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談論的交易
第54章談論的交易
她不會咄咄逼人，給人一種無法招架的狂妄，也不會溫和到讓人覺得軟弱可欺。不管是怎麼樣的談判，她總是能夠在幾個回合之後，給人談判的選擇，引導著話題往她設計的局面靠攏。
就如這一場談判，本來是許瀚海的交易，而此時的主動權卻掌握在了顏如玉的手上。
——這一場談判，現在才開始！
許瀚海望著眼前的女子，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你的性命，來換我未來五年在醫科大學的靠山，如何？」
「我的性命？」顏如玉笑的不動聲色。
微微轉動著眼珠，許瀚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你的舊疾我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是我之前跟你所說，想必你自己也知道，甚至你身邊的『良醫』們也曾告訴過你，若是不好好調養，你活不過兩年！」
這一番話談及她的生命，然而被談及的人卻似乎並不在意，笑容綻放在嘴角，連弧度都不曾改變過一分。
許瀚海望了顏如玉一眼：「我能夠告訴你的就是，我在京城呆上多久，就能夠保證你活上多久，不會要你放下你手中對於官商政權的籌謀，但是卻要掌握你的飲食，葯補不如食補，你也可以請人把我給你的葯膳仔細的查一遍就是了。」
「你做這麼多，只是為了要我做你的靠山？」
許瀚海微微一笑：「自然還有其他，只是能不能發現，就看你的本事了，這是一場對弈，我邀請你入局，誰輸誰贏，端看各自本事！」
顏如玉看了許瀚海一眼，許瀚海雖然不太明白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繼續道：「你也可以不選擇，但是等我到了京城，不，或許在去京城之前，就能讓你不得不答應，只是到時候我會給你的計劃打亂到什麼地步，就不是我能夠保證的了。
這並不是威脅，而是提前向你打的招呼，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現在你還是我的病人，我用大夫的身份提醒你，下一次咳嗽不要再強忍著，你壓制不住，反而會越來越反彈。」
對於這樣非常「威脅」的話，顏如玉皺了皺眉，道：「是嗎……」還未曾說完，她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也許是因為這在外面，她不需要顧忌，也許是因為許瀚海剛才的話，顏如玉並沒有再壓低了聲音。
許瀚海伸手遞過去一個瓶子，顏如玉看出來是他之前給自己服下的，當下也就接了過來，吃了一顆。
並不苦澀，反而帶了一種清香，還有一些……清甜？
然而顏如玉並沒有質疑這個藥丸，因為當這葯順著喉嚨進入食道，奇異的將她喉嚨裡面的干癢抹平了。
見她吃的那麼爽快，許瀚海反而被嚇住了：「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要人命的葯？再不然萬一上癮了怎麼辦？你對別人的葯都吃的這麼爽快？」
一連三問，最後一問才是許瀚海的重點。
「我的身體，如今再糟也糟不到哪裡去了。」顏如玉大概是因為之前咳得的太厲害，聲音帶著沙啞，而咳嗽也讓她的眼眸中浮了一層潤潤的水氣：「再說像你這樣為了心上人敢來威脅我的人，也不多。」
許瀚海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視線因為那層水氣，而讓他心底帶了某種灼熱，不動聲色的轉開了眼眸，淡淡道：「這葯裡面加了冰糖雪梨的汁，放了治咳嗽的清火藥物，我知道你身邊的良醫很多，你回去后讓他們按著這個繼續給你配置。
我目前手頭上面也就只有這些，下回見面我會再給你的。顏如玉，我知道你現在還是不能相信我，不過沒有關係，因為我也不需要你現在立馬就把我納在旗下。我許瀚海在借用你當靠山前，會讓你知道，我不是個吃軟飯的。」
「好，」顏如玉蒼白的臉上帶著笑意：「我拭目以待。」
許瀚海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那個地道的事情，江淑琴說的其實也是我想要問的，你不說也沒事，我自己查，不過你這八風不動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太為難我了。
這麼著吧，先不說我們的交易，就說你鳩佔鵲巢，並且還要繼續霸佔我的屋子，看在這一點上面，我來說，說得對不對的，你點頭搖頭就行。」
顏如玉臉上的笑意更深：「你就不怕我騙你？或者故意忽悠誤導你？」
