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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冤家的路好窄

  下午的時候,雨終於停了!

  夏南便叫上阿虎,帶著蘇非兒準備出門,誰知史香香也嚷嚷著要跟去。


  史香香剛做了手術,雖然隻是一個小手術,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可也不適宜劇烈運動。不過讓她留在家裏做家務,她更想去看看夏南“新發明”的金手指。


  人是感情的動物,夏南也一樣!

  兩個月相處下來,他雖然沒有把史香香當成多好的朋友,但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討厭她,想著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於是就帶上了她。


  四人擠著一輛三輪車來到灘塗的時候,潮水已經退得很幹,整片廣闊的爛泥地也顯露了出來,不少的飛鳥正在上麵啄食著小魚小蝦。


  夏南不想蘇非兒搞得一身髒兮兮的,準備讓她和史香香呆在岸上,他和阿虎去收陷阱!

  然而這樣的事情,就像夏南說的,做觀眾有什麽意思,必須得參與其中才能體會到樂趣。所以蘇非兒說什麽也要下去,而且她也帶來了連著水鞋的背帶下水褲,甚至連史香香也給準備了一條。


  夏南拗不過她,隻好帶著兩女一起,沿著爛泥地中間的溪流下水!


  溪流一直有水在衝刷,沒有太多的淤泥,隻有沙子,不會那麽黏腳,想對而言比較好走一些,可也是很艱難的。


  四人走了半天,終於抵達了第一個埋酒壇子的位置。


  酒壇埋的深度與泥麵平行的,潮水退去之後,壇裏已經裝滿混濁的泥水,看不清裏麵到底有沒有貨。


  阿虎藝高人膽大,直接挽起袖子就把手伸進酒壇裏麵摸索!

  蘇非兒見狀就吃了一驚,忙叫道:“哎,阿虎,你別……”


  不過她叫得明顯有點晚了,阿虎隻伸進了一隻手掌的深度,臉色就垮了,人也僵滯在那兒。


  夏南見他仿佛被點了穴似的,不由問道:“阿虎,怎麽了?”


  阿虎弱弱的道:“南哥,我好像中招了!”


  夏南愕然的道:“你被蛇咬了?”


  阿虎搖頭,“不是!”


  蘇非兒跟著問:“你被螃蟹夾了?”


  阿虎點頭道:“嗯!”


  “你是不是傻啊?”夏南沒好氣的罵道:“被夾了你不趕緊把手抽出來,還伸在那兒幹嘛!”


  阿虎這才趕緊的把手抽出來,沒有看到螃蟹,可是看到一隻鉗子牢牢夾在他的手掌最多肉的地方。


  相當大的一隻蟹鉗,足有腳趾頭那麽粗壯。


  蘇非兒見他的手已經被夾得鮮血直流,可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不由問道:“阿虎,你不痛嗎?”


  阿虎點頭,“痛!”


  蘇非兒道:“痛你幹嘛不叫?”


  阿虎弱弱的道:“我怕叫出來你們會看不起我!”


  蘇非兒:“……”


  夏南完全被這個該機靈時不機靈,不該裝死的時候偏偏裝死的家夥徹底打敗了,“痛你就叫啊,誰會看不起你。我們都隻是凡人,又不是神仙!”


  “媽啊!”阿虎立即一邊甩手一邊喊叫,“好痛,好痛啊,痛得要死了!”


  眾人:“……”


  好不容易,阿虎終於緩過勁來了,就要伸手拔掉那個鉗子,可是鉗子十分之大,而且鉗得很牢,鉗尖都深陷於皮肉中了!

  夏南見他拔不掉,趕緊上前幫忙。


  隻是越拔,阿虎感覺越痛,冷汗都冒出來,鉗子還是沒拔掉。


  蘇非兒見狀便忙道:“你們別硬來,這樣會雪上加霜的!”


  夏南問道:“那該怎麽辦?”


