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七墨!
璃月一下子什麽困意沒有了。
她心裏本來也一直擔心千城風會做出什麽來,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仔細說清楚。”
陸寒拱手道:“具體的屬下也不太清楚,隻是得到了這麽一個消息,郡主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璃月點頭,離開琉璃軒,往天牢趕去。
千璃雪從獵宮回來就被押入了天牢。
她不但與之前的赤火案脫不了幹係,又加上通西齊,可算是犯了叛國之罪。
這樣的她,死一百次都不夠,天明帝沒有立即叫人處死她,隻是沒有騰出手。
不過璃月看來,她覺得天明帝沒動千璃雪,隻是在等什麽。
是想利用千璃雪做點什麽。
畢竟風北堂之前扔下了話,西齊很有可能進犯北辰,到時,千璃雪可能會有什麽作用也不一定。
璃月到達天牢之時,裏麵的已經一片混亂。
千城風的幾個護衛都死了,而天牢的也有不少人被殺,還有一些人受傷。
至於千城風,他坐在原本關著千璃雪的死牢裏,渾身狼狽,垂目不言。
璃月進去,看到千城風,抬步就想進。
“別過來!”千城風突然開口。
璃月擰眉,但是還是走了進去。
千城風詫異的抬眸,他雙眸布滿血絲,這幾天想必是不好過。
“月兒,為父對不起你,不過……”他語氣一頓,似是實在說不出口。
璃月目光清定的看著他,道:“父親想說什麽?”
千城風實在不敢對上眼前少女清定淡然的眸子,隻覺得這輩子無比失敗,可是他又不能不做。
“月兒,你如今是安平郡主,又有辰王府婚約傍身,而且你還……”
“父親覺得女兒有法自保,所以便不顧一切了?”璃月挑眉,看著千城風,語氣裏並沒有諷刺,但是千城風卻聽得心尖發顫脊背發抖,一字也說不出來了。
半天,他才道:“月兒,總歸是為父對不起你。”
璃月此時也不知該有什麽樣的心情。
千城風對千璃雪無法隔舍,她不知是該讚他重情重義,還是指責他眼瞎愚蠢。
“父親如此愛重千璃雪,對女兒又有幾分情義呢?”
千城風還是說不出話。
“既然父親不想談論此事,那我們說說別的吧。”
千城風詫異不解的看她。
璃月直接問:“我母親的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你……”千城風沒想到璃月會問這個,一時驚住,竟然說不出話來。
見他如此,璃月越發疑心,道:“這個時候,父親還不願意說?”
以前千城風都是故意轉移話題,而她也沒有強求,可是現在對她來說是一個機會,更何況,昨天的事情,梗在她心頭,讓她不想徐徐圖之,隻想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我母親的事情,父親,現在還有些時間,你可以和我說一說。”
千城風更是一怔,眸中泛起古怪的神色,不解又驚異。
然而他很快確定,眼前的女兒是認真的。
這個時候,天明帝那邊還沒有來人,確實還有一些時間,而他本來也是等著璃月來,隻不過是想和她道一句抱歉。
為了千璃雪,他這個當父親的,終於是對不住她這個女兒了。
可是璃月不想聽他說這些,她要知道的是她母親的事情。
一時間,千城風心頭極度不安,這比著剛才還要不安。
“璃月……”
“父親,時間真的不多了。”璃月聲音漸冷,有些不耐煩。
千城風臉色一僵,隻好道:“你母親她當年……”
當年如何?璃月緊緊的盯著千城風。
千城風歎了一口氣,才道:“也罷,為父告訴你,你母親當年其實……噗!”
然而就在璃月以為自己能聽到什麽真相的時候,千城風突然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璃月一怔,沒來得及躲開,藍衣一下子被鮮血染透!
“父親!”璃月趕緊過去,伸手去扶千城風,千城風卻是目光最後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直接往下倒去。
璃月扶住千城風,伸手一探,發現千城風的氣息極弱!
“快來人!”
最快來的是慕容雲崢,他也是得到消息來的,他如今是天明帝的心腹,他來也代表著天明帝已經知道了。
不過千城風暈了過去,璃月對於千璃雪的事情也不知情,所以他隻得進宮,前去請太醫。
蘇太醫很快來了,可是他毫無辦法。
最後璃月問慕容雲崢,能不能先把千城風送到琉璃軒,穀無憂在那邊,蘇大醫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隻能讓他來了。
蘇太醫一聽,在一邊連連點頭道:“對對,大國醫肯定可以!”
