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花季少女
為了愛,我瘋了這一回。
確切地說,這一刻,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的心,被一層強烈的憂傷籠罩著,揮之不去。
驅車趕到金鈴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金蕊不在,金鈴穿著一套白色的衣服,為我開門。
見是我,她的臉上洋溢起輕盈的笑容,她伸手拉我進去,坐在客廳裏。
我叼起一支煙,忘卻了所有一切,隻剩下煩惱。
金鈴為我倒了一杯橙汁,發現我臉色不好,試探地追問:“怎麽了我的小乖乖,生誰的氣呢?”
說來也邪門了,聽到這麽曖昧的問話,我竟然沒有了絲毫反應。若在平時,我身上早就起滿雞皮疙瘩了。
我敷衍道:“沒事兒!”
金鈴望著我:“你身上怎麽都濕了?”
我說:“你才發現?外麵下冰雹呢!”
金鈴詫異:“你在車上也能淋到?”
我道:“出來淋了淋,就當是洗了個冷水澡。舒坦!”我使勁兒地吸了一口煙,違心地一撫濕潤的頭發,覺得渾身上下充斥著一陣涼氣。
金鈴擔憂地湊過來,在我身上摸索了幾下,皺眉道:“不行不行,你得換套衣服!這樣會著涼的!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給你買身衣服!”
我搖頭:“不用。這樣正好。”
金鈴強行拉住我的手:“聽話,聽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喲,不能這麽糟蹋自己,不管遇到了什麽困難,都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很堅強,你一定能挺的過去!”
很顯然,善解人意的金鈴,在我的神色之中讀懂了我的情緒,甚至是猜測到了些許端倪。
我一聲苦笑,從沙發上站起來,感覺一股涼氣從衣服裏鑽進去,我的屁股上有些濕涼。
我說:“那也行,隨便找件衣服給我,先。”
金鈴點頭:“你等下,我去找。”
她轉身而去,我扭頭一瞧,發現幹淨的沙發上,被我坐濕出一個屁股的形狀。
我苦笑,感覺天悲地涼,就連屋裏也透著寒冷。
金鈴很快找了一套運動裝出來,我猶豫了一下,倒也拎著進了浴室。
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出來,感覺衣服挺緊,勒的難受。但是就目前的境況來說,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金鈴坐在我身邊,試探地追問:“到底怎麽了?”
我說:“沒什麽。真沒什麽。”
金鈴站起來,進洗漱室拎了一條毛巾出來,為我擦拭頭上的餘濕。
確切地說,金鈴此刻的關懷,著實令我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暖流。對於比由夢給我帶來的傷感,我望著金鈴,心裏滋生出一種特殊的感動。
我強擠出一絲笑,說了聲:“謝謝。”
金鈴像哄小孩一樣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跟我客氣什麽呀!跟我還客氣上了!討厭!”
我從她曖昧的神色之中,察覺到她對我的深深的感情。那種負罪感,不由得在心裏更清晰了一些。
金鈴幫我擦拭完頭發,瞧了瞧,說:“不行不行,還是濕。我去拿吹風機給你吹吹吧!”
我趕快道:“沒那麽麻煩!濕點兒,濕點兒好。”
金鈴不再強求,而是將毛巾擱到茶幾上,望著我,作關切狀。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衝她追問:“你胳膊上的傷,發炎了?”
金鈴吐了口舌頭:“有點兒。不過沒關係,我能抗得住。”
我拎住她的胳膊,說:“把胳膊露出來,我瞧瞧。”
金鈴猶豫了一下,倒也聽話,將衣袖挽上去,露出了白皙的大臂。
我發現,繃帶已經鬆動的厲害,而且還滲出了幾絲鮮血。我皺眉追問道:“這是誰給你纏的?這樣纏還不如不纏,來來來,我再給你重新纏一下!”
金鈴點了點頭,回頭取了消炎粉和新繃帶,略顯羞澀地坐了過來。
我當兵的時候,經常進行一些醫學救護方麵的演習,因此纏繃帶這種事對我來說,不在話下。沒出兩三分鍾,我便幫金鈴塗好消炎粉,纏上了繃帶。
金鈴笑望著我,說:“你是不是什麽都會呀,纏繃帶都纏的這麽熟練!老實交待,你英雄救美,救的幾回了?是不是每次,每次也都要幫別人纏綁帶?”
我汗顏道:“你啊你,可真會聯想。”
金鈴迅速地用雙手纏住了我的胳膊,撒嬌道:“我是吃醋嘛!我希望,你隻為我一個人,纏過。”
她抱著我的胳膊盡顯曖昧,我手足無措地輕咳了一聲,提示:“注意影響,注意影響。說不定,說不定金蕊一會兒就回來了!碰上多不好!”
