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這個孩子
顧少寅一愣，隨即，臉色越來越陰暗，他抱著圓圓攔在我麵前，那架勢，讓我心一慌。
我要拉住他時，已經晚了！
“唐蘇憑什麽走？”顧少寅冷笑，將圓圓遞到眾人麵前，“唐蘇跟這個孩子都不能走！”
梁以竹擰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止她，所有人都很騷動。
我看見唐櫻也有點慌。
好像突然之間，所有人都知道，顧少寅接下來可能會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
“顧少寅！”
我阻止，我攔住他，我求他不要說！
我不想，我隱瞞了這麽久，就是不確定賀青帆的心意，就是不想讓圓圓成為一個籌碼，我害怕，害怕最後什麽都得不到，什麽又都失去！
“我什麽意思？”但顧少寅撥開我，他鐵了心要說，“這個孩子，可是我哥的，我哥跟唐蘇孩子都有了，卻要娶別的女人，難道這個孩子的媽不該來討一個公道？”
“顧少寅，你在說什麽？”
賀青帆終於出聲，他是憤怒的，因為他肯定認為顧少寅在胡說八道，但他又看向我，他在觀察我的表情，漸漸的，他的眼神變了。
因為我的表情騙不了人。
賀青帆轉為難以置信，驚訝，和滿腹的疑惑。
“你在亂說什麽？”唐櫻終於沉不住氣，憤怒的站出來，“這個孩子我知道的，是你的孩子！很多人可以作證的！”
“作證？”顧少寅掏出一張鑒定報告來，“我不知道誰的作證，能比親子鑒定更準確？”
梁以竹瞠目，一把奪過去，她的雙手氣到發抖，唐櫻的瞳孔也逐漸擴大，到快要崩潰的地步。
“怎麽回事？”梁以竹怒問賀青帆。
賀青帆眉頭擰得很緊，他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或許他還在懷疑這件事可能是造假，半信半疑。
“不會的！”唐櫻眼眶都紅了，“這一定是假的，是造假的！媽，你不要信這個，這個孩子是顧少寅的，我查過的，我可以確定。”
話雖這樣說，但鬧劇已經開了頭，想終止是不可能了，事情出來了，就算懷疑成分有，但是事實的可能性更大。
梁以竹沉默，像在斟酌事情的嚴重性，和接下來該如何解決。
梁以竹是聰明的女人，趁著唐家的人還沒到，現在就喊停，總比唐家的人到了，鬧得不可開交要好。
“今天的婚禮繼續。”她想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先生米煮成熟飯。
也是，到時候隨便打發了我，時間一久，這件事就會被遺忘，有人再提起，也隻是飯後談資。
她轉身就上樓，但賀青帆卻沒動，他盯著我看了很久。
我把圓圓抱過來，要走，顧少寅拉住我，我此刻有點怨恨他的自作主張，我紅著眼瞪著他，“放手！”
“唐蘇，你現在這樣走，就是功虧一簣……”
“跟你無關！”
我掙脫開，抱著圓圓跑了出去，圓圓在我懷裏戰戰兢兢的問：“媽媽，顧叔叔說的是真的嗎？賀叔叔是我的爸爸？”
我沒回答，緊緊抱住她，腳下跑得更快，可身後，有腳步聲跟來。
我還沒出賀家大門，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拉住，我被拽回去，賀青帆眉宇森森，“顧少寅說的是真的？”
“不是。”我否認。
“你撒謊！”
我越是這樣否認，賀青帆好像就越能確定，他將我拉到他麵前，“到底怎麽回事！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我仰頭，眼淚無聲的滑落，“我不瞞著你，難道告訴圓圓是你的孩子，然後呢？你會退掉唐家的婚約娶我嗎？難道我要用圓圓牽絆著你？”
我低下頭來，聲音越來越輕，“我不是沒想過要告訴你，當我知道圓圓是你的孩子，親子鑒定出來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多高興嗎？我巴不得第一時間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我看到的是什麽？是你和唐櫻你儂我儂的畫麵，是厲曜那些人的凶殘，為了圓圓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想再把這個事實告訴你！”
賀青帆縮緊了眉，要說的話似乎都噎在嗓子眼，他沒發出隻言片語。
“你放開我！”
他禁錮得更緊，他捏住我的手臂，我感覺到他的顫抖，我越是掙紮，他越是收緊。
圓圓被他的眼神嚇壞了，哭著叫他放手，“放開我媽媽，嗚嗚……”
驀地，我懷裏一空，圓圓已經在賀青帆手裏，賀青帆細細打量著圓圓的眉眼，我看見他抱著圓圓的手臂在收緊。
“不準哭了。”賀青帆抹掉她的眼淚，眉眼多了許多溫柔。
圓圓張了張眼睛，吸了吸鼻涕，委屈巴巴的摟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就乖乖的不哭了。