慕容雲崢看了一眼神色冷靜的璃月,璃月也正好看過來,被她清冷的眸子一觸,他心頭登時一凜。
“郡主先帶將軍去琉璃軒吧,在下進宮向皇上稟報。”
“多謝公子。”璃月點頭,當即吩咐抬運千城風。
很快,到了琉璃軒。
璃月為了不讓事情太快鬧開,走的是後門,直接把千城風抬進了水軒裏。
穀無憂這幾天都是在琉璃軒吃喝睡,也不去他的國醫府,這會正在三樓啃油肘子,聽說有事,滿手是油的下來了。
他看到千城風,一臉的懶淡一下子消失不見,雙眸一亮,伸著一雙油手就過來了。
“停。”璃月一伸手中的鞭子,擋住了他的動作。
“幹嘛?”穀無憂很不爽的瞪過來一眼。
璃月一臉嫌棄道:“先洗手。”
穀無憂磨磨牙,翻了一個白眼,不過最後還是順從的洗了手。
洗完手,他過去就開始解千城風的衣服。
璃月看得擰眉,但是想著他的手段,也就忍下了。
千城風的衣服被解開,璃月一眼看去,臉色一下子變了。
千城風的心口處,有七個黑點,顏色如墨,看著極是滲目。
“哎呀媽呀,還真是七墨。”穀無憂看著七個墨點,兩眼放光,興奮的都無法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七墨?”璃月聽得神色一動,驚疑的看向他。
剛進來的宮紫聽到這兩個字,插嘴道:“月丫頭,七墨我也聽過,據說是一種奇毒,但是早就失傳了。”
奇毒……璃月聽得心頭一沉。
穀無憂朝宮紫翻了一個白眼,啐了一口道:“不懂別瞎說啊!”
“我怎麽瞎說了!”宮紫氣得要死,惡狠狠的瞪回去。
穀無憂又呸一聲,道:“什麽奇毒,它不是毒,是一種盅好麽!”
“盅?”宮紫擰眉,又瞪穀無憂,“我隻是聽說,我哪知道。”
“所以叫你別瞎說。”穀無憂一臉嫌棄,氣得宮紫恨不得給他一腳。
璃月心頭火大,冷聲道:“到底是什麽?”
穀無憂看她一眼,道:“是一種隱盅,隱盅是各種盅類一種特別的盅,這種盅,如果不喚醒,被下盅者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事,可若是被喚醒,隨時爆發,十分可怕。而且在它沒有蘇醒的時候,一般的人,是絕對不會發覺的。”
璃月又擰起眉,問:“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有可能是很早就被下盅了?”
穀無憂點點頭,抱臂看著千城風道:“有可能哦。”
璃月盯著他,道:“你能解嗎?”
“能。”穀無憂挑了一下唇角,笑意古怪。
璃月沒有驚喜,她感覺穀無憂還有後話。
果然他道:“七墨關鍵的地方就是七,它雖然是一種盅所引,但是爆發之後,會使中盅者身中七種盅毒。”
宮紫在一邊磨牙道:“那還不是毒!”
“免費教你一次啊!毒和盅毒不是一種東西。”穀無憂一臉嫌棄。
宮紫氣得臉色一黑。
璃月看看千城風身上的七個墨點問:“這七個墨點是不是各代表一種盅毒?”
穀無憂點頭道:“是的,隻要找到相應的解法,解毒很容易,不過要找解法就很難了,解每一種盅毒的時候,都需要一種藥引,這一二三四五六……”他頓了一下,看著璃月,攤手,“我能解六道。”
“為何第七道你不能解?”璃月問。
穀無憂道:“這前六種,我能想辦法測算出藥引,這些藥引就算再難弄,也是有限,可是這第七道,我壓根看不出,它是什麽樣的盅毒,所以無法測算它的藥引,一步不慎,你這便宜父親就會立即被盅早噬死!”
璃月小臉沉了沉,眸光移向千城風,一時無言。
穀無憂這樣說了,再找其他的大夫來治,其實也沒有什麽指望。
“這盅是誰給他下的?”穀無憂又問。
璃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有可能是千璃雪,可是……”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千璃雪怎麽會有七墨這樣的奇盅?更何況,若是以前就被下了七墨,千璃雪難不成在以前就想著和自己的親爹反目成仇?
穀無憂很肯定的道:“七墨這種東西,我不覺得你們將軍府會有。”
宮紫也道:“對,我以前可是聽說這種東西早就失傳了,有價無市的東西,將軍府弄不來的。”
璃月聽著也點了點頭。
穀無憂又道:“這第七道的藥引,大概隻有給他下毒的人才知道了。”
“也就要找出下毒之人?”璃月擰起秀氣的眉頭問。
穀無憂點頭,抿了抿唇,抱臂道:“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