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因禍得福
冷鴻雁開始拔號碼，電話一通，她就說：“建文好，我是鴻雁。”
“大部長，怎麽又換號了？有什麽指示，請講吧。”付建文在手機另一端笑著說，他是冷鴻雁的同學，京江市外科主治醫生。
“我手機摔壞了，這是我們司長的電話，你沒下班吧？”冷鴻雁問了一句。
“大部長，還差半個小時才到下班時間，你不會查我的崗吧？”付建文在另一端笑了起來。
“建文，我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回京江，你在醫院等我，別走，我這邊有個病人，你得好好替他檢查，檢查，沒什麽問題後，你才能下班喲。”冷鴻雁用玩笑的態度命令著付建文。
“好吧，好吧，大部長開口了，我當然得聽從命令才行？隻是，病人是誰啊？大部長可是很久沒有親自替哪個病人找過我啊。”付建文還在手機中開著玩笑，可這些話，劉立海全聽見了，說他不感動，確實是假話，他上車還在猜測冷美人會恩將仇報，沒想到是他小氣量了，而且也是他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冷鴻雁打電話中和付建文又扯了幾句閑話後才掛電話，當她把手機還給小武時，劉立海不由得說了一句：“冷部長，謝謝你。”
“因為你救了我，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你有什麽好謝我的呢？”冷鴻雁淡淡地應了一句，這讓劉立海又有些尷尬，可他已經感覺這個冷美人是外冷內熱型的女人，也就沒再計較她的這種態度，而是真心誠意地說了一句：“冷部長對我的這種關心和厚愛，我一定會牢牢記住，大恩不言謝，我會用行動證明的。”
“你怎麽證明？繼續同情人？還是繼續衝動？繼續魯莽？”冷鴻雁扭過臉看著劉立海問。
冷美人終於肯看自己了，劉立海一邊想著，一邊努力讓自己的態度一定真實和真摯著，他回望了冷鴻雁一眼說：“冷部長，其實鎮上的醫生處理傷口很仔細，傷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隻要付主任說沒事，我會立馬去林縣，一定全心全意寫好這個稿子，一定不負領導厚望。而且，我今後一定會改衝動和魯莽的臭毛病。冷部長，對不起。我真心誠意向你道歉著。”
劉立海的話一落，冷鴻雁愣住了。
冷鴻雁完全沒想到劉立海會突然道歉，她要的隻是這個年輕人的表態和立場以及對自己過失的認識，沒想到他竟然當著小武向她道歉，小武會怎麽想呢？明明是他救了自己，她關心他說得過去，可現在倒好，劉立海這麽一道歉，一時間讓冷鴻雁措手不及。
劉立海看著冷美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這才發現自己又辦了一件笨事，不應該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提到昨晚的不愉快，既然冷美人已經對下麵的領導定位了他是名記，隻要他繼續寫出有力的稿件，證明自己確確實實是一名名記，就是對她的回報了。關於昨晚的事情，她大約想永久性地密封起來，她不主動提的時候，他千萬不能主動提。
又要冷場了，又要讓冷美人否定剛剛升起來的好感嗎？劉立海的大腦迅速轉動了，很快他又補充著說：“冷部長，如果不是為培養我能夠盡快成為京江的名記，您也不會受到驚嚇，所以，我很內疚，這麽重要的線索，原本是一名記者應該自己挖掘的內容，卻讓領導操心的同時，還受到了驚嚇，說來說去，還是我這個記者的失職和不合格啊，所以，我一定要討論自己的同時，多跟著冷部長好好學習，努力做一名好記者。”
劉立海的話一落，冷鴻雁鬆了一口氣，她倒真沒想到這年輕人的應變能力這麽強，從她臉上，他竟然就看出他的話有問題，竟然很快補充得合情合理，不由得讚許地看了一眼劉立海說：“作為新記者一定要耳聽八方，眼觀六路。這可真不是玩笑話，我在宣傳部工作有些年頭了，接觸的記者也不少，以前在京江有位名記餘波，他現在在北京發展，他是我見過最具有觀察力的人，你回報社後，找找餘波的重點新聞報道，要連續性地看，認真地分析。不要認為自己畢業於京城的名校，就耍大牌。記者這一行，並不是名校能夠培養出來的。餘波還沒上過大學呢，可他就是會抓點子，一抓一個準。”
冷鴻雁也不明白自己怎麽說著，說著，就恨不得把她知道的東西全告訴劉立海，好讓他一下子擁有超人的能力一樣。她也不至如這麽急吧？培養一個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十年樹木，可百年才樹人呢。這個道理，冷鴻雁清楚，可是她還是對劉立海提到了餘波，那可是宋立海極為推崇的一名記者，如果他不是極力要去北京發展的話，現在應該會混到副總編的位置，這一點，冷鴻雁相信宋立海的眼光。
再一次想到宋立海時，冷鴻雁不知道自己是感覺了，怎麽遠不如從前那麽思念和甜蜜呢？怎麽會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呢？這麽一來，她趕緊扭過頭裝作看窗外，她擔心被劉立海又看出什麽破綻來，這年輕人精著呢，這既是她心慰的，也是她必須防著的。
