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怎麽看，都是被甩的臉
賀青帆盯著我看了好久秒，將離職信扔在桌上，“人事部說，你要離職？”
他臉上冷漠，卻是戾氣，我點頭。
我的態度很肯定，“希望賀總批準。”
“理由。”他兩個字。
我看著他，相視了好幾秒，他明明知道理由是什麽，卻非要這樣。
我隻能隨便編一個：“想換一個新環境。”
“是嗎？”賀青帆顯然不信。
當然不信，他就是故意刁難，我心有不悅，再次點頭，“是。”
“賀總，您就批了吧，反正像我這樣的助理，可以找到一大把，比我好的更是比比皆是。”
我說著說著，話裏就開始有火藥味了，我根本克製不住自己。
一看到賀青帆這張臉，我就心煩意亂，特別是他這一副冷漠的樣子，更讓我不爽。
“也是。”賀青帆居然說道，“像你這樣的，到處都是，比你好的更多，你的確不算優秀。”
他重複了我的話，打了我的臉。
我心裏堵著，此刻堵得提不上氣來，我話裏有話，他更是話裏有話。
我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賀總當初選上我，也真是眼光不好。”
“的確。”賀青帆跟我一來一往，“就你這脾氣，的確不適合做助理，沒有哪家公司需要你這樣不聽話的助理，更沒有哪個老板會喜歡。”
沒等我再次回嗆，他冷冷抬眼，“離開我這裏，唐蘇，你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下家。”
嗬。
我氣到冷笑，這個下家是指公司，還是他？
“這就不勞賀總您費心。”我扯著笑，就是要笑給他看，“就算是去撿垃圾，隻要我喜歡就行。”
賀青帆看著我，我也不弱，幾秒的對峙。
他用權力打敗了我，他將離職信扔在我麵前，“不批，想離職可以，做滿兩年，合同到期前，提前一個月遞交離職信。”
我有口難辨，他這就是故意要為難我了？
我一定要離職：“賀總，您這是欺人太甚吧，你讓我離職就可以，我要離職你又要跟我講合同？”
賀青帆幽幽抬頭，“因為我是老板，如果你不滿意，等你什麽時候變成老板，你也可以隨便開人。”
囂張！
我握緊手心，瞪著他。
他懶懶抬了眸，“還有事？”
我憋著氣，轉身走出去，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的冷哼，仿佛在說“就你這段數，還敢跟我囂張。”
我從經理室忿忿的走出來，辛歡問我：“怎麽樣？”
我剜了一眼經理室，“遇到不講理的上司，能怎麽樣，被壓榨唄。”
“我就說嘛，他肯定不會同意的，你的合同還沒到期，再加上老大看著就是有仇必報型的，他甩你可以，你甩他，不可能。”
我瞠目結舌，“我哪有甩他？”
明明就是他甩我的，難道他都跟未婚妻和好了，還等於當著我的麵跟未婚妻翻雲覆雨，還冷落我，還……
我能說出一堆他的不是來。
都這樣了，我還要死皮賴臉的粘著他？
“可是……”辛歡偷偷指了指經理室，“你瞧那張臉，怎麽看，都是被甩的臉。”
我：“……”
離不了職，就隻能繼續對著這張臉，原想著公是公，私是私，賺錢最重要。
以後的幸福生活，怎麽能沒有錢呢。
但我沒想到賀青帆的報複心這麽強，居然扣我的工資！
“憑什麽！”我衝進經理室。
賀青帆眼都沒抬，“上班不認真，對公司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貢獻，還經常早退遲到，綜合評估下來扣你工資，你還有話說？”
我氣到瑟瑟發抖，這個月我明明就請假了一個下午而已，受傷休息了幾天，也是他批準的，就算這幾天扣三倍工資，也不至於扣了我一萬五？
就留五千塊給我活？
“賀青帆，你整我？”
這些沒必要理論了，他明擺著就是故意的，想從金錢上使我屈服？
賀青帆放下鋼筆，慢悠悠看向我，“這話從何說起？我向來公私分明，況且，我跟唐小姐還有什麽私人恩怨嗎？”
“你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
賀青帆起身走過來，在我麵前停住，距離不遠不近，曖/昧有餘，“不如你說給我聽聽？”
我往後退了小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瞪著他，“扣就扣吧，你喜歡你就隨便扣好了，如果我成了餓死鬼，我第一個不放過的人就是你！”
我氣衝衝的摔門出去，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看見賀青帆在冷笑。
過分！
這些天，圓圓又開始念叨賀青帆，有時候連飯都不吃，非要我帶她去找賀叔叔。
