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誓言既出，不得不來
賴鴻煊抬頭向著虛空之中哪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竟然彷彿是隱隱的閃動著一絲血紅色的光芒，卻是看不清楚，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想到了這裡，賴鴻煊回頭向著柯甯望了一眼，卻見柯甯的目光之中也滿是疑惑，便不再說話。元澍看到了賴鴻煊與柯甯兩人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向著賴鴻煊說道：「你也不用疑惑了，那裡是曾經的古戰場，你所看到的紅光，便是昔年百族戰士的鮮血所匯聚而成的血河，那裡只有鮮血，充滿了他們的戰意，所以你才能夠看到那光芒，那是你們神州之上，曾經爆發出來的最璀璨的光芒。」
「百族戰士鮮血所匯聚的光芒么？」賴鴻煊聽了元澍的話，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一片血紅的顏色之上，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在那裡埋葬著在人族興盛之前，神州之上最為強大的百族戰士，他們的存在在浩瀚的時空之中，只不過是微微的一個瞬間，但是卻能夠爆發出如此美麗的光芒來……
那血一樣的紅色，代表了他們的信念，代表了他們對於神州的執念，哪怕死了，戰意不滅，永留人間。
賴鴻煊想著，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卻發現自己的面前竟然彷彿是多了一面透明的牆壁，什麼都看不到，伸出手去竟然是可以觸摸到一個屏障，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將這個屏障突破，只能夠看著對面的哪一片混沌的顏色，和那血色的光芒……
「你不用浪費力氣了，這屏障乃是當年死神與永恆之主聯手設立的，除了死神和永恆之主兩人聯手，就算是我大哥來了，也不能夠突破，不然的話這裡這麼多的神王骨，豈不是成為了所有強者搶奪的地方了么？」元澍阻止了賴鴻煊的行動，開口向著賴鴻煊輕聲的說了一句，伸手在那屏障之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
「難怪……」賴鴻煊如今算是明白了元澍要與自己聯手的原因，他自己縱然是法力高強，卻是絕對不能夠將這裡打破的，若不是這樣，只怕這裡的神王骨和諸多失落的法寶早就已經被神州之上的強者給瓜分乾淨了。
元澍向著柯甯望了一眼，忽然開口問道：「永恆傳人，你來到了這裡有沒有想到什麼東西呢？」說著竟然猛地出手，一指點在了柯甯的額頭之上，賴鴻煊頓時大驚失色，只當元澍是突然發難想要制住柯甯，竟然是連天子劍都沒有來得及拔出來，身形一動，已然向著元澍一拳砸了過去。
元澍卻是微微一笑，閃身躲過了賴鴻煊的這一拳，開口笑道：「我卻是沒有惡意的，你不用擔心。」
賴鴻煊冷哼了一聲，回過頭向著柯甯望了過去，卻見柯甯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說不出來的疑惑的目光來，向著元澍望了一眼，開口輕聲的說道：「剛才那一剎那，在我眼前出現的都是真的么？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麼？」
元澍見到柯甯說話，這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氣，開口笑道：「你當他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難不成還會是假的么？那是埋藏在你自己心底的記憶，在這個地方，不僅有太古百族的隕落，還有你自己的傷心，難道你還看不透徹么？」
「只是……我並不是永恆之主，我只是我自己罷了。」柯甯向著元澍望了一眼，終於嘆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目光望向了屏障那邊的混沌，猛然間伸出了手來，手指之上一道淡淡的光芒盤旋在上面，在那光芒之中，似乎是有無數的星辰在閃動著一般。
「這個屏障，卻是昔年永恆之主用了天空之中一半的星辰而凝聚出來的，除了永恆光芒，卻是沒有人能夠穿過，便是死神也不能夠。」柯甯嘆息了一聲，絲毫也不在意賴鴻煊怪異的目光，只是將自己手中的光芒向著面前的那屏障直接按了下去。
虛空之中傳了一陣輕輕的裂開的聲音來，緊接著便是猶如天雷滾滾一般的，雖然看不到任何的動靜，但是賴鴻煊的心中卻是知道，那阻擋著他前進的屏障，卻是已經被柯甯的永恆光芒給徹底的打開了來，遙遠處，那一抹淡淡的紅光也變得無比的清晰了起來，竟然真的是一彎血色的河流，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不斷的來迴流動著。
