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今夜偷襲
「機會？你覺得我們的機會在那裡？我們的對手是賴鴻煊，縱橫神州十年未有一敗的賴鴻煊，神州第一天才的賴鴻煊。」風嘯宇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起來，他彷彿是看到了千年大家，風家的毀滅，看到了自己的家族，在大楚的士兵刀鋒之下慘遭蹂躪。
「當年北方皇朝的皇帝向澤瑜也是縱橫三千九百年，未有一敗。」司馬如風微微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在了風嘯宇的臉上，開口沉聲的說了一句，雙目之中的光彩，彷彿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的，說出來的恐怖，猙獰。
「向澤瑜一生，只有一敗，北方皇朝毀滅，他自己隕落人間，似他們這種神話一般的人物，生平僅僅需要一敗就足夠了。」木易的臉色無比陰沉，開口沉聲的說了出來，他的心中對於賴鴻煊也是說不出來的驚懼，但是想到了司馬如風的話語，心中卻是也有了一絲的信心，畢竟賴鴻煊威名在盛，比起向澤瑜來，他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那麼司馬兄可否說說我們的機會在那裡？」劉正濤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向著司馬如風沉聲的問了一句，事到如今，他們四大家族都已經是綁在了一根繩子之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確實需要通力合作。
「背後的炎彬，我們不去管他，就算姬祈佑再怎麼恨我們，也絕不可能讓炎彬在背後偷襲我們，只要我們不後退，炎彬就沒有絲毫的機會，面前的賴鴻煊，我們必須擊敗他，只要能夠擊敗賴鴻煊，我們落在他手中的那些信件，那些把柄，就全都成了一紙空言，說出來又有什麼人會信么？到時候我們在說破賴鴻煊的身份，在神州之上大肆的宣揚，他賴鴻煊就是幫助蒙元進攻神州的罪魁禍首，姬祈佑也保不了他。」司馬如風冷笑了一聲，開口向著眾人沉聲的說了一句。
「不錯，司馬兄言之有理，我們如今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如若不然，我們千年世家，到時候就會成為姬祈佑案板之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了。」風嘯宇冷笑了一聲，想了想，卻又開口說道：「只不過我們的力量只怕還是不夠，四家兵馬並沒有經過大戰，縱然有精妙法陣，有絕世武功，配合不夠，還是枉然，我們只有以足夠的數量來壓制賴鴻煊，立刻寫信給其餘的四大族長，讓他們全都前來。」
「恩，唇亡齒寒，我們要是倒了，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用我們說，只怕他們就要來了。」司馬如風冷笑了一聲，開口說了一句。
「今夜我就帶著我司馬家的私兵，先去偷襲賴鴻煊的大營，為諸位爭得一個頭功。」司馬如風介面說了一句，卻是令得其餘的三大族長一臉的震驚。
司馬如風微微一笑，卻是向著眾人說了起來，他反覆琢磨過，賴鴻煊用兵，在於一個快字，自他出道以來的每一戰，無一不是出奇制勝，千里奔襲，如果一個人這樣做，很多人會說他是瘋子，就算成功了，別人也會覺得是運氣，可是放在賴鴻煊的身上，只怕就不是這麼簡單，七年前二十萬疲憊之師，以虎狼之資，沖入蒙元，是一個快字。
六年之前，梁國一戰，就算梁王自毀長城，殺了梁漢，但是梁國那強大的軍隊還在，也是賴鴻煊突出奇兵，翻越鐘山，自背後突然攻擊，三日三夜的追殺，從不停歇，令梁國那震懾天下的武力，在三日之中冰雪消亡……
六國叛亂，賴鴻煊一鼓作氣，見城屠城，見人殺人，不等六國兵馬匯聚，就已經殺到了辛國首都，也是一個快字，六國餘孽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大楚的屠刀就已經一路砍過了他們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
沒有絕世的眼光和對於戰場之上風吹草動的絕對判斷，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這些，賴鴻煊做到了，不愧是絕世名將。
眾人聽了司馬如風的話，不由得全都點了點頭，賴鴻煊十年用兵，縱橫不敗，就是一個快字，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奇兵就已經出現，對於戰場的把握已經倒了細微的地步，所以縱橫未敗。
「這些大戰的時候，賴鴻煊的身邊總有一個人，那就是宗墨。」司馬如風冷笑了一聲，介面說道：「宗墨與賴鴻煊不同，賴鴻煊打完仗，睡覺喝酒，找美女，宗墨為他殿後，布陣，收拾殘局，自然是配合無雙，可是現在的大楚，已經沒有了大楚九耀，他們已經少了三個人，賴鴻煊一個人，就有了太多的破綻了。」