  蘇非兒則對阿虎道:“阿虎,把手伸過來。”


  阿虎這就把帶著鉗子的手伸過去給她。


  蘇非兒湊上前看了看,然後張嘴用大牙猛地一咬,隻聽得“哢啦”一聲脆響,鉗子的關節被她咬碎,自動鬆了開來。


  阿虎終於擺脫了鉗子,不由長出一口氣,可是不忘把那隻大鉗子收起兜裏,他要拿回去晚上煮著吃,以報一鉗之仇!

  蘇非兒則掏出隨身帶來的創口貼,給他包紮一下後道:“以後要是被夾了,就這樣咬一下,它會自動鬆開的。”


  阿虎受教的點頭,“哦,哦!”


  蘇非兒從自己下水褲前麵的兜裏掏出三雙勞工手套,分別給他們一人遞了一雙,“收陷阱之前先戴手套,這樣就算被夾到也不會那麽痛!”


  阿虎又點頭道:“知道了,謝謝非兒姐。”


  蘇非兒又交待道:“這些抓魚抓蟹的技巧,你要多問問爺爺。千萬別指望夏南,他就是個大少爺,什麽都不懂的。”


  史香香終於出聲道:“讚同+1!”


  阿虎則道:“可是南哥能發明誘蟹劑,還有超級釣魚誘餌!”


  史香香冷哼道:“那他也隻是管殺不管埋,你要是指望他,十個手指都不夠被夾斷。”


  夏南被弄得老臉發窘,可也無言以對,如果不是海王係統,他什麽也發明不了。


  “阿虎,傷得嚴不嚴重?”


  “沒問題!”阿虎看看自己的手,“沒問題,破了點皮而已。”


  “那咱們一起把酒壇弄起來,倒掉水看看裏麵有幾隻螃蟹。”


  “我一個人就可以!”阿虎這就伸手,抓住壇口用力一拔。


  “喀啷”一聲響,酒壇沒被拔出來,反倒是裂了一大塊。


  泥水立即就從酒壇裏流出來,螃蟹也露出了蹤影。


  不止一隻,也不止兩隻,而是密密麻麻的裝了將近半酒壇,個頭小的隻有火柴盒大小,大的卻比網包還大!多數是石頭蟹,青蟹,其隻還有一些顏色發紅的麵包蟹,粗略估計少說得有四五十斤!


  “我的天!”蘇非兒驚叫起來,“這麽多的螃蟹!”


  史香香也被弄得頭皮發麻,“夏南,你到底搞了什麽鬼,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螃蟹!”


  夏南一臉無辜的表情,關我什麽事,這是係統給的誘蟹劑啊,它要有這麽強的效果,我能說什麽?

  蘇非兒吃驚過後又高興起來,笑得又見牙不見眼了!


  看到她這麽開心,夏南也不由笑了起來,可是看到酒壇裏不停亂爬的螃蟹,又有點老虎抓龜,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也怕螃蟹這玩意啊,之前在船上起網的時候被夾過一次,至今還心有餘悸。


  阿虎就更不必說了,被夾的手現在還疼呢!


  史香香看見兩人不敢下手的窘迫模樣,不由就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這回爽了吧,有這麽多這麽大的螃蟹擺在麵前,你們也沒膽子抓!”


  夏南道:“說得好像又敢似的!”


  史香香冷哼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都不敢,我一個女的哪敢?”


  她這個女的不敢,可另一個女的卻明顯沒什麽不敢。


  蘇非兒直接伸手,抓向一個大青蟹。


  夏南見狀大驚,忙不迭的阻攔道:“丫頭,你小心別被夾了。”


  蘇非兒搖頭道:“沒事,你們抓螃蟹不要從前麵往後抓,要從後麵往前抓,避開它的視線,以及前麵的兩隻鉗子,那就不會被鉗到了。實在不行,就抓一把泥糊到它眼睛上,它隻要看不見了,就會比較好抓的。”


  蘇非兒一邊說,一邊親身示範,伸手從後麵抄住青蟹殼上的兩個邊緣,輕鬆無比的就將一隻青蟹單手抓了起來!

  這隻青蟹相當大,估摸著得有七八兩足,青色的外殼上隱透著黃色,尤其是腹部幾乎都是橙黃色。


  蘇非兒將手中的青蟹翻過來覆過來的看了又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這才終於道:“發財了,咱們發財了!”


