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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便已知己

  第38章便已知己 

  即便是放在現在,也最多就是當家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年紀而已。可顏如玉早年就跟著龍王走南闖北,成年後更是接過了龍王半個家當,挑起了龍族的擔子。 

  這樣的顏如玉,在談論這些的時候,神色落落大方。許瀚海覺得,眼前這人,身上這衣服,即便是男人給她換的,顏如玉也不過是說聲「謝謝」而已。 

  也許是不拘小節,也許是因為顏如玉的天地太大,這樣的小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許瀚海也是聽話聽音的人,見她神情毫無女兒家的拘泥,心中佩服,卻還是面色平淡道:「當時張叔家的丫頭芬兒在,請她幫的嗎,這衣服是我媽早年時候的,據說還是我爸給她第一次買的衣服,你穿著挺合身,就是顏色舊了點。」 

  「衣服穿得挺舒服的,許叔眼光不錯。」顏如玉順口問了一句:「伯母呢?」 

  也許是因為一見如故,拋去了那些客套,顏如玉對於許瀚海便也少了幾分的隔閡,連帶著對許老爹的稱呼也變成了許叔。 

  許瀚海低頭一笑:「早年生了一場大病,說來諷刺,我爸一生救人無數,卻唯獨我媽沒能救得回來。」 

  顏如玉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幾分苦澀:「有人跟我說人世無常,生死有命,可當活生生的人就那樣死在面前,卻毫無辦法,那種感覺……說真的,我有些時候很羨慕你們會醫的,卻不想……各有各的無奈。」 

  許瀚海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可是能夠感覺到,這一刻她是感同身受的。 

  「你會是一個好大夫的。」顏如玉看著他,如是說道。 

  許瀚海彎起嘴角:「這麼相信我?」 

  顏如玉笑著反問:「難道你不值得信任?」 

  話到這兒也就把之前沉重的話題一言帶過了,許瀚海真心覺得哪怕只是跟她這樣說說話也挺開心的,拿起大夫的氣勢來:「你這愛吹風的毛病可得改改,瞧我這神醫還在這兒呢還敢吹風。」 

  這些話,與別人來說,也許會是交淺言深了一點,可是對於一見如故的兩人來說,卻自然而然的很。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目光對上都是一笑,許瀚海擺擺手,自己把神醫的氣勢給棄掉了,轉而問了一句:「說到這個,你就一人在外嗎?要不要通知你的朋友?也免得他們擔心。」 

  「我跟朋友出來,他們是有事要辦,我不過遊玩,去哪隨性,朋友間也都是知道的。」顏如玉笑道:「說到這個,這醫治費用不知多少?」 

  許瀚海搖搖手:「這個你得問我爸去。」 

  顏如玉目光一轉,嘴角含笑:「你這少東家難不成還做不了主?」 

  許瀚海拊掌道:「知音難求,你若是給我也賞一曲高歌,這費用不要也罷。」 

  聞言顏如玉垂下眼眸:「你這可是為難我了,美食家不一定都會烹飪,我雖然愛聽曲子,可這葉片兒連吹都吹不響,更別說是曲子了。」 

  「哦,這麼說你是會樂器了?是什麼?笛子還是蕭?」許瀚海很有興緻的問。 

  顏如玉還不曾回答,就被一聲:「瀚海哥」打斷了。 

  許瀚海對顏如玉解釋:「是芬兒來了。」 

  張芬平時都是直接往許瀚海屋裡跑的,可是今天記著裡面還有一個病人,怕打擾了人,便站在了堂外。 

  衛生所不大,三十來個平方,當做看病的大堂,後面兩個院子,一個是許老爹的,還有一個自然就是許瀚海的了,院子中間沒有隔斷,方便父子兩邊的藥材晒乾,院子又都是通到前面大堂的,方便看診,旁邊還有一個病人的臨時住所,小小的一間房,擺下了兩張床。 

  顏如玉沒有起身,借口還有點困,許瀚海也不勉強她,和所有的大夫一樣,只是叮囑好好休息,便轉身走了出去,還給她帶上了門。 

  看著那扇關起來的門,顏如玉目光微沉,掩住嘴角咳嗽咳起來。她沒有想到許瀚海可以看出她的舊疾來,那連許士良都不曾看出來的。 

  昨晚的那一場雨讓她身體的健康急速的下降,其實就算沒有喬叔那一出,她也是時候回去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掩飾不了了。 

  也許是因為喝了葯,顏如玉的確是困了,但又沒有真的回床上躺著,而是走到窗戶邊,靜靜的對坐於窗檯之下,凝望著一碧如洗的,彷彿陷入了沉思。 

  短短一次的接觸,顏如玉對許瀚海的評價很是複雜,或者應該說,她看不懂許瀚海。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看清楚並且分析一個人,可以說是顏如玉的本能了,就如同喬叔,顏如玉可以在幾次不經意的試探中發現他的問題,而後抓著喬叔的弱點,原先想要通過喬叔,看一看到底是誰給她挖了一個靠山縣郊的陷阱,可惜沒有想到會遇到許士良。 

