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到了嘴邊的話
唐擎說想回到楚辭做秘書那會兒，也就是說，他想起來了。
丟失的七年時間，他都想起來了。
楚辭眼眶一熱，心中蕩起漣漪，久久難以平息。
唐擎揚唇笑了笑：“最快樂的，往往就是最簡單的，楚辭，我都想起來了，佟毓雅當初在救我的時候，暗中做了手腳，洗掉了我七年的記憶，不，也有可能不是她，我想，她應該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她身後還有人。”
“誰？”楚辭下意識，脫口而出。
“說來話長，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附近正好有一家咖啡館，唐擎帶著楚辭過去，特意要了一個包間，私密性極強的那種。
楚辭覺得很不自在，她已經很久沒有跟唐擎單獨在一個空間裏待著，心跳加快，有些緊張，放在桌下的手，捏緊了。
唐擎氣定神閑地坐在楚辭對麵，舉手投足之間，紳士風度十足，渾身散發著荷爾蒙氣息，讓人沉陷。
楚辭不禁看愣了，她一點不否認，唐擎是個十足有魅力的男人，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也會有女人撲上來，他有那樣的資本，讓人萬劫不複的資本。
“糖夠嗎？”
唐擎嗓音沉洌，用鑷子夾著一塊方糖：“咖啡太苦，需要加糖才會好入口一些，就像兩個人在一起一樣，也需要調味劑。”
唐擎話裏有話。
楚辭定了定心神，她懷著孩子，不適合喝這種讓人興奮的咖啡。
“咖啡還是原汁原味才好，否則會讓人忘了它本身的味道，到底是咖啡是甜的，還是糖是甜的？”楚辭衝服務員招手：“麻煩給我來杯橙汁。”
唐擎放下方糖，薄唇勾勒出一絲弧度：“麻煩，兩杯。”
楚辭不解地看了眼唐擎，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點了咖啡又不喝，非要跟她一塊喝橙汁。
楚辭轉移話題，神情嚴肅：“你什麽時候想起了過去，你說佟毓雅背後有人，你查到了？為什麽他們要洗掉你的記憶。”
唐擎似笑非笑地說：“昨晚睡覺的時候剛想起，或許是看見你跟左允棠走在一起，受了刺激，突然就想起來了。”
輕鬆的語氣裏夾雜著隻有他自己懂的苦痛。
“我沒跟你開玩笑。”楚辭蹙眉，她很嚴肅的在說這個事情，可唐擎卻很是敷衍。
“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
服務員端來橙汁，唐擎喝了一口，新鮮的橙汁帶著一點點苦澀：“原來橙汁也不是單一的甜，也會夾雜苦澀，楚辭，沒人能一條單行道走完一生，我們的婚姻不是結束了，隻是在途中休息，暫停。”
“唐擎，我不跟你扯這件事，你要怎麽想，那是你的事，如果你讓我來這是聽這些的，拿我尋開心，不好意思，我就不奉陪了。”
楚辭現在不敢去相信唐擎，她克製著自己，不能再因唐擎一點點的好話而沉淪了。
“我出事那天，我去找了你當時生產的醫院，我才知道，你之前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穆清宛串通醫生將孩子調包。”唐擎眸光誠摯地望著楚辭：“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才會讓你受這麽多傷害，我欠你的，這一生難還。”
遲了將近三年的道歉，她被誤會了三年，今天才得到一個清白，聽到唐擎的道歉，楚辭眼角濕潤了。
楚辭唇瓣抖動著，說不出一個字，她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唐擎是否相信她，不在乎穆清宛瞞天過海一事，直到剛才，她才知道自己是在乎的，當初受的那些委屈與屈辱，也不是白白受過的。
唐擎繼續說：“當初我原本打算跟穆清宛結婚，我以為他會是合格的一位唐太太，婚前頭一天，我卻後悔了，哪怕當時我們之間還存在誤會，我依然堅持婚禮當天換人，因為我知道，不娶你，我一定後悔。”
楚辭回想起結婚當天，她從唐擎猩紅的眸子裏看出他在做當時那個決定時有多掙紮。
唐擎自嘲的笑了笑，又說：“我們結婚的當天，我很高興，梁盛總說我喜歡你，我不承認，那天我承認了，我打算新婚夜時告訴你，卻沒想到我出去一趟，等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後來才知道，當時支開我的那個電話是唐承力安排的。”
什麽？
楚辭心中訝異，手裏的橙汁杯差點打翻。
也就是當年202號房間裏的不是唐擎？
她誤會他了？
楚辭如今回想著當年種種，她隻聽到聲音，根本就沒有看見人，當時她篤定是唐擎，是因為聲音像唐擎。
“像”這種似是而非的詞讓她直接判了唐擎死刑。
楚辭隻覺渾身冰冷，後悔嗎？後悔。
當年她如果沒有那麽衝動，沒有轉身離開，就不會有那一場車禍，不會有一名乞丐替她而死。
她的人生也是從晚徹底改變的。
她一直怨唐擎，可兩個人走到今天，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她也有責任。
楚辭突然靜默的落淚，這一次應該是唐擎說話最多的呢，以前他從來不會說這些，隻會死死的埋在心裏，是個悶葫蘆。
從前，她摸不透唐擎的心思，遇到事情了，他會有兩種處理方式，一種冷暴力，一種想著法子折磨你。
楚辭側過臉，將眼淚抹掉：“我一直以為，你從來不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在禦景園那會兒，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我像是你養的金絲雀，心裏很難受，卻還安慰自己，可能你是太忙了。”
說到這裏，楚辭停頓了，哽咽了。
唐擎突然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她：“我想念你做的菜了，楚辭，如果小夜還在，你會原諒我嗎？”
楚辭抬眸撞進唐擎的眸子裏，心頭一緊，這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啊。
眼淚掉得更厲害，楚辭淚眼模糊：“唐擎，其實我……”懷孕了。
那一刻，她心中一動，打算說出懷孕的事，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不是她的手機，而是唐擎的。
突兀的鈴聲讓楚辭冷靜了下來，心裏那個衝動也及時刹車。
後來楚辭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