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上有片美麗的雲霞
紅孩兒如遭雷擊。
親娘居然和一隻毛猴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這已經夠讓紅孩兒淚奔了，但讓紅孩兒心靈受到最大創傷的是——他倆竟還共蕩同一個秋千！
“娘啊，你都沒和我一起蕩過秋千。”紅孩兒淚流滿麵，委屈極了。
爹是個坑，娘又移情，誰有我慘，誰敢跟我比慘？
史上最慘，舍我其誰！
紅孩兒淚水滾燙，人間理想支離破碎，要不是被姬德提溜著，他都想一頭撞死在蟠桃樹上了。
“唉。”
驢小二歎了口氣。
貓妖也歎了口氣。
兩隻妖怪很是同情的看了眼紅孩兒，互相看了看，同時又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
紅孩兒見這兩隻妖怪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覺得自己被理解了，心裏那叫一個溫暖和感動，兩眼淚汪汪，道：“謝謝。”
“……”
兩隻妖怪相視無語，驢小二嘀咕道：“這孩子是被刺激傻了？可憐的娃。”
紅孩兒：“？？？”
他滿臉問號，自己的理解是不是有啥偏差？
姬德沒在意這三隻妖怪互相咬耳朵，他望著坐在桃樹枝杈上的兩道身影，摸了摸下巴道：“按理來說是該喊嫂夫人……嗯，喊嫂夫人是不是更刺激？”
牛魔王和孫猴子是結拜兄弟，牛頭是兄，猴子是弟，鐵扇公主又是牛魔王的原配夫人，猴子見了鐵扇，按規矩來說的確是該該叫一聲嫂夫人。
隻是在這當口喊嫂夫人……
“罪惡！”
姬德趕緊打住，並默念了幾聲阿彌陀佛，自我感覺心靈淨化了不少，一片祥和。
咳，邪念隨風去。
“要喊嫂夫人才對，這至少能證明你內心坦蕩。”
姬德小聲數落：“你喊個牛夫人，這於情於理不合，落個生分，還表明你心虛，真不合適……還是喊嫂夫人最合適。”
他居然在數落臭猴子？
缺德的……不要命了？
紅孩兒傻愣愣地望著姬德，但他可不是真的傻，那臭猴子是誰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那可是妖王孫悟空！曾擁兵百萬打上過天庭的主兒！
號稱“齊天大聖”，與天齊啊，這該是多狷狂跋扈的狠角色？
他那個疑似“假爹”的牛爹都不是對手。
缺德居然敢在背地裏數落孫猴子……錯了，還不是背地裏，如今雙方相隔不足百丈，對孫猴子這樣的大神通者來說，百丈之距不過咫尺，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更別說姬德逼逼叨叨了那麽多！
他就不怕猴子耳朵裏飛出金箍棒——戳死他？
“這缺德就算厲害到變態，但也沒臭猴子變態吧？”紅孩兒暗道：“當然，要是論缺德，這倆貨肯定是不相上下……”
對於疑似勾搭了自家親娘的臭猴子，紅孩兒自是怨念滿滿，瞬間將其抬到和姬德一樣缺德的高度。
姬德掃一眼就知道紅孩兒的想法，不過他懶得解釋——小破孩滿打滿算才七歲，心智都不健全，跟他解釋啥，白費唇舌。
姬德不想跟紅孩兒浪費口水，但驢小二不這麽想，他是一頭耿直的驢子，驢脾氣上來了教訓紅孩兒：“小屁孩你懂個屁！你以為他們聽得見我們說話？”
紅孩兒有點懵：“難道……聽不見？”
怎麽可能聽不見？那可是曾一棍搗天的齊天大聖！
“當然聽不見！”
驢小二瞪大了驢眼：“你沒看到二當家剛才大手一揮？那是隨手就布下了他剛修成的神通——陰壁！”
“陰.逼？”
紅孩兒也瞪大了眼睛，缺德就是缺德，修成的神通都這麽有特色——名字好奇葩，這點隨他主人，一個德行！
“不錯，就是陰壁。”
驢小二沒聽出紅孩兒語氣裏的怪異，得意洋洋說道：“咱們二當家這門神通就是一座虛空囚籠，隻是囚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隻要祭出了這門神通，就能形成虛無壁壘，隔絕一切感知，誰都發現不了——這絕對是偷窺偷情打家劫舍的絕妙法門啊……”
這是二當家為自己量身打造的不二法門——方便夜潛桃花庵，以及出入南昭屋。
“陰壁？說的那麽玄乎，不就是隱身術麽！”
貓妖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他的貓眼在黑夜裏能發光，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若是跟這“陰壁”神通狹路相逢，也不知道哪個能更勝一籌。
紅孩兒恍然大悟，想想這還真特娘的是隱身術！姬德真缺德，你創出這樣的神通有個屁用，忒雞肋了，這天地之間類似“隱身術”的神通有很多種好吧，你隨便學一種就是，幹嘛非得費勁巴拉的創法，還是開創這種從裏到外都透著猥瑣氣息的破神通！
缺德真無聊。
聽說缺德都很少被允許住進桃花庵，他開創這法門肯定是用來偷窺薑姐姐的。
缺德真……缺德！
“這陰壁能瞞過那臭猴子？”紅孩兒不信缺德有這麽厲害。
“肯定能，畢竟咱們二當家天縱奇才。”驢小二洋洋得意，很自豪的樣子，旋即瞅了眼遠處的孫猴子，又有些心虛起來：“除非大聖爺動用火眼金睛才行……”
可孫猴子也不能時刻施展火眼金睛不是，畢竟他有青光眼外帶散光，像“火眼金睛”這種極耗精氣神的大招，不能隨便用，太傷眼睛。
猴子用“火眼金睛”的時候為啥老齜牙咧嘴眨眼睛的，因為——眼睛疼啊。
……
此時，桃樹枝上，猴子邊啃著蟠桃邊和芭蕉夫人一起晃悠，張嘴吐飛桃核，笑著道：“牛夫人這話說的，俺老孫可從沒招惹過你。”
“你還是這麽無情。”
芭蕉夫人看著孫猴子，眼神裏的幽怨能把人心化掉：“收起大小如意可軟可硬的金箍棒，你果然就成了負心猴。”
“我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孫猴子咧嘴笑的沒心沒肺：“手握金箍，頭戴緊箍，一路西行，保禿頭不死，這是俺老孫答應跟那如來老禿驢的交換條件……”
“交換什麽？”芭蕉夫人好奇問道。
“不知道，俺就知道必須要交換！”猴子抓耳撓腮，不知為啥，莫名地有些煩躁。
芭蕉夫人錯愕，怎麽聽著這負心猴像是被算計了？遭脅迫保禿頭？
原來一向無拘無束無法無天的孫猴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芭蕉夫人有些悲傷，這臭猴子就從來沒為了老娘我妥協過，她情不自禁道：“你這負心猴，要是能因為我妥協一次，老娘我甘心情願做你的小甜甜……”
“什麽亂七八糟的！”
孫猴子煩躁道：“牛夫人，我是來向你借芭蕉扇一用。”
“你為何要借芭蕉扇？”芭蕉夫人好奇，這猴子通天本領，要芭蕉扇何用？
“我要扇飛天上的那片雲霞！”
孫猴子伸出毛茸茸的抓子指著天上某處，憤憤道：“它總是跟著俺老孫，早上跟著，傍晚跟著，半夜還跟著……搞的俺老孫心裏很煩，我要借芭蕉扇扇飛它，吹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