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真假幻象
在進入幻境之前，張霖認為他的心誌還算堅定，應該能很快破關。
這不是他過度驕傲自大，而是相比他人，張霖其實先天就占了一個優勢。
那就是，他是穿越過來的，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張霖算是過客。
他在這個世界，沒有親情羈絆，也沒有親人父母，能夠留戀的東西，很少。
沒有心底的執念，幻境不管怎麽衍化，都對張霖構不成威脅。
在來時，張霖甚至推算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幻境中，他能夠重新回到家鄉，過上正常的生活。
對此，張霖也早已有了準備。
坦白的說，他並不留戀過去，自己的父母早已去世，往日種種，煙消雲散。
這個幻境沒什麽好困住自己的。
但是，蜃妖的奇特之處，還是令張霖意想不到。
幻境中，空無一物，隻有一個女子。
風華絕代，一襲紅衣如火，聆無音。
張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幻境，居然還是她。
“是恐懼嗎？”
張霖在心底呢喃。
幻境之中，自己對聆無音絕沒有什麽留戀，也似乎知道沒有什麽能留戀自己，蜃妖幹脆，是幻化的恐懼？
自己的內心，居然對聆無音如此忌憚？
張霖有些不可置信，縱然他對聆無音有些忌憚，但絕不會到達恐懼的地步，不說別的，雙方從時間空間上，就差距太遠，根本沒必要擔心。
這蜃妖幻境是不是搞錯了？
“錯了嗎？”
誰知，聆無音的幻象，已經突然開口，
“你總有一天要飛升，登天而上，到時候，就會遇到我。”
聆無音說著，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靈動至極。
張霖悚然一驚，聆無音的神容，自己印象中，根本不曾有過。
“你到底是誰，然後呢？三千大世界，就算飛升，我又如何能與你碰麵，你想說明什麽？”
張霖冷聲道，不管如何，隻要他堅持自己麵前的聆無音，是幻象，就不會受任何侵擾，遲早勘破。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聆無音一笑，笑容芳華明媚，仿佛一瞬間的亮麗，都集中於她的麵上。
張霖總算知道，為何昔日那麽多的遠古天驕，都鍾情於她。
“你我早已見過一麵，你身上，還有我故人的傳承，隻要你來到上界，我自然會感知到你，你在逃避不是嗎？”
張霖瞳孔驟然一縮。
這件事，是他無法預料的。
不過，這種擔心，其實算是張霖內心的一種小題大做。
張霖不信，聆無音就算真的有通天大能，神念還可以遍及三千世界，探查到自己。
“你終究隻是幻象罷了，想引起我心中的恐懼，不過是癡心妄想。”
不管怎麽說，張霖始終神態堅定，冷冷看著麵前風華絕代的女子，不受幻境所擾。
想要靠這種程度來迷惑他，還差遠了些。
但旋即，麵前的聆無音輕輕一笑，看向張霖，竟緩步走來，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幻象嗎，你殺了我那麽多遺留血脈之力的泥俑，真以為，可以相安無事？不過還算你運氣好，在我這縷意識沒有蘇醒前，竟然提前逃到了蜃妖幻境。”
聆無音這番話，猶如點醒夢中人，徹底讓張霖神色驚變！
他之前吸收的血脈……
看見張霖臉上的神色，聆無音更加輕笑。
“你很不錯，那頭蜃妖竟然把我的意識分離，化為具象，讓你逃過了一劫。”
“不過，第二劫，你還可以逃脫嗎？”
聆無音臉上風華絕代，笑容明媚。
“我根本沒想困住你，你想出這幻境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蜃妖雖然把我分離，可也化作了你心中的困境，想要走出困境，就要把我擊敗。”
“但是，當你脫出困境之後，我自然也會重新在你身上留下印記。”
“你帶著龍鳳麒麟三族的秘密，你跑不了的，來呀，我不還手，現在就把我擊敗，走出這困境。”
張霖雙拳緊握，看著調戲他的聆無音，心中卻掀起轟然震動。
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直到此刻，張霖才明白了蜃妖的可怕之處。
眼前的幻境，張霖很明白是幻境，但，問題不是出在幻境上，而是源於張霖心中的忌憚，他，敢不敢賭！
幻境是假的，但聆無音，你永遠無法確定真假。
因為她就是根據你的事實所做出來的，從所有理論，情況上，都無懈可擊。
張霖並不是怕她，而是擔憂飛升之後。
張霖在這個世界，過往，都沒有留戀，所還能執著的，就是不斷向前，修煉，飛升高處。
但聆無音的存在，相當於把他的路給堵死了。
身為遠古大能，她一旦盯上自己，自己絕對沒有活路，而張霖身上的秘密，又足夠，讓這位遠古活到如今的大能，低頭注意一個渺小的修士。
死循環，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合乎邏輯，因此張霖心底，不管承不承認，都有這種擔憂作為最壞的猜想。
而現在，幻境沒有任何加工，隻讓猜想變成了現實。
張霖完全沒有辦法否認，麵前的聆無音，是一道真實的意識，如果自己打碎她，相當於讓聆無音找到了坐標，而且窺見了自己的秘密。
也是屬於她的秘密。
足夠來殺人了，或者把自己的路給堵住。
張霖看著聆無音，緩緩閉目。
殺，還是不殺？
對方似乎也正在等自己做出這樣的抉擇。
是迷惑嗎。
張霖心思煩亂。
不殺，可以一直拖下去，想想其他解決的辦法，這是最穩妥的。
這恐怕也是蜃妖的目的。
一場隻能靠賭的局，賭的就是自己的內心。
張霖微微一歎。
“蜃妖的神通，果然非凡，”
“不過，我還是決定，要殺了你。”
聆無音有些意外，卻並不慌亂。
“哦？為何？我還以為，你會選擇留在這裏，想想別的辦法。”
“因為，這不符合我的性格。”
張霖咧嘴一笑。
“蜃妖的幻境，和映照心性，的確完美，哪怕我有一絲的破綻，也可以完美的呈現出來。”
“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我是帶主觀意識的。”
“聆無音，我並不了解，隻有一些她的秘密，和一眼的相貌。“
這些，可以構成一個人，但太片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