  史香香不以為然的道:“就幾十斤螃蟹,能發什麽財?”


  蘇非兒搖頭,指著手中的螃蟹道:“香香姐,你知道這隻螃蟹叫什麽螃蟹嗎?”


  史香香道:“不就是青蟹嗎?”


  蘇非兒又搖頭,“它雖然是青蟹,可卻是青蟹中的貴族,青蟹中的王者。”


  史香香疑惑的問:“幾個意思?”


  蘇非兒解釋道:“青蟹也分很多種的,有軟殼蟹、螚媬蟹、水蟹、肉蟹、幹膏蟹、掩仔蟹、重殼蟹、黃油蟹、膏蟹、黃油膏、慢爪蟹。”


  史香香道:“你是說按它的生長階段來劃分叫法?”


  蘇非兒點頭道:“不錯,每一個階段不同,叫法不同,味道不同,價格也不同。”


  夏南見兩女聊得歡,忍不住插嘴,“那這個青蟹叫什麽?”


  蘇非兒道:“黃油蟹!”


  史香香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就興奮起來,“真的?”


  蘇非兒連連點頭,笑著道:“這一隻,咱們就能賣一千多塊錢。”


  “這麽貴?”夏南不解的問道:“平時市場上賣的青蟹,不就幾十塊錢一斤嗎?”


  蘇非兒搖頭道:“那就是普通的水蟹或肉蟹罷了,它們沒辦法跟這種黃油蟹相提並論的,要知道一千隻青蟹,也頂多隻有三五隻能轉化成黃油蟹。”


  夏南仍然一頭霧水,“它怎麽轉化的?”


  蘇非兒耐心的給他解釋道:“螃蟹的一生,大概要經曆三到四次褪殼,最肥的時候叫重殼蟹,就是新殼已經成型,舊殼並未褪去。”


  史香香道:“褪了殼就叫軟殼蟹對吧?”


  蘇非兒道:“對,軟殼蟹之後就是螚媬蟹,也就是軟殼蟹三天左右蟹殼變硬,但還未到正常硬度,像剛出生的嬰兒頭蓋骨,手指輕摁就凹下去,這個時候就叫螚媬蟹,之後就變成水蟹。”


  史香香好奇的道:“為什麽叫水蟹?”


  蘇非兒道:“水蟹處於一個逐漸長大並且慢慢變瘦的過程,相當於小孩子的拔骨,大量的蛋白質和鈣質被吸收發育骨骼,所以肉少而稀,身體有大量的水份,就叫做水蟹,價格也相對便宜,它繼續成長,肉漸豐滿,結實,才成為肉蟹。”


  史香香依次推論道:“那肉蟹之後就是幹膏蟹?”


  蘇非兒道:“沒錯,肉蟹轉化為幹膏蟹後,體內已經沒有水,並出現少量如煮熟的水蛋一樣的膏,是自瘦變肥以來蟹膏的首次出現。幹膏蟹凶狠好鬥、生猛敏捷,相當於熱血青年。我們平時見到某種青蟹遇挑逗時雙鉗高舉,那一般就是幹膏蟹!”


  史香香瞄了夏南一眼,笑道:“就像某人一樣。”


  夏南沒理她,隻是問:“幹膏蟹之後就是掩仔蟹?”


  蘇非兒道:“對,掩仔蟹又稱“姑娘蟹”,相當於已發育完成,尚未出嫁的年輕女孩,體內滿含油狀膏,既清香又嫩滑,是青蟹中最好品種之一,很受歡迎,價格也比較好。如果它再轉化,那就有可能成為黃油蟹,但幾率不大。”


  史香香道:“怎麽說呢?”


  蘇非兒道:“大部分的掩仔蟹脫殼再長肥後向膏蟹轉化,但有極少數因肥過了頭,膏油積聚過多,或因其他因素,無法完成脫殼過程,等於少了一輪的發育,無法轉化為膏蟹,直接變為黃油蟹。”


  夏南聽到這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兩女看著他,不明白他哪根神經搭錯了線。


  夏南指著史香香道:“香香現在就是一隻黃油蟹!”