賀青帆看向我，“先帶圓圓回去，我待會兒去找你。”
我接過圓圓，猜測到他想要怎麽做，那麽多人跟出來了，他一點顧忌沒有，顯然就是要孤注一擲。
“賀青帆。”我抓住他的衣袖，我居然害怕他做出這樣的選擇。
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梁以竹會放過他嗎？唐家會放過他嗎？
這些人的目光，會放過他嗎？
“我知道。”賀青帆推開我的手，他走回去，剛到梁以竹麵前，一巴掌就落在他臉上！
我不知道賀青帆說了什麽，但我能猜到，我抱著圓圓衝過去，人沒到，就被攔了下來。
梁以竹一聲令下，那兩人就拖著我往外走，要把我和圓圓扔出去！
“放開她們！”賀青帆發怒了！
“扔出去！”梁以竹更強勢，家裏的傭人當然是聽梁以竹的。
賀青帆闊步而來，將架著我的傭人扔開，擋在我麵前像座大山一樣，他沉著臉，“不要動她們。”
梁以竹大怒，“你是要造反？賀青帆，你最好給我讓開！好好回去準備婚禮，等唐家的人一到，婚禮就正常舉行……”
“這場婚禮，我不能參加了。”
賀青帆語氣冷漠，梁以竹先是一愣，隨即暴怒，“你瘋了嗎！”
她根本不容許他有這樣的想法，“上一次我可以容忍你，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場婚禮！就算有任何想法，也等婚禮結束再說！”
賀青帆沒聽她的，他牽起我的手要走，毫無意外的，我們被攔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梁以竹。
“你今天如果走出去，以後就不是賀家的人！”
梁以竹發了狠話，雙眸欲裂，賀青帆停住，片刻，依舊領著我往外走。
“攔住他們！”
我們被攔下來，賀青帆皺眉，不耐煩的轉身，“你到底想怎麽樣？永遠這樣困著我有意思嗎？就算你現在困住我，總有一天我還是會走。”
“我困住你？”梁以竹青筋都吼出來，“如果不是我困住你，你現在不知道是什麽鬼樣子！如果不是賀家，你現在說不定還在監獄裏蹲著！”
賀青帆縮眸。
“賀家對你怎麽樣，你當真就一點都不清楚嗎？”梁以竹逼近他，這麽多人麵前，沒給他留丁點的麵子！
賀青帆的視線始終沉著，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一句都沒說出口。
他的眼睛裏有故事。
是我時常會看到，卻總是捉摸不透的事。
“賀姨，我哥知道他在做什麽。”
“你給我閉嘴！”
顧少寅上前說話，卻被梁以竹一聲吼，“我說過多少次，叫你離他遠一點，誰允許你來這裏的？誰讓你進來的！”
顧少寅臉色很難看，卻隻是扯了笑，退開來。
“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走。”賀青帆冷漠，更冷靜，“你不可能綁著我完成這個婚禮，況且，這麽多人都看著，事情已經藏不住了，就算完成這場婚禮也是多餘。”
梁以竹眯著眼，“你這是威脅我了？”
“我隻是給彼此一個最好的退路，你知道如果不讓我走，我可能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賀青帆的話明顯就是威脅，梁以竹氣得發抖，相持不下。
“媽，算了。”唐櫻哭紅著眼走上來，“青帆不願意就算了。”
唐櫻應該是真的喜歡賀青帆吧，所以明明他已經悔婚過一次，又來了第二次，她卻還是護著賀青帆的。
我突然對她有了一絲的憐憫，雖然我不喜歡她。
梁以竹也是順著台階下，一個眼神，傭人就都讓開，賀青帆拉著我的手，離開了賀家。
回到公寓，進屋，全程都是沉默的。
我知道他有很多話要問我。
“你們回來了？”梁姨應該也很擔心，“到底怎麽回事啊？”
明明說是賀青帆婚禮，現在我們又回來了，她不明白發生什麽事，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看我倆臉色都不對，她又沒再追著問。
“說吧。”賀青帆走到客廳中央，停下，轉身看著我。
我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照片上的男人是你，那些照片是顧少寅偽造的，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酒店那一晚，三年前。”
賀青帆眯起視線，似乎在回想。
“具體怎麽回事，可能你要問顧少寅，但我可以肯定圓圓是你的孩子。”
我找出鑒定報告，遞到他麵前，“我沒有騙你。”
賀青帆取過去，盯著看了會兒，又皺著眉看向我，又看了看圓圓。
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很亂。
“唐蘇。”他一出聲，戾氣好重，我縮了縮肩膀，“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