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風行,不該來的人
皇帝迎進迎月宮的神秘女子要擺宴席,這個消息一經飛出迎月宮,便以閃電般的速度在齊城散開了。
與此同時四處散來的是宴會的請帖,不到一天的時間,齊城各家府邸都收到了請帖。
宴會就在次日,所以收到請帖的人,雖然感覺疑惑,但是也沒有時間去調查查探什麽。
這一晚,璃月就住在了迎月宮,風君白為了保護她,把自己能調動的禦衛全調到迎月宮這裏。
現在風北堂不在齊城,而且為了在朔月城震懾北辰那邊,他把能帶走的人全帶走了,所以,現在的齊城,情況是有利於風君白這邊的。
有禦衛守衛,璃月很安心就早早睡下了。
一入眠,玉珩鐲帶引她進入眠修的狀態。
幽靜的殿室內,床榻上躺著的璃月身上似是泛著淡淡的光芒,若是此時有人看到,肯定會感覺到驚異。
不過璃月隻所以會在此處放心大膽的入眠,就是確定不會有人潛進來,可是此時,卻有一道身影,猶如鬼魅一般的潛了進來。
不但外麵的禦衛和侍女沒有發現,連璃月也沉浸在酣夢之中沒有發覺。
那個鬼魅一般的身影停留在她的榻前,什麽也沒有做,隻是寒眸幽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璃月,然後伸手,似是想撫上她的麵頰,但是手指卻又在她臉側停了下來。
睡夢中的璃月,似是感應到了什麽,眉心忽而一蹙。
發覺她的動靜,鬼魅般的身影猛然一滯,而後,他後退了一步,又靜靜的看著璃月片刻,確定她並沒有真正醒過來,轉身瞬時消失。
誰也不知道,這一夜有人潛了進來,連璃月也絲毫無覺,她一早醒來,因為一夜的修煉,隻覺得神清氣爽。
風君白一早就從宮裏趕了過來,為了配合璃月行事,他最近早朝都免了。
對此,朝中百官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風北堂掌權,風君白的早朝也沒人當回事,更何況,一直以來,風君白龍體不佳,也常常稱病罷朝。
最近風北堂不在齊城,風君白又突然宣布要立後,這些事情加在一起,更沒人覺得早朝有什麽重要的。
看到璃月梳妝更衣出來,風君白眸光亮了一下,上前一步,問道:“姐姐,今天你還要戴著麵紗嗎?”
“自然,要保持神秘感嘛。”璃月點頭,卻又一擰眉心道,“我帶麵具。”
上次南宮昊讓西霜給她帶的銀製麵具,因為太喜歡,所以她一直收在身上。
“這麵具在你們麵前是沒有什麽用處,不過今天我要見的人,從來沒有見過我,效果應該不錯。”璃月說著已經戴上了。
大小恰到好處,再從侍女手中接過鏡子瞧了瞧,璃月覺得十分滿意。
風君白也讚歎道:“姐姐戴上這個,風華獨特,很是奪目。”
“嘴巴挺甜的。”璃月伸手,很自然的在風君白臉上輕捏了一下。
一邊的韓衛見狀麵容有些僵硬,但是看自家主子一副習以為常,而且十分享受的模樣,也隻好閉嘴。
基於璃月和風君白故意放出的風聲,所以好奇的人,一早就到了迎月宮。
迎月宮很大,宴會擺在前宮的花園裏,花園一側就是人工湖,可以說風光極佳。
不過此時到的人沒有心情賞景。
風君白突然說要立後,而且還是趁著攝政王不在的時候,怎麽想都讓人覺得詭異,更何況,昨天迎入這迎月宮的女子太神秘了。
他們昨天有辦法的都派人去打探了,可是結果就是沒有任何結果。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今天的宴會了。
隻不過,到現在人還沒來。
不少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可是也沒能議論出個所以然來。
正在這時,後麵傳來喧鬧聲。
不少人回頭看去,看清過來的人,不少人擰起了眉頭。
西齊是風北堂當家,風北堂也是風係子孫,隻不過在風北堂之前,他這一脈並不是皇家嫡脈,他當權之後,他這一脈才成了西齊風氏子孫之中最耀眼的一脈。
與此相對,風北堂一脈的崛起,也代表著以前嫡脈的沒落,除了風君白還掙紮在帝位之上,其他先代的王爵,不是因罪被削,就是夾著尾巴做人,不過就算是夾著尾巴做人,也難逃厄運。
可是有一個卻算是例外的,那就是靖王府。
現在的老靖王是先帝的胞弟,不過天生體弱,所以在先帝之時就是很低調的,到了風君白這一朝,風北堂當權,清洗以前的王爵勳貴,靖王府原本也難逃一劫,但是靖王府卻主動找了一條出路——行商。
親王走商賈之路,這算是水往低處流,不過卻是保命的最好辦法。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靖王府不等風北堂屠刀降臨,就主動夾尾巴做人,而且還年年給國庫送銀子,就算是風北堂,也不想對他們動手了。
就這樣,靖王府一日一日的存活了下來,而且生意還越做越好,現在已然是西齊商家中的領頭了。
其實西齊人覺得,風北堂隻所以沒動靖王府,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靖王府的世子風行,風行也是一個聰明人,從來不自恃王爵,更重要的是,風行小時候因為一次走水,人雖然沒死,但是臉和聲音都毀了,天天戴著麵具示人,這樣的世子,還有何可懼?