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聽。
圓圓以前很懂事的，就因為賀青帆，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圓圓，你告訴媽媽，他有什麽好的？”我扶著她的肩膀，有點脾氣，“他對你又沒有特別好，你幹嘛老想著他？”
圓圓被我嚇得扁嘴要哭不哭，奶音帶著哭腔說：“可是賀叔叔對媽媽好，有賀叔叔，媽媽就不害怕了，賀叔叔會從壞人手裏把媽媽救出來……”
我突然就心軟了，抱緊她。
我告訴她：“圓圓，這世上沒有誰是可以依靠的，我們要靠自己。”
圓圓抱著我，眼淚都甩出來，“不要不要，要靠賀叔叔！”
“……”
我實在沒轍，為了安撫她，我打算帶她出去吃頓大餐，這麽久了，還從來沒帶圓圓出去玩過。
帶著她在商場裏逛了一圈，衣服貴得嚇人，我看到一件特別好看的童裝，一翻價錢好幾千，圓圓好像很喜歡。
她對價錢沒概念，沒說要買，但一直拽著衣服不肯撒手。
我咬咬牙，買下來。
圓圓高興得一路蹦著，轉到一家茶餐廳，圓圓指著裏麵，“媽媽，好漂亮！”
“要進去嗎？”
“嗯！”
我領著圓圓進去，上了二樓，選了角落的位置。
剛坐下來沒一會兒，就看見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來。
為首的是賀青帆，還有幾個，顧少寅？陸宇成？厲曜……
他們在一起幹什麽？
而且這氣場不對，幾人之間的氣場怪異極了。
我管不得那麽多，我隻希望別看見我。
這幾個人，我一個都不想看見。
“賀叔叔！顧叔叔！”千算萬算，我算漏了圓圓。
圓圓一看到賀青帆，就差從椅子上飛起來，扯著嗓子喊，突然又看到厲曜，她害怕的撲進我懷裏。
賀青帆看過來，第一反應是皺眉。
什麽意思？不想看見我？
我還不想看見他呢，我收回視線，裝作不認識。
服務員上了餐，我喂著圓圓吃，但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因為那團詭異的氣場正向我移動。
“呦，這麽巧？”在我對麵坐下的，是顧少寅。
我白了他一眼，抱著圓圓轉向裏側，看見他真是汙眼睛。
“既然這麽巧，不如一起。”厲曜冷笑，擠著我坐下。
跟厲曜吃飯，我能吃得下去嗎？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死亡氣息。
我沒說話，抱著圓圓起身，準備離開。
厲曜不讓，手臂一撐，徹底堵死了我的出路，掉著眼尾慵懶的瞄著我。
警告意味濃重。
“小丫頭，好久不見。”厲曜摸了摸圓圓的下巴，笑容瘮人。
圓圓當然害怕，她對厲曜已經有陰影了。
我抱緊圓圓，下意識的向賀青帆求救，賀青帆似乎不耐煩到不想看見我，催促兩人：“走了。”
“怎麽，鬧掰了？”厲曜斜唇，笑容陰寒。
顧少寅在一旁攪和，“應該是哦，不過如果哥你不想要了，那我可以接手吧？”
顧少寅摸著下巴掃視我，嘖嘖道：“我還蠻喜歡的，這種離異的單親媽媽最有感覺了，不像雛兒那麽青澀無味……”
“顧少寅。”賀青帆冷淡一聲。
顧少寅無奈聳肩，不再說話，賀青帆掃了我一眼，轉身先走。
幾人就都跟了過去。
我心髒噗通噗通的，還以為會發生什麽事，嚇出了一頭冷汗，他們走遠，我才重新坐下。
“媽媽，賀叔叔為什麽跟壞人在一起？”
圓圓怯怯的問我，我該怎麽回答呢？
因為你的賀叔叔也不是好人。
但是的確啊，賀青帆為什麽跟厲曜在一起？不是說，他誤殺了厲曜的弟弟，兩人有仇嗎？
我心神不寧，沒心思再吃，趕緊帶著圓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晚上收拾完，圓圓先睡了，我剛準備躺下，我媽打電話過來。
我心裏一緊，她很少會主動給我電話，有時候半年都不聯係一次，怎麽會來電話？
第六感告訴我，有事。
一接聽，她就咆哮著問：“你跟梁戈離婚了？”
我一震，果然還是被她知道了，梁戈這個小人，報複我？
“媽，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我媽又急又怒，“明天我就過去，你放心，媽為你出頭！不會讓別的男人欺負你！”
我的眼淚瞬間溢出來，心裏又暖，又覺得難受。
這麽大了，還要讓她操心，明明她這一輩子已經過得很不容易了。
“媽。”我的嗓子粘著，我拭去眼淚，不讓自己發出哭腔，“我沒事，真的，我現在過得好好的。”
我媽靜了會兒，問我：“有沒有錢花？我給你打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