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起跨年
楚辭不知道唐擎為什麽會說出這番話，她怎麽會盼著他死？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想起已經不能說話了，到了嘴邊的話終究咽了回去，胸腔裏苦澀一片。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唐擎扣住她的肩膀，冰冷的話像刺一樣紮向楚辭的心：“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死了好跟顧之舟雙宿雙棲是不是？讓你背叛我的人就是他，孩子也是他的對不對。”
楚辭怔住了，好嚴密的邏輯，她竟無言辯駁。
他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相信她？
楚辭忽然笑了，癲狂地笑著，笑著笑著眼淚跟著落下。
“你笑什麽？”
楚辭的笑猶如火上澆油，將唐擎胸腔裏的灼痛與戾氣一把點燃，他扣住她的力道更重：“如果不是宛宛將你找回來，你是不是就跟顧之舟走了？”
楚辭不知道穆清宛是怎麽跟唐擎說的，穆清宛讓她踩著玻璃碎片入禦景園，他不會不知道。
穆清宛對她的所作所為，不可能沒有他的默認。
看著情緒過激的唐擎，楚辭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是在解釋她跟顧之舟什麽都沒有，還是失望他對她的殘忍。
“不承認？”唐擎目光裏是楚辭從未見過的疼痛，他盯著楚辭，聲音冰冷：“楚辭，你跟顧之舟的孽種被我帶了回來，就在前廳，你想不想見見？”
聞言，楚辭倏然瞪大了眼睛。
她的孩子就是小夜，唐擎口中的孩子又是誰？
楚辭不明白唐擎想要做什麽，可她的反應落在唐擎眼裏，卻以為她是因為在乎她跟顧之舟的孩子。
“想要見那個野種，就給我跪下磕頭，讓我滿意了，我就把人帶來給你。”唐擎的心像被烈火焚噬一般疼，一腳踢在楚辭的膝蓋上，被迫她跪下。
楚辭直挺挺的跪著，卻怎麽都不肯求饒磕頭，隻是不斷地搖頭，嘴裏發出沙啞粗糲的聲音，唐擎看著隻會啊啊啊的楚辭，頓時怒火湧上來：“啞巴了？給我裝什麽。”
楚辭更加的急切，用手比劃著，她想告訴他，小夜才是他們的孩子，她跟顧之舟什麽都沒有。
聽著楚辭像公鴨一樣的嗓子，像啞巴一樣用手比劃著，著急的模樣刺激得唐擎怒意湧動。
楚辭抓著唐擎的褲腳，沒等她發出聲音，身後已經有人替她說話了。
“阿擎，小辭的嗓子毀了。”穆清宛穿著上百萬的貂皮大衣，妝容精致地走過來將楚辭扶起來，麵上柔善的維護楚辭：“阿擎，小辭已經為她做下的錯事付出代價了，你就放過她吧，你這麽一直揪著過去不放，隻會讓我覺得你對她還有感情，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帶著小夜離開，成全你跟小辭。”
楚辭真是佩服穆清宛，事到如今，還能裝成大度善良的樣子。
“你剛才說什麽？她的嗓子怎麽了？”唐擎難以置信地看著楚辭，眸光裏劃過一抹暗湧，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穆清宛一副姐妹情深的攙扶著楚辭，語氣惋惜：“小黃前段時間性情大變，狂吠不止，鄰居都投訴了，我就讓傭人給小黃準備了點啞藥，沒想到被小辭誤食了，等發現時，小辭的嗓子已經毀了，都是我的錯，明知道小辭受了刺激後腦子不清楚，卻沒有提醒傭人。”
小黃正是唐擎養的那條金毛。
穆清宛這番說辭隻要細細推敲，根本就站不住腳，唐擎卻信了，楚辭聽到唐擎那句：“這是她的報應。”時，心髒疼的她很想親手摘掉。
楚辭想起一句話，愛你的人，風吹草動也知道，不愛你的人，墳頭長草也不曉。
唐擎恨她入骨，就算穆清宛說她自己喝毒藥，他可能都會信吧。
楚辭望著唐擎挺拔的背影，她看不到他的神情，隻聽到他說：“楚辭，你心思歹毒偷走小夜，宛宛大度，不跟你計較，隻是傷了你的腳，現在又替你說情，你要記住宛宛的恩情，回去換件衣服，待會來前廳吃飯。”
隻是傷了腳……
他就如此輕描淡寫？
她的一雙腿差點就廢了。
穆清宛聽著唐擎最後那句，不知道唐擎什麽用意，她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很是體貼的附和道：“小辭，我待會讓小麗送一套新衣服過來，你換上後就來吃飯吧。”
楚辭目送著唐擎擁著穆清宛離開，她也不懂唐擎的用意。
跨年夜讓她去前廳吃飯，唐擎到底想做什麽？
沒過多久，小麗拿著穆清宛一套穿過的舊衣服來了，尖酸刻薄的把衣服往楚辭身上一扔：“趕緊換上，穆小姐跟先生還等著呢。”
楚辭接住衣服，苦澀地笑笑，她就知道穆清宛沒有這麽好心，穿舊的衣服，這是在告訴她，她隻配穿穆清宛不要的。
“磨磨蹭蹭做什麽，傻子啞巴，你別以為先生破例讓你去前廳吃飯就神氣了。”小麗叉腰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真是臭死了，水性楊花的女人，認清自己的位置，也不照鏡子看看，先生是不可能再要你。”
楚辭了解唐擎，他認定她髒了，自然不會再要。
唐擎是有潔癖的，唐家大少是最愛幹淨的，別人用過的東西從來不用。
楚辭換上小麗送來的舊衣服，剛穿上沒覺著怎麽樣，走幾步，衣服摩擦著皮膚才發現，衣服裏有針。
楚辭伸手摸了一下脖子，皮膚被刺破了，剛要脫下，小麗突然按住她的手：“這是穆小姐親自賞給你的衣服，可是價值幾十萬呢，惹了穆小姐，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你敢脫了？”
針是故意放在衣服裏的，紮破了皮膚出了血，卻藏在衣服下無人知曉。
穆清宛真是無時無刻想要折磨她。
小麗見楚辭沒有脫下衣服的意思，這才滿意地笑道：“走吧，穆小姐跟先生還等著呢。”
楚辭忍著疼，隨著小麗去前廳。
走過玻璃碎片，衣服裏的針已經算是小意思了，這點痛，還在她忍受的範圍之類。
到了前廳，腳剛踏進去，楚辭就聽到小夜的笑聲了，唐擎正抱著孩子在逗樂。
小夜已經三個多月了，高興的時候會跟大人互動，嘴裏發出哦哦哦的聲音。
穆清宛在一旁，笑道：“阿擎，你看小夜又笑了，你看他一直想要跟你說話的樣子。”
唐擎臉上是難得的笑，眉眼裏都是疼愛。
楚辭不爭氣地又紅了眼眶，她正要抹了眼角的淚花，唐擎忽然抬頭，深邃的眸光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