此時過來的就是風行。
他一身黑衣,行走間,風華冷寒,讓人不覺得心生懼意,不敢看他的臉。
不過其實,他的臉也沒啥可看,隻有一個黑漆漆的麵具,真要看,不一定還會做噩夢呢!
看著風行走過來,不少人臉上露出不屑和厭惡的神色。
風行也不理會他們,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他的周遭似乎立時散開一團寒氣,十步之內,生人勿進。
“他怎麽也來了?”有人忍不住問。
“聽說這宴會的帖子是每府都送的,靖王府雖然大不如前,但是也肯定有帖子送到。”有人分析道。
“也是。”又有人接口,“可是按理說,這風行不該來的。”
“就是,他來幹嘛?膈應人的嗎?”最先的那人忍不住厭惡的道。
他話音一落,不由得看向風行,卻發現對方露出來的眸子冷寒徹骨,他一眼過去,登時心頭一凜,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旁邊的人趕緊扶住他,驚聲問:“怎麽了?大白天的怎麽一副見鬼的樣子?”
那人卻不敢說,他感覺剛才他確實是見鬼了,不敢再往風行那邊看,隨便敷衍了兩聲,便遮過去了。
風行坐的位置不算偏,但是也不算太顯眼,但是因為他周身氣息刺激,所以在他周圍五席之內,無人敢坐,一時間,他倒成了整個宴中最顯眼的一個。
璃月和風君白進來的時候,就首先看到了他。
看到他的一瞬,璃月目光一頓。
風君白看了一眼趕緊收回目光,低聲把風行的情況說了一遍。
璃月微擰眉心,有些悶悶的道:“奇怪,流雲樓的人怎麽沒有把他的消息收集給我?”
風君白想了一下道:“可能是覺得不重要吧。”
璃月卻不這麽認為,微挑了一下唇角,道:“不重要?能在風北堂的霸權之下存活的人,怎麽可能不重要,我看是流雲樓又犯蠢了。”
對於流雲樓的“犯蠢”,璃月現在也有些習以為常了。
伸手撫了一下臉上的麵具,璃月又道:“我帶著銀製的麵具,他帶著一個黑漆漆的,隻怕……很快就有人把我和他歸到一類了。”
風君白看去,然後無奈的點了點頭,低聲問:“那姐姐要不要回去換一下?”
“不用了,我們都到這了,現在再回去,哪還來得及?”璃月說著,抬步悠然往前。
今天來入宴的人,都是為了看璃月這個“神秘女子”的,所以在她剛和風君白過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匯聚了過來。
除了風行。
然而大部分人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倒是璃月注意到了,她看了一眼風行,唇角微勾,對他一笑。
風行也發覺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過來,幽然的眸光中也微微一漾,似也是笑了。
有趣。
璃月收回目光,與風君白走向主席位。
雖然好奇,但是在風君白麵前,該守的禮還得守,所有人起身,向風君白行禮。
風君白淡淡道:“眾卿平身。”
待所有人入席歸座,風君白神色溫和的看向璃月,璃月對他微點了一下頭。
此時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個戴著銀製麵具的女子,心中都驚異的跳著,猜測著,可是沒人能從一張戴了精巧麵具的臉上探究出什麽來。
看著風君白似要開口說話,所有人精神都跟著一繃。
今天這宴席是神秘女子所辦,但是原因未知,但是她有可能就是風君白的皇後人選,所以說,誰不好奇?
“諸卿,今天朕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風君白開口,聲線清淡,聽不出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於是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等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