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翅膀硬了
“浩哥”
我興高采烈地跑過去，張開雙臂就要往浩哥的身上撲。
實在是太高興了！
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沒有見過浩哥了，每次舅媽在我麵前提起他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的笑容。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浩哥不管是有什麽好吃的總會留著給我，也很喜歡帶我出去玩兒，後來他上高中了，漸漸地就變忙了，隻是放假的時候會跟我一起耍鬧一番。
“辛妹，長這麽高了啊！”
原本浩哥還沉著的臉在聽到我的喊聲後瞬間就明朗起來。
他同樣也張開手臂將我抱在懷裏，猛地把我身體提起來轉了兩個圈兒才放下。
我被他轉的頭暈目眩，站定後又是一陣歡喜，笑嘻嘻道：“浩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浩哥輕笑一聲，摸著我的腦袋，說：“浩哥也想你！告訴我，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外婆外公的話，有沒有做讓家人不高興的事情？”
“我很聽外婆外公的話！”我連忙回答他，拉著他的手不停笑。
浩哥長得比以前還要高，就是瘦了很多，皮膚也曬黑了，輪廓變得比以前硬朗，看起來要成熟很多，像一個大人，但也沒有太多的變化，笑起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雙眼彎彎的，亮晶晶的。
“真乖！”浩哥目光落在我背後的書包上，問道：“才放學啊？有沒有作業？”
我點點頭：“嗯嗯！作業有，但是我不會！”
浩哥又被我逗笑了，他把書包拿下來給我提著，我瞬間就感覺渾身輕鬆。
“你先去屋裏玩，我跟你舅媽還有外婆說幾句話，等會兒教你寫作業，可以不？”
我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書包，“嗯”了一聲，就轉身進屋了。
外婆從看我回來就沒怎麽說過話，也隻是叫了一聲，而舅媽更沉默，一直捂著自己的臉，眼眶很紅。
花花見我進了院壩，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衝我叫了聲，隨後腦袋就蹭過來要跟我親近了。
我嘿嘿一笑，把書包往堂屋的地上一扔，就跑過去抱著花花的腦袋揉來揉去。
“浩兒，你說你啊，這都過去五六年了，除了給屋裏打電話，你就沒有回來過，每次逢年過節，就算是學校放假你都不願意回來，你究竟是為什麽啊？”
外婆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膜，我往門外的方向看了看，還能看到舅媽微微顫抖的背影。
“花花，不要舔！”
我被花花的舌頭舔的很癢，當下就笑出聲來。
但是花花今天格外興奮，可能是看見浩哥回來了。
以前浩哥也喜歡跟花花玩，喂它各種好吃的，花花除了家裏人，最親近的就是我跟浩哥。
“譚婆婆，這個事我也不曉得要怎麽跟你們說……”浩哥語氣聽起來有點糾結。
“為啥不能說？！我們是外人嗎？你有啥子事情都不跟家裏人說，外麵的人就可以說了嘛？他們這些人能幫你啥子？！”舅媽又帶著哭腔吼了兩句，外婆一直勸著她，讓她情緒不要這麽激動。
隻是後麵浩哥一直沒有出聲，看樣子是要跟舅媽對峙到底了。
“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要飛走了，我這個當媽的管不了你了！今晚讓你爸跟你說吧，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舅媽邊哭邊吼，我都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換氣都有點換不順暢，可見是有多傷心。
沒一會兒外麵就沒什麽動靜了，外婆帶著浩哥走了進來，舅媽沒在，可能是回她自己家了。
外婆先是跟浩哥好言相勸了幾句，讓他不要惹舅媽生氣，待會回去的時候跟舅媽道個歉，把事情都說清楚。而浩哥也隻是“嗯嗯嗯”地應著，像是有什麽心事一般。
看他這個樣子外婆心裏也不好受，歎了一口氣，說：“我去做晚飯，你就留著我這兒吃了再回去。”
浩哥點點頭：“嗯，好。”
等外婆轉身去了外麵的灶屋，浩哥才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辛妹，不要玩狗了，過來寫作業。”
我又戀戀不舍地多摸了花花一下，才跑過去。
“辛妹讀幾年級了啊？”浩哥拉著我坐在外麵的老沙發上，邊翻著我的書包邊問。
我趴在凳子上哼了哼，說；“六年級。”
話音剛落，就見浩哥拿著我的書翻了翻，才道：“你看你這書，跟泡在壇子裏的酸菜一樣。”
我移了移目光，果然，自己的書都非常舊了，上麵還都是些汙漬的印，擦都擦不掉。
“在學校跟同學們好玩嗎？”
浩哥看著我問。
我一聽到他這句話，就想起陳蓉不理我了，於是搖搖頭。
“沒關係，辛妹這麽聽話懂事，總有人會喜歡你的，浩哥就很喜歡你！”
浩哥突然摸了摸我的腦袋，語氣溫柔，還非常在意我的想法。
我看了他一眼，那雙漆黑的眸子亮的像是深夜裏的繁星.-
夜晚的星星很多，還非常亮，明天一定是個大晴天！
我跟浩哥，外婆還有外公都拿了張凳子坐在外麵的院壩裏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
“譚婆婆，雲姨不回來嗎？”
浩哥突然問了一句。
外婆說：“回，我昨天晚上給她打了電話，把你譚爺爺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她說過兩天就回來。”
“嗯……我看譚爺爺的胃口不是很好啊，今晚都沒有怎麽吃東西。”浩哥又說。
“是，這幾天都是這樣，他說吃不下，沒有啥子胃口，吃東西沒有味道，苦的。”外婆轉眼看向我，“幸幸，去給你外公倒一碗水拿過來。”
“哦。”
我應了一聲，就連忙跑進了灶屋裏。
水瓶就放在門口靠牆的位置，我提了提，不是很重，看來裏麵的水也沒有剩下多少。
我拿了一個幹淨的碗放在案板上，倒好水後正想端出去，就看到小黑蛇爬到了我腳邊。
我連忙蹲下去把它捉起來，說：“你不藏好，外婆看見會把你弄出去的！”
小黑蛇隻是吐了吐舌頭，沒什麽動靜。
“走吧走吧！”
我也不管它，放在地上就端著碗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