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票

  孟濤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大亮了。


  女警感謝道:“孟律師,非常感謝你,你這是見義勇為的行為,我代表警方向你表示感謝。”


  孟濤忙笑道:“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是我們每一位公民的責任,這是我應該做的,千萬別客氣,您也很辛苦。”


  女警聽了,禁不住笑了起來,還頭一次遇到這麽好的律師,很有正義感。


  “孟律師,我們會將您的事跡上報局裏,看能不能認定您為見義勇為,如果能認定,您可以獲得一筆獎勵,您看可不可以?”女警又微笑著對他說。


  孟濤笑了,道:“您剛才不都說了我是見義勇為嗎?怎麽還說能不能認定?”


  女警嗬嗬笑起來,道:“我說了不算,我給您呈報上去,估計能認定下來。”


  孟濤連忙表示感謝,問她一句:“警官您貴姓?”


  女警道:“我姓富,如果認定好了,我會聯係你。”


  孟濤從派出所走了。


  走了以後,他也不敢再回到出租房去,出去吃了點早餐,就忙著去了律師事務所。


  到了晚上,他哪裏再敢回出租屋去住,想了半天,便給大學死黨同學裘宣相打了電話。


  一打通,他就說道:“老球,我最近去你那兒借宿幾天。”


  裘宣相聽了,問道:“幹什麽?”


  孟濤道:“我那邊房子出了點事,見麵再跟你細說,我這馬上過去。”


  裘宣相忙道:“濤哥,我這邊不太方便。”


  孟濤問:“怎麽不方便了?”


  裘宣相道:“我女朋友要來,你來了,就不方便了。”


  孟濤道:“我去,你終於有女票了?”


  裘宣相道:“是啊,不行啊?”


  “怎麽交上的?”


  “網上聊的。”


  “網上聊也能聊成女朋友?你別讓人給坑了。”


  “坑什麽,人家也是有正經工作的。”


  “什麽工作?”


  “售樓部的工作人員。”


  “原來是售樓小姐啊,那你小子以後買房方便了。”


  “別跟我扯沒用的,我這輩子跟房子無緣。”


  “剛入社會對人生就沒信心了?太沒出息了你。我問你,你女票現在跟你同居了?”


  “算不上,有時會過來。”


  “靠,那你還不讓我去住,簡直是重色輕友,我以為跟你同居了呢,別再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了,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女票要是來,你們要幹什麽,我裝作沒看見是了。”


  “濤哥你……”


  話沒說完,孟濤已經掛了電話。


  跟裘宣相沒什麽客氣的。


  到了之後,給他打電話,讓他出來一起吃飯,聽說要請他吃飯,裘宣相才高興起來。


  兩人到大排檔上喝了幾瓶啤酒,吃完飯後才回到裘宣相的出租屋。


  裘宣相租住的小區也是老舊小區,一進屋子,孟濤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還有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


  “老球,你屋裏多長時間沒打掃了?”


  “我一星期打掃一回衛生,你要是嫌棄就不住。”裘宣相笑嘻嘻地道。


  孟濤看他一眼,道:“你女票來了,不說你?”


  裘宣相笑道:“她要是來了,我帶她去開房。”


  “那你小子還不讓我過來住。”孟濤走進去後,捂著鼻子,四處看了看。


  “嘿嘿,不是因為屋裏頭髒,怕你嫌棄嗎?”


  “滾。你就不能打掃打掃?對了,你抽這麽多煙幹嘛?天天沒正事可幹?”


  “有屁事可幹,我不像你,律所還給你開工資,我現在相當於是無業。”


  “那你也不能就這麽頹廢吧?隻要好好幹,律師還能失業?”


  “你那是遇到好所了,我打算去企業幹法務去,律師再幹下去,我特麽地就要餓死了。”


  聽了他的話,孟濤歎了一口氣,裘宣相跟他一樣畢業後就當了律師,但他的律所不給他開基本工資,隻能靠其他律師施舍獲得一點收入,與他相比,收入極不穩定。


  他這律師當的更是越當越沒勁。


  想了想,他就幫著裘宣相打掃起了衛生,大半小時過去,才讓屋內的麵貌有了變化。


  兩人睡在一張床上,裘宣相問他:“你跟慕蓿蓉怎麽樣了?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孟濤心裏一沉,道:“早著呢,沒房子結什麽婚?”


  “那你不跟我一樣?我現在是想通了,這輩子不結婚,能找個女票玩玩就行了。”


  “你小子居然有這種齷齪的想法,耍流氓啊你。”


  “耍流氓怎麽了?反正是各取所需。”


  “你女票也不想結婚?”


  “她啊,還沒到這一步呢,我跟她講,我是律師,她崇拜的不得了,如果我提出結婚的話,她說不定會同意呢。”


  “拉倒吧。律師有什麽好崇拜的,她現在隻是圖個新鮮,等知道你沒房沒車還沒錢,保準會把你給甩了,到時,有你傷心的時候。”


  “傷什麽心,我才不會傷心呢,對了,慕蓿蓉會不會在你沒房的情況下跟你結婚?”


  孟濤聽了,一時悵然,半天才說道:“鬼才知道。”


  “那說明你們還是不行,愛情是假的,男人沒錢,女人才不會愛你。”


  “行了,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想辦法多賺錢吧。”


  “誰要是把顧紫給追上就好了。”


  “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她那樣的女人,就是跟了你,你也養不起,到時候你,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兩人胡扯到大半夜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各上各的班,分開了。


  過了兩天,柯聯仁的案子開庭了,對方公司聘請了一位資深律師幫他們打這個官司。


  他見了,心裏一沉,知道案子吉凶未卜,但他堅信相對於公司來說,勞動者是弱者,而法律一定要保護弱者才行。


  柯聯仁準時過來跟他會合,兩人就一起去了法院。


  到了之後,對方公司的人和律師已經來了,可見他們對於這個案子還是非常重視的。


  雖然案件標的額不多,也就是十來萬上,對於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但是他們寧願花錢請律師,也不願意支付這筆錢。


  他們或許是認為,凡事不能開個不好的頭,萬一以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豈不是要吃大虧嗎?

  勞動者是想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而資本則是想用法律保護自己的高額利益,在利益麵前,資本絕對是冷冰冰的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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