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產豐富興安嶺 銀鼠大鬧鹿鳴灘3
走到獵犬跟前,大家發現了一大群銀鼠,可能是聞到了烤肉的味道,想進入營地覓食,卻被獵犬攔住了。
看到銀鼠後,忽魯講道:“在外打獵時,它們倒是經常來拜訪營地,沒想到今晚竟然聚集了這麽多,這些可愛的小家夥,一旦聚集成群後,連獵犬和人都不怕。”
女真人拿著弓箭,準備射殺銀鼠時,鐵木真站出來進行阻攔:“忽魯叔叔不是說過,這些小家夥很可愛嗎?不如用火把,直接將這些勇敢的小家夥趕走算了。”
孛兒貼也站了出來:“各位叔叔,鐵木真說得對,就放過這些小動物吧。”
阿裏不帶著酒意,開始哈哈大笑:“兩個孩子有意思,你倆不讓殺銀鼠,總得給一個不殺的理由吧。”
孛兒貼立即回答:“下午,大家都看到了,一隻銀鼠竟然騎在樹雞背上,我們都感到好奇,也被這種勇敢的小動物感動了。這樣說來,銀鼠跟我們一樣,都是獵人,你們忍心殺掉這麽勇敢而可愛的小獵人嗎?”
阿裏不指著扭動著柔軟身子,不斷向獵犬和獵人示威的銀鼠:“你看這些小家夥,多麽囂張啊,根本不把獵人放在眼裏。”
女真人聽了,又拿起了弓箭,準備射殺。
鐵木真卻說話了:“阿裏不叔叔,我有一個很好的理由。聽說銀鼠能殺死大它很多的野兔,你們試想一想,野兔多像人數多而軟弱的漢人,而銀鼠則多像人數少而勇敢的女真人,是不是這樣?”
看著大家露出驚愕的神情,鐵木真沒有停止,“人數少的女真人,竟然將人數多的漢人,趕到南方去了,你們說女真人厲不厲害?”
大家聽了,都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德薛禪大為震驚,鐵木真這麽小,領悟力卻遠非尋常人可比,於是上前勸道:“孩子還小,用銀鼠來打比方,說明你們女真人英勇善戰,有些不合常理,但還是非常有道理的!有人評價你們女真人說,人上一萬,將無敵於天下,也是這個道理。”
女真人聽了,都覺得非常受用,阿裏不非常高興:“首領這麽一講,我就明白了,我們女真人,能將懦弱的漢人趕到南方不說,還讓他們將首都也遷了,當然不是一般的厲害。小小的銀鼠,麵對我們這麽多獵人和獵犬,竟然還不後退,還真的像我們女真人!”
講到這裏,他又笑了起來,“哈哈,真有意思,那就活捉兩隻銀鼠,再用火把將其餘的趕走吧。”
女真人都放下了弓箭,拿起鬆明子火把,活捉了兩隻銀鼠,然後將其餘的趕走了。
回到營地,他們用結實的細牛皮繩,係住銀鼠的脖子,將一隻留在自己的營地,另一隻送給了德薛禪。
重新坐回篝火旁,忽魯拍了拍鐵木真的肩膀:“小孩子聰明,我很喜歡。今晚,你就盡管放開喝吧,蜂蜜水管夠。”
打這以後,女真人對鐵木真產生了好感,一有空閑,總喜歡逗他玩。
大家繼續喝酒,氣氛非常熱烈,直至興盡而止,才開始睡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鐵木真還在醒夢中,便被吵醒了:“小孩子,起床了,快來看熱鬧,銀鼠開始捕殺野兔了!”