金鈴用手掌刮弄著我的胳膊,嘻嘻道:“你還害羞啊?沒什麽沒什麽,她看見能怎樣?”
我說:“容易誤會。”
金鈴怔了一下,隨即鬆開對我的纏繞,興師問罪道:“趙龍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女朋友?我發現你現在還沒進入角色是不是?那你昨天晚上說那些話幹什麽?哼,讓人家做你的女朋友,人家答應了,你反而是瞻前顧後,還害怕別人誤會!”
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卻也不解釋,而是抓了抓金鈴的手,以示慰藉。
金鈴化悲為笑,重新靠在我身上,道:“知錯就好,我也不再追究了!不過呢,你得告訴我,不不,是向我匯報,你今天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情了?”
我有些不耐煩:“別問了行不行?”
金鈴道:“告訴我就這麽難麽?給我一次關心你的機會,好不好?”
我說:“我不想把一個人的痛苦,分散成兩個人的痛苦。”
金鈴爭辯道:“一個人的痛苦是1,分給兩個人,每個人是0。5,我再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一些,我們不就都不痛苦了,都快樂了?”
我轉移話題道:“你遇到什麽快樂的事情了?”
金鈴眨著眼珠子一想,伸出一根纖纖細指指向我:“你猜!”
我搖頭:“沒那本事,猜不到。”
金鈴前傾了一下身子,臉麵與我離的很近,我甚至能聽到她輕輕的喘息聲。
她的肩膀在我身上蹭了蹭,我能讀懂她這肢體動作的潛台詞,因此也極為配合地擁攬住她的肩膀,聽她公布樂事。
金鈴嘻嘻地道:“剛才我下樓,在樓道裏揀了個手機。”
我一怔:“就為這個而樂?”
金鈴道:“當然不是。我是那種受貪小便宜的人嗎?揀到手機以後呀,我想把手機還給失主,於是在手機通訊錄裏找了個叫‘紅梅’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這個紅梅說她是丟失手機的主人的老婆。”金鈴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了,嘎嘎直笑。
我問:“那又怎樣?”
金鈴強抑住笑,接著道:“然後我就告訴這個紅梅,她老公的手機在我這兒,丟了被我揀到了。她一個勁兒地喊謝謝,喊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汗顏:“就為了別人謝謝你,就高興成這樣,跟中彩票大獎似的。”
金鈴道:“然後紅梅也沒問我住哪兒在哪兒,就掛斷了電話。過了一分鍾以後她又打過來,興奮地開口就說:老公,你的手機找到了,找到了……我當時就被震住了!”
我終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有才,確實有才!”
金鈴哈哈大笑:“就是嘛!這紅梅簡直太有才了!哈哈!”但她隨即收斂住笑容,指著我道:“樂了,樂了吧。從今以後,我願意永遠做守護在你身邊的快樂天使,逗你樂逗你開心!”她順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副開心公主的樣子。
我也收斂住笑,輕咳了一聲,道:“紅梅,不是香煙名兒嗎!”
金鈴善意地興師問罪:“你就知道香煙,香煙!能不能長點兒出息,咱把煙戒了?”
我苦笑:“我倒是想戒,但是煙離不開我。”
金鈴噘著嘴巴道:“是你離不開煙吧?”
我不解釋,不爭辯。
不得不承認,金鈴是個體貼善良的好女人。因為見我不開心,她充當了一顆開心果,不斷地逗我,跟我講趣聞趣事,挽著我的胳膊,宛如童話公主一般。
很多女人講故事和編故事的本領,相當強。比如說,程心潔和金鈴一樣,在我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會編出很多非常可樂的故事,緩解我的情緒。
然而,畢竟是我的情感上受到了嚴重的波折,金鈴這些安慰之舉,雖然有效,但效果不甚明顯。
我不想讓金鈴失望,但是,我又實在是裝不出高興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直延伸到,下午五點多鍾。
金鈴提議她親自下廚,做些好菜招待我。
我欣然同意,提出要暢飲幾杯。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消遣煩惱的最佳方式,便是喝酒。
就這樣,我和金鈴互幫互助,張羅了一桌好菜。
菜不錯,但我現在的心情,吃什麽都不香。唯有酒,如同我的親密兄弟,化作一副穿腸妙藥,刺激著我的內心深處,並賜予我短暫的興奮。
金鈴喝紅酒,我喝白酒。我們對酒當杯,她甜甜地笑著,宛如一個正沉浸在花季愛戀中的少女,將羞澀與懵懂寫滿臉龐。
酒至半旬,金鈴的臉上微顯紅潤,她與我對碰了一杯,說道:“你呀,有什麽事總是藏在心裏,怎麽一上午的工夫,就這麽,就這麽愁啊,你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