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在林翡雖然未寫盡,但的確有後續內容,已經全了宣皇和太師的麵子,宣皇也就愉快的把林翡和太子放了出去。


  畢竟軍中諸事,宣皇早已知曉,林翡來拜見說到底也隻是走走過場罷了,林翡說的內容與來報之人的話也沒有出入之處,也就足夠了。


  畢竟林翡不比吳潘這幾個純粹在北疆玩了大半年的人,把林翡叫過來問問話,已經足顯重視。


  宣皇心中也早已斟酌過,或獎賞或懲處也早已心中有了盤算。


  眾臣也都商議過了。


  林翡回去隻等待封賞旨意便可。


  而太子麽。


  太子想出宮玩耍,他宣皇,何時攔過。


  宣皇想著,忽見太師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宣皇一時有些心虛的問道:


  “太師你這是……”


  “陛下!”太師這一聲呼喚,當真是淒淒慘慘戚戚,喊的宣皇忍不住抹了把身上的雞皮疙瘩。


  “陛下,您在這裏,您竟眼睜睜看著太子殿下外出玩耍,您尚且不阻他,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又豈敢攔太子半分。”


  宣皇聞言隻覺一個頭兩個大,偏太師等人皆是太子近臣,他若是不做表態,難免讓人覺得他不重視太子。


  宣皇想著,正色道:


  “太師放心,方才是朕的不是,林翡那小子倒是會寫幾句詩的,朕一時想的入迷,才忘了太子,太師放心,太子學業是必定不能落下的,朕等他們將太子尋回來了,就好好訓斥太子。”


  宣皇說著,就站起身,對寧壽說道:

  “太子太不像話了,馬上去把太子擒回來,身為儲君,怎可無故逃學!”


  宣皇說完,就麻利的從起身離去。


  在宣皇身後拜別宣皇的太師滿心無語。


  講真的,太師敢以人格擔保,宣皇絕對是說著玩的。


  要不然太子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宮外。


  唉!

  左右他們三人,早就習慣了。


  太師想著就拿著書本,去尋太傅下棋去了。


  太師想的一點都沒錯。


  宣皇和寧壽出了東宮,兩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提捉太子回來之事,隻是又去路過吳貴妃寢殿之時,在殿中略坐了坐,以示恩寵。


  隻是出了吳貴妃寢殿後就直接入了賈府的寢殿之中,更是連政務都臨時移了過去。


  旁人見此,不知道的隻當是賈妃盛寵,是名副其實的寵妃,令吳貴妃等人嫉妒不已。


  隻是其中辛苦唯有賈妃自己心中明白,莫說盛寵。


  賈妃在這冷冰冰的宮殿之中,日日都在養病,不去拜見皇後,每日隻有不停的養病,連出去走走,也都被人盯得死死的。


  如今皇上就在隔壁,賈妃有心去邀寵,想借機接近宣皇。


  偏偏賈妃身邊的人的人根本不給她機會,不僅不給機會,還又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


  “娘娘,該用藥了。”


  賈妃聞言真想把藥砸了,但是她不能。


  她之前也想過反抗,不吃這根本不知是何作用的藥。


  但宣皇的態度讓她明白,這藥,吃與不吃,她說的不算。


  賈妃想著,接過藥,認命般的喝了下去,才能從宮人手中拿來蜜餞壓下口中的苦澀。


  封妃後,原本心中有溝壑的榮府嫡長,漸漸被這日複一日的冷寂苦澀之中磨成了一個木頭一樣的人。


  連賈妃自己的沒有察覺到,她的伶俐與傲氣漸漸隻剩哀怨與煩悶。


  她越來越怨恨家中親人送她來這深宮大院,越來越渴望自己曾經沒有入宮,渴望自己嫁與普通人家。


  但事與願違,她仍在這冷寂之中枯坐著。


  宣皇在隔壁處理完政務,就向寧壽問道:

  “賈妃的藥吃的如何了?”


  “回皇上,藥已經到位了,雖時讓賈妃出現害喜的症狀,等換了藥,五個月後賈妃自然會因病故去。”


  宣皇聞言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笑道:


  “做的不錯。”


  寧壽聞言隻憨厚一笑。


  宣皇心中卻盤算著,究竟何時下手才是最好。


  這四王八公,輕易動那個都不行,雖說榮國府如今式微,空有國公爵封,榮國府加上寧國府,半個掌實權的人物都沒有。


  但即便如此,動了榮國府,也將有牽一發而動全身之危。


  他仍需從長計議。


  他這最後的幾年,不說別的,便是為了晟兒,也得把四王八公捋下來一半,免得他們借權勢欺壓新君。


  宣皇想著,接了幾條秘報。


  看了下各家動向,見其中一條,寫的是:

  江南甄家與勤王私下做了一筆買賣,其中已查出甄家決意投靠勤王,具體情況尚未查實。


  宣皇還沒看完就氣的將密折拍在了桌上。


  怒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臣!”


  勤王姓秦。


  是先皇的兄弟,因是庶出,故而先皇繼位,他封了勤王。


  而宣皇繼位之事,老勤王仗著自己是先皇的兄弟,想趁機奪位。


  幸而先皇留下後手,隱了一支軍隊在城中,斬了老勤王。


  因秦氏子嗣不盛,眾臣提議,留下老勤王才出生的幼子襲爵,其餘子嗣皆以謀反論處。


  於是隻剩下一個小勤王,多年以來,這小勤王最喜讀文章,又愛道家之學,頗為超逸。


  宣皇也不常關注他的動向。


  宣皇想著握緊了手中的密折,細細的看罷,冷聲道:


  “是朕小看了他,哼,既然他敢悄悄拉攏朝臣,我就看看,他能做到何等地步。”


  甄家與賈家也是故交,說不定甄家剛好能成為他動一動賈家的好跳板。


  甄家與賈家自然不知宣皇心中所想。


  正巧今日王夫人去錦鄉侯府赴宴,李紈和探春在廳上坐著,吳新登的媳婦便來說:

  “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昨日回過太太,太太說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來。”


  這人也是刁滑,若是鳳姐兒在時,她是自然來出主意相助。


  但如今鳳姐兒臥病,不理家事,轉而是李紈這個老好人,和探春這個三姑娘。


  原來是府中的管事之人,想知道李紈和探春辦事管家之能如何。


  想著。


  若她們二人辦得妥當,大家則帶著畏懼之心。


  若是有嫌隙不當之處,不但不畏伏,出二門還要編出許多笑話來取笑。


  如今吳新登媳婦隻來問怎麽辦,而不明說家中舊例,就是想看看李紈二人是何反應,好看菜下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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