賴鴻煊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卻是見到柯甯的神色肅穆，渾身上下竟然都透出了一股光芒來，將柯甯整個都包裹在了其中，柯甯雙手在胸前做出各種複雜難明的手勢來，不過是一會的功夫，整個虛空之中都已經被柯甯那無邊無際的光芒給籠罩了起來。
「我曾經答應過你們，給你們自由，讓你們解脫……」柯甯望著虛空之中無盡的混沌，卻是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伸出了手來向著虛空之中輕輕的一指，原本一片寂靜的混沌之中，猛然便散發出來了一絲琉璃破碎的聲音來……
緊接著便見到了一道細如銀針的光芒從那無盡的虛空之中透射了出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漸漸的，化作了數百道光芒圍繞在了柯甯的身邊，每一道光芒之中都似乎是融合了極大的力量一般的，便是賴鴻煊都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元澍的目光在那數百道光芒之中掃過，卻是彷彿是有些失望的微微搖頭，只是向著遠處的虛空望了過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的神情。
「剎那芳華，光芒永恆……」柯甯的口中猛然的蹦出了八個字來，雙手猛的張開，在虛空之中盤腿而坐，似乎是念起了什麼咒語來一般的，緊接著天地四周，宇宙八方，全都響起了柯甯的聲音來，那些聲音之中似乎有什麼強大的魔力，將所有的那些剛才蹦出來的數百道光芒全都凝聚在了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大片的光芒來，將柯甯的永恆光芒都壓得黯淡下去了不少，令人不由得驚嘆了起來……
「哥哥，你身為死神一脈，也應該記得當年死神給他們的誓言。」柯甯的目光落在了賴鴻煊的身上，開口淡淡的說了一句，聲音便彷彿是來自遙遠的天外一般的，說不出的空靈，令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敬畏的感覺。
賴鴻煊微微一愣，雖然不明白柯甯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卻是也知道應該怎麼辦，雙手一錯，已然將自己身上的死神寂滅旗給張開了來，將整個蒼穹都給包裹了起來，緊接著末日天鍾也出現在了賴鴻煊的頭頂之上，猛然的發出了一聲巨響來……
那聲音蘊含了無盡的生死輪迴的意念，想當年在九幽之地，死神便是用這末日天鍾來召喚散落人間的孤魂，讓他們重返輪迴，再生為人，傳說之中這末日天鐘的聲音能夠通達天地，突破九幽，將遊離的孤魂接引歸來，直通六道輪迴……
這末日天鐘的鐘聲一響，虛空之中的那數百道光芒竟然紛紛的全都顫動了起來，緊接著便在虛空之中幻化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身影來，各種各樣的模樣，竟然沒有一個是與人族相似的，彷彿便是傳說之中那太古百族的模樣了。
「你們終於來了……」百族之中，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獅身人面的光芒猛然間開口說了一句，聲音宏大，便彷彿是能夠突破這個天地之間所有的空間，傳達到任何一個人的耳朵之中一般的，令人不由得渾身都是微微一顫。
「誓言既出，不得不來。」柯甯微微一笑，向著那獅身人面的光芒所化的形體微微一行禮，開口恭敬的說道：「晚輩永恆傳人，見過獅心王。」
「嗯，很好，很好。」獅心王微微一笑，目光在柯甯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向著賴鴻煊望了一眼，開口淡然的說道：「死神傳人，永恆傳人，這一代果然都是驚絕艷艷的人物，也不枉我們這麼多年的等待。」
「那就請各位前輩上路吧，若是日後有緣，我們神州再見，希望還能夠並肩作戰。」柯甯的目光之中竟然帶著一絲的淚光，望著眾人輕聲的說了一句，一揮手，手中的永恆光芒已然凝聚出來了一個巨大的鎚子來，向著賴鴻煊面前的末日天鍾重重的敲擊了一下……
「鐺……」宏大的鐘聲在一瞬間穿越了一切，貫穿了整個時空……
隨著末日天鐘的響起，那數百名百族強者紛紛向著身邊的人望了一眼，眼中全都是說不出來的笑意，竟然是在相互道別一般的，有人握了握旁邊人的手，有人拍了拍身邊人的肩頭，沒有一個人說話，只不過是一個眼神，便足以交流這無盡歲月的感慨……
「手掌輪迴，無人永生……」柯甯冷哼了一聲，那永恆光芒所幻化出來的大鎚子又一次重重的敲擊在了末日天鍾之上，百族之中的眾人，身影竟然是微微的黯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