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我爸快不行了
十七詫異的看了看霍景望，又問我：“唐蘇，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搖頭，不想讓她擔心，“沒事，我就是想跟他聊聊。”
十七還想問我，霍景望按住她的肩膀，安撫著：“我跟唐蘇聊聊，很快就回來。”
十七眉間露出擔憂之色，隻好點頭。
我跟霍景望到了樓下，沒有走出公寓，我停下，還沒開口，霍景望已經先說話：“我知道你找我為了什麽。”
我回身，看著他。
他無奈的勾唇，“你應該知道了吧。”
既然話已至此，那很明白了不是嗎，我無法抑製心裏的躁動，我問他：“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誰，可你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你心裏，一點都不愧疚嗎？”
霍景望沒看我，沉默了幾秒，“其實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真的跟雲傾長得很像，但你跟她又完全不同，所以我沒有過多留意，當我知道你是誰的時候，我跟十七已經決定結婚了，我能怎麽做？”
他笑了下，很是無奈，“難道主動告訴你，我是誰，那場車禍是因我而起，那個孩子，是因我而死？”
“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控製不住的憤怒。
“唐蘇，不管你信不信，當時隻是意外……”
“意外？”
他當我是傻子嗎！
我已經知道所有的經過，他卻想用一句意外就否認所有？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是狡辯，我承認，那天我接到消息，說雲傾帶回來一個男人，我就火速開車回家，看到那個男人開車離開，雲傾開車緊跟其後，我便也好奇跟了上去，我看到他接走了一個孩子，嗬，那個男人已經有孩子了，雲傾為什麽還要死纏著跟隨？我當時情緒的確很差，我想攔下那個男人的車，可是踩了油門追上去的時候，方向盤突然失控，急刹車也失靈，所以才會撞上去……”
“霍景望，你撒謊也編一個好點的借口好嗎？為什麽就在那時候方向盤失控刹車失靈！為什麽就那麽巧？”
我逼問著，雙眼猩紅，“明明就是你嫉妒，所以情緒失控想要報複，才會開車撞上去！”
霍景望微微蹙眉，“如果你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但我不是故意的……”
他沉默了下，又看著我，“但的確是我造成的，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痛苦……”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露出溫柔的笑，“十七懷孕了我才知道，有一個孩子，是什麽樣的感覺，我現在，能夠體會到你的痛苦，如果十七肚子裏的孩子有個萬一，我想我也會痛不欲生，恨不得跟全世界拚命，所以唐蘇，如果你想為孩子報仇，我願意賠你一條命。”
賠我一條命？
哈，哈哈……
說得真輕鬆啊，好像一條命是多麽輕易的事情，好像說這一句，就什麽罪孽都能贖清……
“你怎麽賠？”我冷笑著。
霍景望眸色變沉，半晌回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在這之前，我想陪十七一段時間，她孕吐，很難受……”
為什麽要說到十七。
說到十七，我便無法判斷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我咽下喉間的難受，明明有很多想問的，也想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可最終，我隻是轉身離開。
一轉身的瞬間，眼淚就掉下來。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我卻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這種感覺，似乎更加絕望。
我想對霍景望說，你該死，殺人償命，你罪有應得，就算死一萬次，我的圓圓也回不來了……
我想說，霍景望，為什麽會是你啊，十七那麽需要你……
我想說，對十七好一點，或許……或許……我願意承受這份痛苦……
我回去的時候，賀青帆已經在家了，我剛開門，他就迎上來，“去哪兒了？”
我勉強笑了下，“去見十七了，怎麽了啊。”
“我還以為你跑了。”賀青帆抱住我，懷抱真是溫暖，他好像真的怕我突然不見了似的，抱的很緊。
我推了推，笑容裝在臉上，“你怎麽突然這麽黏人啊，這才多長時間沒見，我怎麽會跑了呢，除了這裏，我無處可去，也哪兒都不想去。”
賀青帆看著我，笑著，在我額頭親了口，突然臉色沉了沉，我不解：“怎麽了？”
他打量著我的臉，眉心更緊，“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有嗎？”我差點結巴，一陣心虛，趕緊推開他往客廳走，邊無所謂的說，“可能是沒吃飯吧，餓的。”
