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鄭雅琴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很滿意,每天不用干多重的活,也不用看誰的臉色,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無聊時還跟老吳太太嘮嘮嗑。
雖然吧,老吳太太很少回應她,但好歹那是個大活人,上輩子,她無聊到長毛的時候,還經常跟老王說話解悶呢,老王是王八,老吳太太總比老王強吧!
她還經常侍弄園子里的青菜,照料她飼養的那些雞鴨鵝,這些活一點都不累,全當是陶冶情操了。
每天晚上,鄭雅琴必然會雷打不動的去掃盲班上課,偶爾還去學校找在那裡當老師的女知青問幾個問題,跟人家學學拼音啥的,營造出一副勤奮好學的模樣,好為自己將來上學打下基礎。
上輩子,鄭雅琴就非常羨慕那些能背著書包上學的人,沒能進學校念書、考大學,是她上輩子最大的遺憾之一,好容易重活一輩子,她可不能再讓自己留下遺憾了!
日子就這樣忙碌又充實的過著,簡單而又快樂。
她是過得舒心自在了,別人可就不行了,特別是鄭萬寶一家子,已經徹底沒啥吃的了。
從打鄭雅琴告訴他們吳大分子家埋了寶藏后,鄭萬寶兩口子,不,還得加上鄭錢氏,這三口人就再也不肯正心幹活,每天都在吳大分子家前院後院繞來繞去的,挖空心思的想著怎麼才能把人家的財寶挖出來據為己有。
然而憑他們怎麼想、怎麼盼,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吳大分子家的人就像故意跟他們作對似的,家裡每天都有人,就沒有鎖頭把門的時候。
鄭萬寶家的幾口人像蒼蠅一樣,圍著人家屋前屋后的轉悠著,苦苦的等了好幾個月,等的望眼欲穿的,沒等來集會來,倒是把秋收給等來了。
今年跟前兩年一樣,又是災荒年,從春天到秋天,老天爺幾乎沒給下幾場雨,地旱的都快要裂開了,天旱成這副熊樣,莊稼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了。
大古榆樹屯雖然東拼西湊的打了幾口井,可惜那幾口井根本解決不了全村的乾旱問題,莊稼被旱的乾巴巴的,眼看是要減產了,老人家都說村裡今年至少得減產五成。
也就是說,大夥今年的收入得比好年頭的時候少一半,分的糧食也是好年頭的一半。
其實,在這個沒有農藥沒有化肥的年代,莊稼的收成本來就不多,就是風調雨順的好年頭時,隊里打下的糧食,除了交公糧的,剩下分給大夥的,也就將巴能吃飽飯肚子罷了,本來都將巴的吃飽呢,現在憑空的少了一半,這不是逼著大夥扎脖子嗎?
等到秋收後分糧食的時候,大夥更愁了。
因為打下來的糧食連往年的一半都不到,每家每戶分到的糧食更是少的可憐,根本不夠一家子吃的。
大夥都愁賴了,鄭萬寶家更是愁的不行了。
他們家的糧食早就吃光了,在秋收前一個月他們家就已經開始用野菜果腹了,本來還指著秋收的時候分點糧食,苦撐到他們找到機會挖出財寶,結果,他們家一共就分了八十斤苞米棒子。
這也是他們家一年到頭光惦記著挖財寶,誰也不肯好好下地幹活掙工分的結果。
八十斤苞米棒子,搓下粒兒來頂多也就四十斤,他們一家足足五口人呢,這老些人就是變成鳥兒,四十斤糧食也不夠吃一年啊!
分完糧食后,鄭萬寶看著那堆苞米棒子發愁,愁的眉心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張桂枝也發愁的說,「這點糧食好乾啥的啊?咱們家這幾口人要是敞開肚皮吃的話,都不夠一個月嚼用的,他爹,要不咱們再去找找那死丫頭吧,她月月有12塊錢呢,要是她肯幫咱們一把,咱們肯定就不能挨餓了。」
鄭萬寶嘆息說,「你又不是沒試過,每次去不都碰一鼻子灰回來了嗎?還提她做什麼。」
「就是,咱長點志氣,不提她,在趕明個咱們把財寶挖出來,不啥溝啥坎兒都過去了嗎?」鄭錢氏憤憤的說道。
其實鄭錢氏本來並不是什麼長志氣的人,也打了把鄭雅琴過繼到老吳家去能撈到點好處的主意,但等鄭雅琴過繼出去后,她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大丫那死丫頭,過繼出去了就不認娘家人了,看見她連人都不會叫,甚至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她也曾打發狗蛋和狗剩找她去要吃的,卻都被她一頓掃帚給打出來了。
死丫頭,這是擺明了要跟他們劃清界限,翻臉不認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