得，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賺錢的多少，而是我們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有意義和價值的呢？因為我們活著是沒有意義的，但你要為你的人生規定一個意義。人活著最終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亡。這是全人類共有的一個結局，誰也逃脫不了這種宿死一般的結局。但是我們活著最大的目的不是為了死，而最大的人生意義卻在由生到死的過程之中，無論人生本身是否有意義，我們都要努力讓人生意義，有情趣和有價植。美麗的人生不僅僅是達到某一目標的那一刻，更在於努力追求的過程之中。享受生命的過程，感受人生的意義，活著才有價值。這個過程不僅僅適用於我們男人，你們女人一樣需要這種過程的。林諾，你說我說得對嗎？”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林諾看了劉立海一眼，不過她沒說話，劉立海知道可能是服務員送菜上來了，便說了一句：“進來吧。”


  服務員推門而入，把菜放在了桌麵上，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還是很小心地替他們關好了門。


  林諾這個時候才說：“劉縣長，你說得太好了，你一邊吃菜一邊接著說。”說著替劉立海把碗筷用開水燙了燙，才遞給他。


  劉立海見林諾這麽細心體貼，便說了一句：“謝謝你。”


  林諾笑了起來，說：“你謝我什麽呢？這些可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


  劉立海怔了一下，不過還是輕聲地歎息了一下，林諾的臉色便又變得緊張起來，她其實是知道，齊強告訴過劉立海，希望劉立海和她談戀愛的事情的，也就是說，她今天來講這件事情其實是在向劉立海表達她對他的好感。可是劉立海不可能和她建立那樣的關係，她雖然漂亮，但是他對她沒有那層感覺，因為他先有了冷鴻雁，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很難界定，可以說有愛，有感激，還有一份姐弟般的親情。接著，他又有了孫小木，他是愛孫小木的，哪怕他恨她的時候，他也是愛她的。


  別說林諾和秦洪之間扯不清楚，就算她和秦洪之間沒有不母親治療的牽扯，僅就齊強上次喝酒湊合來說，他就不會去接受林諾的，哪怕他奪了她的初夜，但是他內心是不想替林諾去承擔這個初夜的負責的。


  兩個人開始吃菜，劉立海又開始想出租車的事情，他現在有些相信林諾給他的這個信息，完完全全是為了他好，隻不過他得在她麵前假裝無所謂罷了。這樣的假裝是必須的，因為他不想讓林諾覺得他內心在想什麽，而且想和石誌林書記過不去，想和秦洪成為對手，從某種意義來說，劉立海壓根就沒去想過，秦洪會是他的對手，他們從學校到現在，原本就不在一個軌道之上。


  現在，劉立海心裏其實還有一種欣慰，林諾和秦洪之間沒有發生什麽實質性的內容，至少林諾的初夜是給了他，而不是給了秦洪。目前林諾的表現，也在有意識地想拉開她和秦洪之間的距離，努力在證明她和秦洪之間隻有感恩這一層關係，她和秦洪看上去很親密，也完完全全是為了母親的病情而已，她做的這些，隻是不得已而為之，劉立海此時想，但願林諾能夠堅持住自己的底線，或者能夠順利考上公務員吧。盡管他很不情願林諾步入官場，可是沒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她或許會被秦洪綁架一輩子。


  服務員又送上來兩道菜，等服務員退出去後，林諾著望著劉立海說：“我其實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因為你是真心想為林縣的百姓做點實事，關於教育改革的經過，我都知道了。再說了，除了你，我也不能去找其他的人說這件事情，我如你一樣，在林縣也沒什麽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我想考公務員，以前認為可以為百姓做點什麽，現在又覺得這些事應該是你們男人做的，我一個女人家，好象改變不了什麽。再說了，如果我願意的話，秦洪也能夠讓我在電視台繼續幹下去。”


  林諾這麽說的時候，劉立海心裏猛然驚了一下，沒想到秦洪還綁架了齊強，齊強現在是廣電局局長，但是廣電這一塊主要還是有宣傳部在管，也就是說馬先禮才更有人事安排的權力。而馬先禮本來就是石誌林的人，秦洪為什麽不找馬先禮呢？齊強能夠被秦洪綁架嗎？


  劉立海一下子想了好幾個問題，同時，劉立海也在留意觀察林諾，她發現她的神情和語氣都沒有異樣，也就是說，關於秦洪想把林諾安排在廣電局也是確有其事。


  “林諾，你長得這麽漂亮，做林縣的新聞節目主持人很不錯啊，再說了，這可是很多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又風光，又體麵的。比考上公務員還在牛氣呢，你怎麽不願意在廣電局工作呢？”


  林諾一聽劉立海誇她長得漂亮，不由得高興而又調皮地看著劉立海說：“我真的長得很漂亮嗎？我在劉縣長眼裏，真是大美女一個嗎？”


  “你是當之無愧的美女，不是我們嘴裏廣義上的美女。”劉立海說這話時，一臉的認真，倒把林諾逗得大笑起來，這一笑，她和劉立海之間，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了。


  林諾便大膽地說：“我適合在電視台做一名主播，主播的位子不是誰都可以幹的。一般播音員形象好，氣質也要好，播音的水平還得專業，反正方方麵都要拔尖吧。再說了，一旦成為主播，至少在林縣就會成為公眾人物，這雖然說是很多女孩們都羨慕而且夢想的一種工作，可是幾個主播不是你們官員的戰利品呢？五年前，京江最當紅的主播，不是跟著一位市長私奔了麽？這事當年可是轟動整個江南的。而且我雖然在廣電的時間不長，這些姑娘們的私生活，還是了解一些的，她們大多都是成功男人們的幕後情人，所以，我不想步入她們的後塵，一如你所說，人生的結局總是一個死字，為什麽我就不能讓這個走向死亡的路途，多一點點美麗的東西呢？”


  林諾的話說完時，劉立海便把目光盯住了她，他倒沒想到這個女孩，挺有主見，而且不裝，不愛慕虛榮，這一點是劉立海所喜歡的一種女孩品質。


  “劉縣長，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林諾見劉立海這麽看著自己，問了一句。林諾這麽一問，劉立海倒不好意思起來，趕緊拿起筷子夾角了一點菜，借吃菜來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吃了兩口菜，劉立海便說：“林諾，其實也不是所有的主播都會成為領導的戰利品，這還是要看女孩自己的定力，也要看女孩自己的底線。如果女孩不願意成為戰利品，我想，作為領導，是沒人會強逼你們的。”


  林諾沒想到劉立海會這麽說，不由得很不服氣，望著劉立海說：“劉縣長，你認為當今這個社會，很多東西由得著我們女孩自己去決定嗎？再說了，你們男人的花花腸子那麽多，我們女孩抗得住嗎？我們有時候想不妥協，可是現實會一點一點讓我們妥協的。在現實麵前，劉縣長你說是不是很無奈，很身不由己呢？一如你們愛說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吧？”


  劉立海點了點頭，不過他此時沒興趣和林諾繼續往下扯廣電局的事情，不由淡然地說了一句：“也許是這樣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想要表達什麽內容。”


  林諾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笑了一下，望著劉立海說：“我什麽都沒有說，劉縣長，是不是這樣的，我從進來到現在，都什麽沒說過，什麽也沒表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