許瀚海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借著星光又看了看手錶，漫不經心道：「我知道你，你不屑這麼做。得，時間不早了，我的問題還有很多，別在外面吹風了，回去吧，我建議你還是再喝一碗葯的好，這個藥丸得配著喝。」
顏如玉拔弄著眼前藥丸裡面的白瓷湯勺，讓這炙熱的溫度散去，同時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許瀚海道：「你確定沒有在裡面放黃連？」
小樣，論陰謀詭計我治不了你，葯裡面還治不了你？雖然這麼想著，許瀚海臉上表露出來的卻是十二萬分的無辜：「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話還用我來告訴你嗎？還有啊，我勸你趁熱喝，你那一口喝一碗的習慣得改，不好，尤其你那胃本來就不是很好了。」
顏如玉聽話的喝了一口，卻也沒有太大的表情出來，甚至連眉毛也沒有皺一下，只是淡淡的開口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也好給我分分心思，這葯你一定是加黃連了。」
許瀚海看著那葯都苦，可是這人最裡面說著的和面上的表情就像是兩個人，嘖，真能忍，當下也就真說開了：「那地道江淑琴問的你說的我也懶得再重複，不過從你們說的裡面我倒也是能夠推測出幾點來。」
顏如玉又慢慢的喝了一勺，面無表情的開口：「你說。」
「你的意思的是，那個地道建了好些年了？」
顏如玉點頭，能夠確定許瀚海應該是只聽到了她跟小安，跟江淑琴的話，還不知道言妍的存在，這樣也好，言妍的事情現在還不到能夠攤開的時候。
許瀚海心裡額疑惑越來越大：「那麼這個地道的挖掘者把出路挖在我房間，可是我卻從來都不知道，這是跟我家有關係的，而且年數還不少？」
顏如玉看了許瀚海一眼，不得不在一次遺憾，這人洞若觀火的本事不小，可惜毀在一個情字上面。
就如同伯樂相中了千里馬，可惜這千里馬卻看中一匹小木馬，然後就圍著木樁打轉，不肯離開了。
也許是顏如玉眼底的表情太過古怪，許瀚海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你用的是什麼眼神在看我？」
「遺憾！」顏如玉慢吞吞的喝著葯。
許瀚海一頭霧水看著那黑褐色的葯汁：「遺憾什麼？遺憾我不要喝那苦死人的葯？」
顏如玉慢吞吞的抬眼看他：「你終於承認你在裡面加了黃連了。」
眨巴眨巴眼睛，許瀚海無辜道：「這葯一直放在文火上面熬，滋味自然會濃一點，你要是再冤枉我，我下回就真的丟上一把，也不枉我背這個黑鍋。」
喝葯的人很認真的指出：「你走題了！」
「……」許瀚海發現這話題的確已經不知道拐到了那個犄角旮旯裡面去了，索性乾脆就錯有錯著的把自己的好奇問題給問出來：「你為什麼要跟江淑琴說那一番話？她雖然人也不笨，可也還沒機靈到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地步。」
顏如玉從葯碗裡面抬頭露出一絲淺笑，反問：「良苦用心？」
許瀚海挑眉：「得，別裝了，你不就是怕她再沒計劃沒組織的給你擅自做些決定，來保護你安全回京城嘛！針對你的那些人可不會管她是什麼身份的。」許瀚海到今天也忘不了當年和她一起回京氣途中遇到的殺手。
「而且你將小丸子送走為的什麼？話說那孩子也確實……」許瀚海用一副我知道你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對於許瀚海知道這些，顏如玉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來，只是慢慢的晃動著葯碗裡面的調羹：「並不是這個問題，我之所以跟她攤開來講，是因為淑琴始終是江家人，跟我走的太近並不是好事，小丸子也是如此。」
許瀚海望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有些吃味，你把小丸子、把江淑琴支開，當年把我支開，怎麼就沒有也讓小安離開？
其實許瀚海也知道，顏如玉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支開小安是因為那少年身手不錯，至少許瀚海沒見他在身手這方面輸給過別人。
當然許瀚海也沒見那冰山一樣的少年動過幾次手就是了。
那少年多半是這樣乖巧的跟在顏如玉的身邊，散發一點冷空氣，要麼就是見不到人影。呃，說是人，
其實這些顏如玉也沒有想要跟他細說，一言代過後便問：「你想要問的就是淑琴的事情？」
「哦，這樣啊。」許瀚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顏如玉。
「我還以為你只是看她不擅權謀，用話來提點她呢！」
顏如玉淺笑：「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