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百萬雄兵狩單於
某學府後山,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圍坐在火堆旁,各自手持一隻河魚烤著。
隨著魚肉腥香味散逸開來,男孩抓了一把香料撒在魚背上,笑道:“妹妹你不喜腥鮮,我先撒了這把料,等會咱們換著吃。”
女孩皺眉,“香料用光了麽?”
“用光了,這玩意貴地很,少許幾錢就要數兩紋銀,等哥把前幾日抓來的野兔子賣了,便能去齊商那兒再買些回來,那些富家小姐,最喜歡這可愛物了。”
“兔兔那麽可愛……”
男孩一愣,“妹妹你想養?”
女孩搖頭道:“哥,我還沒說完呢,兔兔那麽可愛,當然要做成麻辣兔頭、烤兔子、幹鍋兔了!”
說著口水就從眼角流了下來。
男孩哈哈大笑,“那我留一隻兔子給你一兔三吃,其他幾隻賣掉換錢。”
魚肉這時候差不多半熟,男孩給刷上一層辣油,爾後繼續翻烤起來。
“聽說楚皇陛下要在全國各地建修行者學院,培養優秀子弟為國效力呢,妹妹你比我資質好,要去試試麽?”
女孩抿嘴,“去是肯定要去的,但得咱倆一起去。”
“好,我也去。”
“聽夫子說,楚皇的舉動讓許多大小宗門不滿了,修行者學院能辦地下去了?”
男孩想了想,“我相信楚皇,一個可以將楚國帶向強盛的人,必定可以得到楚國眾修行者的呼應。”
“希望如此吧。”
“唉,魚已經烤熟了,趕緊趁熱吃!”
女孩與男孩交換河魚,低頭咬了一口,笑吟吟地道:“真香!”
香味引來一個清瘦的老人。
老人看著兩個少年吃地正歡,便沒有去打擾他們。
等他們吃完了才幽幽地蹦了句:哼,逃課吃烤魚,各抄一遍詩經,明天交到講台上!
少年猛地轉頭,驚道:“孔夫子!”
同兩個少年一樣想進修行者學院的並不在少數,自陸龜下達詔令以來,往往學院還沒建起來便有許多人提前報名。
但這並沒有得樹小懶的理解。
他此刻指著一疊因宮中刺客行凶而留下的供詞道:“你還不罷手麽?人家都殺到家門口來了!”
“你覺得我會怕麽?”
樹小懶輕哼一聲,“哼,你倒是不怕,你有李守義護著,又有大陣罩著,但大臣們怕啊,他們天天跟我訴苦,這個丞相我當地累死了。”
“大臣這個月死了幾個?”
“三個。”
“查到是誰動手的麽?”
“兩個大宗一個小宗。”
“開拔大軍,屠宗!殺雞儆猴。”
樹小懶瞪大眼睛,像是在看瘋子一樣。
“你瘋啦!屠宗?你不怕被群起而攻麽?”
陸龜笑了笑,“十年了,這個國家已經基本被我經營地固若金湯,即便群起而攻,我也有信心將他們一鍋端了。”
這……就很勁爆。
看來陸龜這家夥已經準備好再殺一波宗門了。
當皇帝當久了。
人就是要狠一點……
樹小懶嘖嘖道:“曾經的百法門小弟子,今日也可掌千百萬人的生死了。”
“出了秘境世界不就打回原形了?”
“打回原形倒不至於,你能在秘境中有這麽高的成就,出了秘境還是可以被百法門重點培養的。”
重點培養?
有你這個樹妖天天在身邊轉悠。
隻要不被重點監視就心滿意足了。
百法門高層又不瞎。
小動作不是看不到,隻是不管而已。
“你知大梁國現在有多少百法門弟子麽?”
當我無所不能呢?樹小懶白了陸龜一眼,“不知道,問就是不知道。”
“我媳婦兒已經把你給的那本《從陣道高手講起》研究完了,再整一些陣道之書給我如何?”
樹小懶驚奇道:“您媳婦兒可真夠厲害的,我這還有本《陣道大師是怎麽煉成的》,你拿走,反正我也用不上,積年累月囤的,也沒個用的地方。”
“這書名有些意思啊!”
“什麽時候都要學會創造嘛,千百萬年了,起個新穎的書名又有啥?”
“沒啥,就是想說一句:就這?”
樹小懶瞥了一眼,“難道你見過別的高等文明?”
“高等不高等我不知道,但總是顯得要智慧些。”
“什麽時候見到的?”
“上輩子。”
樹小懶:“您在逗我?”
“不信拉倒!”
晃神之間,又是五年過去。
這五年來,陸龜在等一個時機。
五星出東方的時機。
天地回轉,日月流逝,五星難以聚合。
然而,不知是上天垂憐陸龜還是怎麽的,楚曆1998年十月,五星聚於東井。
當歲星、熒惑星、填星、太白星和辰星連成一線時,站在皇都長安城頭的陸龜“邪魅狂狷”(反正亂雞兒笑就完了)的一笑,手指北方。
下達了進攻北戎國的詔令。
自星官前幾年預測五星會連珠時,他便決心要等這麽一天再發動總攻。
不為別的,就為了情懷。
血債血償需要來點能打雞血的誘因。
兩雄相爭,這注定是一場浩大的戰爭,所以陸龜決定親臨戰場。
他需要活動一下。
令人意外的是,昭蘇老婆也要一起去。
陸龜勸阻無果,便也帶上了她。
百萬雄兵狩單於。
勝,則離一統天下更進一步。
敗,則前功盡棄!
戰爭一觸即發。
陳湯率領著四十萬騎兵作為先頭部隊向前突進,而陸龜則坐陣於六十萬兵卒之中,在馬踏戈壁的煙塵中橫推北戎諸城要塞。
戰爭進行方一個月。
有一士卒傳回的家書便可以描寫出戰爭的殘酷。
家書內容:“邊城的牡丹,本該瀲灩成精的季節,卻陡然間在馬蹄聲中散落一地。
刀光劍影,角鼓爭鳴,流血漂櫓。
敵人提著刀在我身邊呼嘯而過,有一滴同伴的血順著到刃落在我的臉上,在眼中氤氳成一片慘紅。
我本該也做一個猛士,迎著夕陽留下我最後的背影。
但當我上前衝去時,恍惚間好行聽到妻的吳儂軟語,看見那彎垂柳後的月牙,嗅到那年我們泛舟偶然驚起的荷香。
我不能死!
回家,回家!
夜間,我在忐忑中於黃沙上合上了雙眼,在記憶中留下了一抹大漠孤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