賀青帆半信半疑的跟過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沒有啦。”我表現出不耐煩，然後往廚房走，“今晚想吃什麽，我來做。”
賀青帆說什麽都可以，然後就一直在廚房裏看著我忙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會露餡。
晚上睡覺的時候，賀青帆抱著我，想做點什麽，我急道：“關燈好不好？”
“關燈幹什麽？”賀青帆親吻著我的脖子，“該看的地方都看過了，你在害羞？”
我不是害羞，我是害怕他看到我身上的淤青……
“關燈，求你了。”我邊抵抗著不讓他扒開我的衣服，邊軟著嗓子求他。
賀青帆無奈，抬手關了燈。
這晚的感受很不好，因為他衝撞的每一下，都讓我身體上的淤青疼痛不已，這種疼痛……侵入骨髓般。
但我沒有說，賀青帆做的投入，我全程配合。
最後的日子裏，我希望他想要的，我都能給。
賀青帆睡著後，我去了洗手間，扒開睡衣，看到身上的淤青更深，又多了好幾處……
我的臉色……真的好差。
我現在到底怎麽了？
這種為止，讓我恐慌，我吃了止疼藥，在洗手間待了很久才出去，賀青帆睡得很沉。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化了淡妝，確保氣色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賀青帆這段時間沒有去公司，早上會去醫院，晚上有時候早回，有時候很晚。
他才出門沒多久，就有人敲門。
我去開門，看到十七站在門口，她穿著寬鬆的衣服，黑眼圈很重，像是昨晚大哭了一場……
“十七？”我沒想到她會來。
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十七的嗓子是啞的，她說：“唐蘇，我都知道了。”
我一震，手足無措起來，我不知道我該給什麽樣的回應，於是就靜靜看著她。
十七的眼淚悄無聲息的往下流，“你昨天離開後，我問了霍景望，霍景望全部跟我說了，唐蘇，對不起……”
她哭了，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她不斷的說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十七……”跟她沒有關係啊。
我不想聽她跟我說對不起，我就是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才沒有跟十七說明啊。
可是現在……
“唐蘇，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補償你，我知道，這件事是霍景望的錯，我知道就算讓他去死，也換不回圓圓，唐蘇……”
十七噗通跪在我麵前，淚眼婆娑的望著我，我心口哽咽，“十七，你這是做什麽？”
“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會忍氣吞聲。”十七不願意起來，“我不想你獨自承受痛苦，一邊是你，一邊是霍景望，我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唐蘇，讓我來贖罪吧？如果能讓你少一點痛苦，什麽我都願意做……”
“十七！”
她到底懂不懂？我不需要她贖什麽罪，我隻希望她能過得好！
我深提一口氣，哽咽被咽了回去，“如果你是想替霍景望求情，大可不必。”
我知道，十七跟我一樣，都無從抉擇。
但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所以想自己來贖罪。
“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很卑鄙，很無恥……”十七痛苦的皺著臉，控製不住的哭著，崩潰著，“可是為什麽會是這樣啊，為什麽會是景望，為什麽……唐蘇，對不起……”
我無法回應，我流著淚，沒說話。
不知什麽時候，霍景望出現了，他將十七拉起來，“如果讓我的女人為我承受罪孽，我還算什麽男人？”
霍景望看著十七，無比的堅定，“十七，在你心裏，我是那麽沒有擔當的男人嗎？”
“景望……”
“我說了，我會承擔所有的罪責，我現在隻是放心不下你。”
霍景望將視線轉過來，跟我說：“唐蘇，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去警局自首，或者如果你希望我償命，我願意賠你一條命，但要等十七身體好一些，沒有人照顧她，我不放心，就算有人照顧她，我也不放心……我隻想自己照顧她這一個月。”
我沒有回應，也沒有看他們。
我沉默著。
霍景望手機響了，他接聽後，語氣變急：“我爸快不行了。”
什麽？
霍景望瞳孔失焦，好幾秒似乎都是空洞的，然後他問我：“你要一起去嗎。”
我們匆匆趕到醫院，霍老躺在病床上，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張了張嘴，艱難發出幾個字：“唐蘇，來，過來……”
我的眼淚，傾巢而出。
我握住霍老的手，不斷的告訴他：“我在，我在呢！”
“唐蘇，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