「機會就在今夜，我雖然不求將賴鴻煊擊敗，但是能夠將他陣腳大亂，讓他的士兵們失去必勝的信心，對於日後我們的作戰，卻是多了不少的勝算。」司馬如風向著眾人說了一句，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冷笑來。
「不錯，司馬家主說的很有道理，事到如今，我們唯有拼上這一拼。」三大家主也一起站了起來，都覺得司馬如風說的不錯，表示願意合作。
佳夢關上賴鴻煊站在城頭，望著城外的落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落日的餘輝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卻是說不出來的寂寥……
「鴻煊，你在想什麼？」涵嫣來到了賴鴻煊的身後，看著賴鴻煊這副模樣，忍不住的開口輕聲向著賴鴻煊問了一句，她知道賴鴻煊這個時候一定是有心事的，做為他的紅顏知己，他又怎麼能夠不說話呢？
「我在想，今日一定會有人來偷襲我們的，就在今天晚上，太陽下山之後。」賴鴻煊回過了頭來，向著涵嫣開口輕聲的笑了笑，眼神之中卻是帶著一絲的悲傷，涵嫣甚至看到了有淡淡的淚珠滾過了賴鴻煊的眼眶……
「為什麼呢？」涵嫣看著賴鴻煊悲痛的神情，向著賴鴻煊開口輕聲的問了一句，身子卻是踏前了一步，伸手牽住了賴鴻煊的手指，她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怎麼樣來安慰賴鴻煊，唯有用自己的手，緊緊的握住賴鴻煊的手指，希望能夠溫暖他心中的那寒冷。
「因為宗墨死了。」賴鴻煊說著，淚水已然落了下來，司馬如風他們一定知道，一定研究過賴鴻煊，賴鴻煊如何能夠不了解自己，宗墨死了，沒有了宗墨，賴鴻煊不能夠在在大戰之後跨馬揚鞭，痛快一醉，不能夠意氣風發，杯酒人生，他需要冷靜下來，細細的思考，若是宗墨還在，這個時候的宗墨，會做些什麼……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們大楚九耀之間的感情，他們因為夢想而走到了一起，因為理想而跨上了戰馬，為了兄弟而血戰千里，十年時光，聚少離多，可是他們的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情，卻是從來都不曾放下，不曾減少……
宗墨死前，曾經狠狠的咬過賴鴻煊一口，留在賴鴻煊的手背之上，一個重重的傷痕，縱然賴鴻煊如今已經是太古神境七重天的高手，那傷疤卻還是不曾消退過半點，宗墨說過，要賴鴻煊每一次的作戰之後，都要看看那傷疤，想想若是他宗墨尚在，大戰之後應該做些什麼，應該怎麼去做……
那個沉默寡言的五弟，卻是在最後的時刻，都還想著他們大楚九耀，想著他們的未來，只不過他再也看不到了，為了那可悲的誓言，賴鴻煊不能夠說什麼，君子輕生死，卻是重諾言，不忘恩情，宗墨的死是為了報答神機院的養育之恩，留給自己的傷疤，卻是為了成全他們大楚九耀的兄弟之情……
這一戰之後，賴鴻煊站在城頭之上，望著遠處的郴州，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宗墨來，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一個人站在了城頭之上，他知道宗墨說得對，自己的缺點還是太多，可是五弟，你為什麼不留下來，為什麼……
想著想著，賴鴻煊不由得淚流滿面，雙手緊握，涵嫣只覺得手掌傳來了一陣劇痛的感覺，卻是絲毫也不掙扎，只是任憑賴鴻煊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掌，在賴鴻煊的耳邊輕聲的勸慰著，希望賴鴻煊能夠好起來。
「五弟啊五弟，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今夜就讓你看看，賴大哥沒有了你，依舊是不可戰勝的，我們大楚九耀，並沒有任何一個人隕落，你們都還活著，活在我們敵人的恐懼之中，活在我們的心中。」賴鴻煊微微一笑，忽然開口輕聲的喃喃了一句，轉身離開了城頭，想著佳夢關之中走了進去……
黑夜之中，十萬蒙元的鐵騎整裝待發，漆黑的盔甲，透發出寒冷殺氣的刀鋒，沉靜的夜，在他們的映照之下，變得說不出來的黑，說不出的壓抑和安靜，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目光全都注視著前方……
遠處，忽然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藉助著朦朧的月光，他們可以看到一隊一隊的騎兵出現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那是神州四大家族的部隊，是今夜，來偷襲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