  許士良,許瀚海……顏如玉似乎又看到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子裡面,就彷彿這一刻的天空,看著一望到底,可是實際上卻太高太遠了,讓顏如玉產生了一種捉摸不清的感覺。 

  藍天白雲之下是青山,青山山腳是一對並肩走著的年輕的男女。 

  「瀚海哥?」張芬皺著眉頭,看著靜默無語的許瀚海。 

  第三次走神的許瀚海抱歉的笑了笑:「芬兒,你說什麼?」 

  張芬擔憂的看著許瀚海:「出什麼事了嗎瀚海哥?我剛剛跟你,晚上去我家吃飯的事呢。」 

  其實按理說張芬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許瀚海也是大小夥子了,這兩人按理說應該需要避避嫌的,就算許瀚海已經和張芬有了親事,可到底還是於理不合。 

  只是不管是張偉候還是許老爹,似乎都希望這對小兒女趕緊蜜裡調油,等到年紀到了就順理成章的結成親家。 

  許瀚海看著眼前的張芬,思緒再一次的飛到了顏如玉的身上,那人的舊疾他曾有所耳聞,可是卻並不知道當年的詳情。 

  可是顏如玉的身體是真的不好,尤其是淋了雨後,就算是普通人那麼淋一場也要發個燒感個冒什麼的,可是在顏如玉的身上非但沒有發燒感冒,甚至就連昏睡也沒有多久。 

  這並不是顏如玉的身體結實,相反,這樣的情況更加糟糕,內火散不出來,她體質又是偏涼,這麼一激,許瀚海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她壓抑的咳嗽。 

  很早之前,早到剛剛認識顏如玉的時候,許瀚海就知道她是一個隱忍的人,能夠忍人所不能忍。可這恰巧是她病灶的一個燃火線。 

  可是怎麼治療?許瀚海將自己兩輩子的行醫經驗都拿了出來,可還是想不到一個辦法。 

  不,其實辦法是有的,再頑固的舊疾,只要找到病因,然而慢慢的調理,不勞心勞力,安心的養病,然而在調理得當就行。 

  兩人在小池塘邊的木板碼頭上坐下,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許瀚海,張芬想了想,還是往許瀚海那邊走了過來。 

  「瀚海哥。」張芬坐在許瀚海身邊,木板碼頭是早些年搭建的,那時候還沒有修路,縣郊里來這兒洗碗洗菜的人多,因為小池塘雖然不大,可是承接著山上的溪水,是活水,後來家家戶戶通了自來水,用水方便了,自然不用過來了,小孩子們則被大人們告誡不能到池塘邊來,因為這是活水,池塘不大,可是很深,曾經淹死過一個孩子,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孩子們的禁地。 

  於是來這兒的人一年比一年少了,然而卻因為靠著衛生所近,又沒人打擾,許瀚海則會時不時的過來坐坐,張芬則是為了陪同許瀚海。 

  此時的張芬就坐在許瀚海的身邊,將頭靠上他的膝蓋,像是撒嬌般的喊了一聲:「瀚海哥。」 

  許瀚海低頭,看看膝上那個黑髮的腦袋,不由彎起了嘴角:「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把媳婦你給忽略了。」 

  「你在想什麼瀚海哥?」張芬現在對於許瀚海的媳婦已經聽得習慣了,也懶得再瞪他,或許是出於細心,又或者是女人的直覺,張芬覺得許瀚海這一次的心事和那個病弱的女子有關。 

  張芬仔細的想了想,想到的只有蒼白兩個字,就算她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那人是真的病的嚴重。 

  許瀚海伸手輕輕揉了揉,輕聲道:「有一個人病的很嚴重,可是自己卻不注意,而我也沒有辦法治好她。」 

  果然是因為治病,張芬之前的不開心頓時消散了,仰起頭,用清澈的似乎可以一望就能透底地眼睛看著許瀚海,抓著他的大手安慰道:「瀚海哥,你是大夫,並不是神,如果她自己都不想要好,就算是神醫也治不好不是嗎?對了那句話怎麼說的,心病還要心藥醫!」 

  張芬的這一番話就像是醍醐灌頂一樣,許瀚海稍稍有些怔住,一種陌生的情緒瞬間充斥了許瀚海的心口。 

  心病!呵,他怎麼忘了,像是丈夫抓到了出軌的妻子一般,可惜許瀚海卻不是顏如玉的丈夫,連生氣都沒有立場。 

  酸澀的滋味彌散,就如同曾經一樣,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耗自己的性命,無能為力……不,這一次許瀚海絕不會讓顏如玉死,就算是顏如玉自己,也不能! 

  「瀚海哥……你很關心她?」張芬不安的問。 

  半晌后,許瀚海才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來:「傻丫頭,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入神罷了,你說的不錯。」 

  張芬坐起身來,認真的看著許瀚海。 

  伸手為她將一縷散發別到而後,許瀚海道:「不用擔心。」 

  「瀚海哥,你在擔心什麼?」 

  許瀚海搖了搖頭,還是堅持道:「別多想了!」 

  那一瞬間,張芬覺得自己的整顆心突然酸軟了一下,一下子抱住了許瀚海的腰,彷彿有些什麼要失去般難過:「瀚海哥,我陪著你,我一直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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