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於算計劄木合 大雕殺別格帖兒1
第二天,劄木合對鐵木真講:“德薛禪首領,讓我捎了一句話。”
鐵木真非常高興:“安答,舅舅講了什麽啊!”
“首領說,不兒罕山是一座神山,讓你多親近。”見鐵木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安答,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你知道不?”
“我記起來了,舅舅講過,漢人在漢朝的時候,有一個叫霍去病的將軍,打敗了草原上的匈奴,在不兒罕山舉行了祭天儀式。”
“原來如此!”劄木合興奮起來,“不如去山上走一走,或許還能發現那個漢人將軍,在祭天時留下的痕跡呢。”
“舅舅讓我多親近,應該是有原因的,說不定真的藏著秘密呢。”
“我長大了,也要像那位漢人將軍一樣,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因而對與英雄有關的東西,都特別感興趣。有沒有秘密,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劄木合說道。
聽劄木合如此一說,鐵木真也心潮澎湃,他也想成為草原上的英雄,但不露聲色,沒有向安答表明自己的心跡。
鐵木真向訶額侖說明情況後,便與劄木合一起,帶著五個弟弟和大白,大家都騎著馬,向不兒罕山而來。
不兒罕山太大了,他們用皮囊裝了很多水,準備用狩獵的方式獲取食物,在山裏多待幾天才回去。劄木合將隨從,全部留在鐵木真一家的氈帳外,等自己回來。
不兒罕山有很多支脈,他們沿著一座不陡的小山向上爬,發現山上到處是茂密的鬆林,山上的片麻岩在馬蹄踩踏下,紛紛斷裂。
小山頂布滿了花崗岩,一群孩子隻得下馬,牽著馬在大石頭之間穿行。
在鬆樹和花崗岩之間,茫無目的地穿行時,別格帖兒後悔了,便開始報怨道:“鐵木真,帶我們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麽啊?”
鐵木真聽了,隻好把自己和劄木合想找漢人將軍祭天遺跡的事,給別格帖兒講了一遍。
別格帖兒不聽則已,聽了以後,立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聽說漢人像綿羊一樣軟弱,怎麽可能打到草原來,更不用說在不兒罕山祭天了,德薛禪舅舅一定是騙你的。”
劄木合隻得出麵說話:“德薛禪首領是草原上有名的智者,怎麽會騙你大哥呢,何況孛兒貼與鐵木真已定了親,講這些給鐵木真,是希望他長大了以後,也成為草原上的英雄。”
聽說鐵木真想成為英雄,別格帖兒開始挖苦說:“哼,想當英雄,我倒是沒意見。不過呢,他是阿爸的長子,是我們的大哥,最好讓我們一家人先填飽肚子,再考慮當英雄的事情吧。”
話有點難聽,說的卻也是大實話,由於缺吃的,七個孩子都營養不良,麵露菜色,鐵木真當然無話可說了。
這是別人的家事,劄木合也不好講什麽,一群孩子都不再說話,繼續在山中穿行。
下午,他們來到了一個山穀,計劃晚上在裏麵露宿,因而下山時,便用箭射殺了很多鬆狗子,準備烤了當作晚餐。
山穀裏,有一條小溪,他們給馬飲了水,然後卸掉鞍子,將韁繩繞在它們的脖子上,讓走了一天的馬兒去吃草。
鐵木真和劄木合帶頭,開始為鬆狗子剝皮,清除內髒。不多時,宿營地便彌漫著烤肉的香味。
這天晚上,一輪明月掛在山邊,光與影勾勒出完全不同於草原的風景,一群孩子在月光下,吃著美味的烤肉,覺得別有一番情趣。
除了鐵木真和劄木合,其他孩子都是首次離開家和氈帳,在外麵露營,因而格外興奮。
劄木合帶了一皮囊馬奶酒,先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了身邊的鐵木真,鐵木真接過以後,也灌了一大口。
兩個少年就這樣,遞來遞去地輪流喝,很快就喝得差不多了。
酒一進肚,兩個孩子的豪氣便上來了,開始談論先後在草原上生活過的遊牧民族,劄木合講了發明響箭,並圍困劉邦的冒頓單於,鐵木真則講了攻到長安城,逼迫李世民簽訂城下之盟的頡利可汗。
兩個少年越聊越高興,完全將其他孩子丟在一邊,連一向沉穩的鐵木真,由於喝了不少馬奶酒,便向劄木合透露了,自己也想當草原上的英雄。
說到動情處,兩個孩子手舞足蹈起來,大有把酒論英雄的味道。
劄木合看不慣說話頂尖帶刺的別格帖兒,便沒有給他喝馬奶酒,別格帖兒心生怨恨,見兩人不理自己,大談草原英雄,又開始諷刺:“劄木合,你想當英雄,先搞清自己的出生再說,劄答闌人不過是野種,也配稱英雄。”
正在興頭上的劄木合,喝了不少馬奶酒,正膽氣衝天,被這麽當眾羞辱,當然受不了,迅速站起來,然後衝上去,狠狠地給了別格帖兒一拳頭,別格帖兒也不示弱,兩個孩子扭打在一起。
鐵木真趕緊上去,將別格帖兒拉開:“劄木合是我的安答,以後不許這樣說!”
別格帖兒不服氣:“鐵木真,找不到安答了嗎,竟然找劄答闌人當安答。”
哈撒兒和別勒古台見狀,都走上來勸架,本來氣氛熱烈的露營地,又被別格帖兒攪亂了,一群孩子不再說話,都圍著篝火而坐,在明亮的月光下,開始打起盹來。
從這開始,劄木合開始厭恨別格帖兒,表麵上沒有聲張,卻一直在找機會,想狠狠地報複這個總是出口傷人的孩子。
半夜時分,鐵木真被馬的嘶鳴聲驚醒了,以為有偷馬賊,立即站了起來,借著明亮的月光,發現一匹全身為炭黑色的馬,正在與草上飛耳鬃廝磨,那匹馬發現動靜後,立即警覺起來,隨時準備開溜,
這是一匹公馬,隻有公馬才能發出那麽高亢的嘶鳴聲,鐵木真還發現,黑馬身上沒有韁繩。
難道,在這偏僻無人的深山裏,還有人養馬?鐵木真有些疑惑了。
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劄木合、別格帖兒醒來,也發現了黑色的公馬,兩人剛想站起來,黑馬受到驚嚇,立即逃走了。孩子的瞌睡多,都沒有多想,很快又睡著了。
次日早上,鐵木真最先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草上飛和鐵蹄騍馬,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