  史香香頓時就惱羞成怒的吼起來,“是曾經,曾經,我現在已經瘦了。”


  蘇非兒也被逗樂了,然後又認真的教導他們,揚起手中的黃油蟹道:“你們看,黃油蟹對著光的時候,通體透出紅色,裏麵全是金黃色的稀油,香味比掩仔蟹更勝一籌,是當之無愧的青蟹之王,外麵賣的話1500塊左右一斤,如果是大酒樓,那就是2000塊以上,素有“一匙黃油值千金”的說法!”


  夏南道:“那這一隻有七八兩,真的能賣1000塊以上?”


  “當然!”蘇非兒從兜裏抽出一根紅色包裝繩,“我們抓住螃蟹之後,為了避免它們相互打架把鉗子打掉影響賣相與價格,得將它先綁起來!先這樣綁住它的大鉗,然後繞一圈,再綁它的另一個大鉗,最後才綁小腳……”


  在她的教導下,夏南等一班菜鳥終於怎麽學會分辨螃蟹,抓螃蟹,綁螃蟹。然後就一起動手,將酒壇裏個頭較大的螃蟹一隻隻的綁起來。


  隻是酒壇裏麵的螃蟹實在太多,四個人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搞掂,而且已經是留大放小!

  不過整個酒壇這麽多螃蟹,僅僅隻有一個是黃油蟹。


  夏南看著搞了半天才弄完一個酒壇,這就搖頭道:“速度太慢了,後麵還有七十九個酒壇呢!”


  蘇非兒聽得睜大了眼睛,“我的媽,這麽多?”


  “一不小心就搞多了點!”夏南訕笑著應一句,然後對阿虎道:“阿虎,你趕緊回去叫你叔把公司所有的人都帶過來幫忙,隻靠咱們幾個的話,恐怕得搞到過年才能搞掂。”


  阿虎忙答應一聲,這就上岸,騎了三輪車去叫人了。


  夏南原本是準備去看第二個酒壇的,可是看看兩女,尤其是史香香,發現她已經是一身大汗,而且時不時還捂一下胳膊,想起她才動過手術沒多久,雖然說是小手術,但真的不適宜過多活動。


  “香香,你上岸去休息吧,丫頭,你也上去!”


  “那你呢?”蘇非兒問道。


  “我再看看下一個酒壇!”


  “夏大官人,我看你也別折騰了!”史香香終於出聲,“這些苦力活,就留給趙廣發他們做吧,要不然每個月花那麽多錢請他們幹嘛?”


  “好像又有一點點道理!”夏南也不太想抓螃蟹和綁螃蟹,因為剛才的時候,他又不小心被夾了一下,隻是忍著沒有叫喚罷了。


  “既然有道理,那咱們都上岸吧!”


  想偷懶的夏南便順勢道:“你是公司大老板,你說怎樣就怎樣。”


  三人這就上了岸,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史香香似乎狗糧沒吃膩,又緊挨著兩人,結果沒多會兒就被灌了一肚子。


  正在史香香想要遠離這對狗男女的時候,一輛雅閣和兩輛麵包車駛了過來!

  車駛到近前就停了下來,兩輛麵包車上下來了近二十號人,史香香就不由笑了起來,“趙廣發找來的人不少嘛,這麽多人一起幹活,應該能在潮水漲上來之前搞掂的。”


  夏南的臉上則沒有什麽表情,“我覺得你高興得有點太早!”


  “嗯?”史香香不解的看向夏南,見他的臉色有點白,不由又看向那些人,然後有些納悶的道:“奇怪,他們來就來了,為什麽還操著水管,鐵棒呢?這是來幹嘛,還是來打架啊?”


  夏南歎氣的提醒道:“你看清楚,那轎車裏坐的人是誰?”


  史香香定睛看看,頓時就臉無人色了,開車的並不是鐵錘,而是在吉示村見過的老醜,坐在副駕駛位的也不是趙廣發,而是三胖藍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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