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比鬥
太子現在心情很糟糕。
非常糟糕。
糟糕到想自閉。
連帶著整個東宮都氣氛詭異起來。
平喜三人戰戰兢兢的在地上跪著，勸慰道：
“殿下，您要真氣不過您打奴才，您打奴才也成啊。”
您別往那一坐，陰著臉一句話不說啊。
您這不說比說了罵人打人還嚇人呢。
“他真是男的。”太子沉聲道，原本帶著幾分輕狂傲氣的臉上此時滿是鬱氣。
“是男的，奴才親眼所見，奴才不敢瞞您啊殿下。”平喜連忙說道。
太子聞言整個人都要抑鬱了。
怎麽是個男人呢？
三十年前就有女扮男裝的，就是因為長相過於清秀被拆穿了。
這林翡長得這般美，怎麽能是男人呢？
太子越想越覺得鬱悶，他這幾年，年年在貢院門口晃悠，就為尋一個女扮男裝的，尋個新鮮。
怎麽就是個男人呢。
尋新鮮尋了個男人，太子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
“平福，去告訴那林翡，明日不必來了，這侍讀，本太子不要了。”
平福聞言臉都白了，連忙說道：
“使不得啊殿下，已經是第十一個侍讀了，這可是您自己要的，無故便攆了，聖上該動怒了。”
“我……”太子磨牙，本太子要知道他是男子，本太子會要他？
恰巧一個小太監過來通傳，道：
“殿下，林侍讀到了。”
“叫他滾！”太子怒道。
小太監被太子的突然咆哮嚇的一抖，連忙後退準備出去通傳。
卻不想沒走兩步，就聽太子改變了語氣，柔聲道：
“傳他近殿。”
小太監聞言連忙答應。
而太子的唇邊也漸漸綻出一抹獰笑，先讓他跪一個時辰，明個再慢慢折騰，左右不是第一個被他逼走的，他早就練出來逼人的絕技了。
殿外，一直靜默肅立的林翡當然不可能錯過太子的怒喝，雖然聲音穿到殿外已經很小，但林翡的耳力素來不錯。
可即便聽見了，貿然離去，也不妥。
林翡也隻好站在原地，等小太監出來。
卻不想小太監說道：“林侍讀，太子有請。”
林翡？？
他招惹這小太監了？莫名其妙坑他作甚？
林翡忍不住說道：“這位公公，太子的聲音，我聽見了。”
“林侍讀別誤會，是太子突然改口，您進去就是了，奴才總不能胡說不是。”小太監連忙說道，看神情不似作偽。
林翡聞言眼中劃過一抹寒芒。
若這太監是假傳諭旨。
自己進去了，太子暴怒，他要遭殃，這個小太監八成會反咬一口，不過自己並非真擅闖，即便反咬，自己也能扒他一層皮，反將罪責還回去。
而若是不進，太監假傳自己固然無事，若是真有口諭，自己可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林翡想罷，點點頭，笑道：“有勞了。”
林翡說罷便隨著小太監進到殿中，走進右邊的偏殿。
偏殿中平福三人已經起來了，皆垂手立在太子身側，太子秦晟正倚著鋪著翠金繡芙蓉的錦緞矮桌，似笑非笑的看著緩步而來的林翡。
“殿下，林侍讀已帶到。”
“你下去吧。”太子獰笑。
林翡自知惹不起，便放寬了心，從容不迫的行禮，道：
“侍讀林翡拜見太子殿下。”
“哎快起來快起來。”太子盯著林翡的小臉，忍不住的說道。
平福三人聞言皆是一臉詫異的看著太子，那眼神分明再說。
殿下，您方才可是說要先罰跪立威，然後慢慢把人折騰走的。
您什麽時候改主意竟如此之快？
太子也暗恨自己的改口，但看著林翡恍如天人的容顏，太子發現自己‘下不去手’。
太子感覺自己內心有個小人再流淚。
為什麽？
一個男人，要長著一張比女子還好看的臉？
不行，太倒胃口了。
說什麽也要逼出東宮。太子想著心一橫，再次擺出來招牌獰笑，冷聲道：
“聽聞林侍讀自幼習武，武藝高絕。”
“回殿下，林翡不才，雖自幼習武，但當不起……”
“那就是武藝超人了，平福，去喊昨日父皇賜下來的侍衛。”
平福聞言腿肚子有些發軟，湊在太子耳邊低聲道：
“使不得啊殿下，這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您也難過啊。”
“叫你去你就快去。”太子磨牙，平福這狗奴才越發不聽話了。
太子想著看向林翡，揚聲道：
“本太子要林侍讀與侍衛比武，暗道林侍讀會不願？”
當然不願。
大內侍衛那個不是武藝過人的，何況是皇上賜的。
誰沒事找虐和他們對打去。
可不是找虐嗎。
但這些話隻能在心裏想想，林翡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林翡不敢。”
“不敢就是願意，狗奴才，還不快去叫人。”太子說著一腳踢在平福身上。
平福那裏還敢再說，爬起來就往殿外去叫人。
太子也拿捏著傲然的姿態，施施然的朝殿外走。
殿內的眾人皆在後麵跟著。
有幾個心善的還不忘給林翡拋去悲憫的眼神。
多好看的少年啊，可惜馬上就要被打壞了。
東宮自有演武之地，林翡隨著太子到的時候，早已有幾個大內侍衛等候了。
林翡雖然知道自己天生神力，饒是武師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稱讚。
林翡從未曾與人實打實的交過手。
雖然力氣遠過常人，招式也都爛熟於心。
但實戰，是零。
現在幾個明顯身手不俗的侍衛站在麵前，林翡驚訝的發現，相比害怕，自己心中更多的是興奮。
“我這侍讀年齡小，我看你們啊，就讓你們幾個裏身手最差的跟他打就是了。”
太子仿佛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幾個侍衛的身手皆是不相上下的，但太子發了話，幾個人低估了一番，便讓看上去不怎麽壯實的去了。
林翡瞧著這人雖然因個子高而顯得十分幹瘦，但步履極為穩健，便知道這個所謂的最弱，水分不小。
便笑道：“還請手下留情。”
“自然。”
能當太子侍讀的那個不是官宦子弟、世家公子，腦殘了才下狠手。
侍衛想著動作卻迅猛無比，一拳說來就來，勢若驚雷。
林翡不敢怠慢，但這一拳來的太快，林翡也好仗著個子遠低於侍衛，身子稍稍一矮便躲過了。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個子矮還是有些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