這官場啊，有時候真的很累，用人的同時，又得防著人。宋立海在京江時，經常性地給冷鴻雁灌輸著這樣那樣的官場理念，沒有這些理念，她這個宣傳部長能坐得住嗎？一個靠鬆鬆褲腰帶爬上來的女人，真的對官場一無所知的話，誰會真心服她呢？
這一點，冷鴻雁極有自知知明。
“冷部長，您的話，我記住了，回報社後，我就去查餘記者的報道，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劉立海見冷美人把頭扭過去了，不由得格外認真地說著，生怕自己的態度又讓她誤解呢。
劉立海的話一落，冷美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劉立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刺耳的鈴聲，讓冷鴻雁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動作，劉立海看了一個正著，心又往下墜著，掏手機的手忍不住顫悠著
電話是社長趙光鳴打來的，他熱情揚溢地問劉立海：“小劉，冷部長是不是準備重點培養你？”
這消息傳得真快啊，冷美人下鄉的行蹤如此快就傳回了京江，而趙光鳴問的不是他受傷的情況，竟然這麽直截了當問著在劉立海認為很敏感的問題，而他卻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身邊坐著冷鴻雁，他無論是否定還是肯定都好象不妥，大腦又不得不快速運轉，怎麽辦呢？
劉立海把目光投向了冷鴻雁，冷鴻雁其實聽見了趙光鳴的問話聲，但是她卻裝著沒有聽到一樣，目光有意地投向了窗外，她的這個動作倒讓劉立海明白了什麽，他沒有馬上回答趙光鳴的話，而是一邊握住了手機，一邊問冷鴻雁：“冷部長，您今天在林縣的行蹤趙社長好象聽說了，他問您是不是會重點培養我，我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啊，我現在該怎麽回複他呢？”
劉立海的表情很虔誠，他著實是需要冷鴻雁教他，麵對這種情況時，他該說什麽樣的話。當然了，他這麽問冷美人時，內心還是比較矛盾的，畢竟他和她之間並非清白之身，被人傳這些話，總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如果昨晚沒有發生用強事件，現在被趙社長這麽問時，劉立海想，會不會有一種很驕傲的感覺呢？被領導重視，特別是宣傳部的一號領導重視，應該是每位記者最想要的結果吧。
劉立海的問話一落，冷鴻雁不得不扭過頭看他了，當然她還是很心慰的，如果這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地在趙光鳴麵前張揚，那就是她看人的失敗，現在他能夠如此問她，證明他還是願意聽她的，至少現在他是願意聽她的。
“冷部長被狗驚嚇了，我因為救她被狗咬傷了，可能因為這件事，冷部長想提攜我一下，就在下麵領導麵前表揚了我，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趙社長，謝謝您的關心。”冷鴻雁說了一段話出來，然後補充了一句：“你如此回複趙光鳴，另外以後任何人再問起你和領導關係問題，要模糊化，不拒絕也不透露具體情況，讓別人去猜。你今天麵對的是你的直接領導，在他麵前盡量來點實的，隻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你的貼心，才能把你列入他的培養範疇，明白嗎？”
劉立海照著冷鴻雁的話回複了趙光鳴，趙光鳴在手機另一端笑著說：“小劉，加油。”
“謝謝趙社長的關心。”劉立海客氣了一句，趙光鳴又叮囑他好好養傷之關的話，雙方才掛掉了電話。
電話一掛，劉立海便望著冷鴻雁說：“謝謝冷部長的指導。”
“你拿不定的事情，或者你覺得有利於領導分析一個人與一件事的事情，就要多向領導請示匯報，總而言之，多匯報，多請示，對於年輕人而言不是什麽壞事。”冷鴻雁淡淡地說著，看來她被人稱為冷美人實在是極有道理的，就連這種傳授經驗，為劉立海好的事情，在她這裏，竟然也是如此平常，甚至還有些冷淡。當然了，劉立海已經清楚冷美人的習性，所以除了感激，還是感激，不由得看著冷美人說：“冷部長，我以後一直要跟著您好好學習，您說出來的話好有哲理性啊，我現在真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真的。”
劉立海的樣子，劉立海的語氣，在冷鴻雁眼裏，竟然可愛極極了，而且也萌呆了，她一時間忘了收回眼光，竟然任由目光長長地久久地落在了這位年輕人臉上。
冷美人如此曖昧的目光，電化住了劉立海，他的心狂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