鐵木真一骨碌爬起來,邊穿衣服邊喊孛兒貼,然後向外跑去。
女真人的窩棚外麵,站在棍子上的那些獵鷹,不時地扇動著翅膀,想將身上的露水和寒氣抖掉。
大人早已起來了,正在撤部分窩棚和氈帳,準備帶進老林子裏。
大家本來都在忙碌,有的在撤窩棚和氈帳,有的在做早餐,有的在準備打獵的用具,聽到喊叫聲,都過來圍成了一個大圓圈,鐵木真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一隻野兔,正在由人圍成的圓圈中亂跑,忽魯手裏提著係上繩子的銀鼠,等孛兒貼也鑽進了圓圈,知道人都到齊了,才放開了銀鼠。
那隻餓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銀鼠,見了眾人,一點也不害怕,徑直向野兔撲了上去,野兔見了,跑得更快了。
忽魯開始喊道:“還沒有開打,漢人就逃跑了,女真人快追!”
所有人都開懷大笑,鐵木真和孛兒貼更是樂不可支。
果不其然,野兔在前麵跑,銀鼠便在後麵追。
銀鼠的身體柔軟,具有良好的彈跳力,加上動作敏捷,很快就抓住一個機會,連續幾個縱躍,撲在了野兔身上,瞬間咬住了脖子。
大了好幾倍的兔子,隻得一邊慘叫,一邊繼續逃跑。
而細小的銀鼠,卻像碩大無朋的草爬子一樣,緊緊地貼在兔子身上,任由兔子怎麽折騰,就是不鬆口。兔子又跑了不到五圈,由於脖子被咬而開始窒息,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銀鼠迅速咬斷野兔的脖子,在眾目睽瞪之下,開始大塊朵頤。
忽魯又喊道:“軟弱的漢人,還是被吃掉了!”
一陣哄堂大笑之後,大家散開了,繼續各忙各的。
等那隻銀鼠吃飽,舔舔嘴唇走開後,鐵木真將餘下的兔子砍成兩段,一半留在原地,一半扔給了德薛禪的那隻銀鼠。
吃完早餐,大家用馬馱上拆散了的窩棚、氈帳,以及做飯和打獵等用具,準備進山了。
忽魯留下兩人看守營地,德薛禪見狀,也留下一人幫忙,其餘人都要進入老林子。
鐵木真見忽魯的胸前,掛著一長串白色的像牙齒串成的項鏈,便問孛兒貼:“忽魯叔叔好精神,他胸前的項鏈,是什麽東西串成的啊?”
“好像是野豬牙做成的。”
“忽魯叔叔昨天沒有戴,今天戴著進山,有特別的含義嗎?”
孛兒貼答不上來,德薛禪隻得替女兒回答:“在興安嶺的老林子中,有‘一豬二駝子三大王’的說法,這是按動物的危險程度來排名的,也就是野公豬排第一,狗駝子和馬駝子排第二,山大王排第三!”
他看著忽魯,“戴上野豬牙磨成的項鏈,是想討一個吉利,以便捕殺到更多的獵物罷了!”
弘吉剌獵人牽上自己的獵犬時,被忽魯製止了:“興安嶺的老林子中,非常危險,你們的獵犬,沒有經過嚴格訓練,是不能帶去的。何況,你們的蒙古獒見到獵物就狂吠,會將獵物嚇跑的。”
“你們看,我們這五隻契丹犬,經過嚴格訓練不說,還是‘窩子犬’,在關鍵時刻,會不惜性命與猛獸搏殺,從而保護其它犬的安全。”
“什麽是‘窩子犬’啊?”鐵木真又好奇了。
“其它的四隻獵犬,是頭犬的弟弟或妹妹。”忽魯簡短地說。
“還有的窩子犬,其它獵犬是頭犬的兒女,都是有血緣關係的犬,所組成的獵犬群。上陣父子兵,窩子犬在一起,會更加團結,也更有利於打獵。”德薛禪在旁邊幫著解釋。
“這隻頭犬可不簡單,前年有人提出,要用兩匹鐵蹄馬跟阿裏不換,他都沒有答應。”忽魯又補充說。
聽到這裏,鐵木真對女真人的狩獵文化,開始感到好奇。
就這樣,弘吉剌人的獵犬,全部留在了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