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方向
如果說是案發現場的初探,沈浩這樣一屁股坐下去已經算是破壞現場格局了,但現在隻是推倒重來,沈浩的舉動並不會對案子目前帶來任何影響,除了李晴撇了撇嘴之外,薛貴倒是一言不發。
就算是李晴這個最不待見少的人也不會在吃過一次虧之後依舊認為沈浩是個徒有虛名的傻瓜。陰險毒辣才是她對沈浩的中肯評價。所以沈浩現在的舉動也就被直接理解成了“開始梳理現場”的行為。
很多破案的高手都有將自己代入死者所處環境然後根據現場的事物進行推演的習慣。比如說薛貴有些時候就會如此。
沈浩的行為也的確如薛貴和李晴判斷的那樣,他現在就是要體驗一把乾王平時在這間監室中的感覺。
無視掉薛貴和門口的李晴的話沈浩坐在床上環視,這監室給他的感覺就是小,還有些壓抑。倒是裏麵點上蠟燭之後很明亮,甚至不比他公廨房的光線差。很難將這和牢房聯係在一起。玄清衛的牢房和這裏更是天堂和深淵的區別。
左手邊的桌上有一些飯菜灑落,應該是乾王在桌上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灑出來的。而且桌上還放著一隻小酒壺和一本書冊。
“這小日子過得倒是舒坦。有飯吃,有酒喝,還能看書打發時間,這種牢坐個一兩年怕是很多人都能當休閑的吧?”沈浩心裏如是想到同時順手就拿起了桌上的酒壺,酒壺的瓶塞開著,裏麵的酒味兒已經散去了很多,但也聞得出是某種果酒。
看到沈浩看了過來,薛貴直接開口說:“這酒是皇城西城區王家酒鋪的招牌百果酒。查過了無毒,而且由乾王府的人送進來的,據說乾王喜歡閑時飲這種酒當解渴。”
沈浩點了點頭,的確,一般來說果酒的度數都比較低,不上蒸鍋的話一般也就十幾度頂天了,當飲料喝絕對沒有問題。可以想象乾王應該就是坐在床上一邊看書一邊喝酒,然後突然倒地身亡。
之前那份卷宗裏就有屍體的屍檢結果,沈浩看了,上麵說不論是食道還是胃腸都沒有發現任何毒物。
如此一來通過吃喝致死的可能就更小了。
皺著眉,因為目前為止沈浩也沒有半點有用的發現,即便他已經將能注意到的每一個細節度摳出來仔細檢查了,依舊如此。
順手拿起桌上的書。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名字:白江惡獸。
喲嗬,這名字有些味道哈,讓沈浩想起了另一個世界裏的一些小說的取名風格。翻開後掃了幾頁,還別說,真是一部冒險驚悚類的小說,裏麵不但有修士還有同樣能修行的凶獸。而且光是看開頭的話還挺吸睛的,這作者有些本事呢!
因為故事的確精彩,沈浩沒注意就翻了十幾頁,他的閱讀速度是很快,同時也明白難怪一個皇子還會看話本,這故事寫得真的精彩。隻不過突然胸口的一陣躁動將沈浩從閱讀中喚醒出來。
什麽情況?
一般來說胸口的黑獸紋身隻會在兩種情況下突然冒出反應。一種是沈浩麵前有某種可以讓黑獸紋身嘴饞的“食物”,它會冒出來提醒沈浩趕緊下嘴開吃。另一種就是遇到某種沈浩沒有察覺的危險會挑出來示警。
有食物嗎?沈浩直接就否了這個可能。附近就薛貴和李晴兩個人,大活人從來不在黑獸紋身的進食範圍內,直接排除。那麽就是剩下第二種可能咯?
有突然出現的凶險?!
可是這裏是刑部的大牢,戒備森嚴哪裏來的危險?況且以沈浩目前元丹境一重的修為他都沒感覺到半點危機預兆,那危險從哪兒來的?
還是說黑獸紋身表達錯了?
黑獸紋身會錯?反正到目前為止沈浩從未發現黑獸紋身出過錯,單就感知這方麵來說黑獸紋身絕對是沈浩的一大殺手鐧。
那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危險來自何處?
已經得到示警,沈浩連忙放下手裏的書戒備周圍。這一舉動立馬引來了薛貴和李晴的好奇,姓沈的這是怎麽了?一驚一乍的是在裝腔作勢嗎?
“沈大人,你這是?”
沈浩卻是沒有理會薛貴的詢問,重新坐回床上,因為他剛才站起來的瞬間胸口的那中刺激反應卻一下消失了。
這是危險走開了還是黑獸紋身真的出問題了?
心裏疑惑,重新坐下之後朝薛貴示意沒有什麽事,然後繼續拿起桌上的那本《白江惡獸》翻看,翻到之前的那一頁時突然胸口上黑獸紋身的那股感覺又出現了。
這是!?這本書有問題?!
反複的拿起又放下,多次之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本書的確有問題。
準確的說是這本書裏的某一頁有問題。如果不翻看並閱讀那一頁的話,這本書其實並不能讓沈浩胸口的黑獸紋身起反應。也就是說隻有翻開特定的那一頁才會出現威脅。雖然沈浩目前並不知道這個威脅是什麽。
“薛大人,這個監室裏的東西什麽時候收拾?”
“收拾?起碼要等到這個案子有個說法之後才會重新收拾。怎麽?沈大人有什麽發現嗎?”薛貴看到剛才沈浩反反複複的在翻桌上的那本書,心裏奇怪。那本書他也翻過,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啊?沈浩不會一來就真的發現了什麽端倪了吧?
站在門口往裏看的李晴更是心裏冷笑,她才不信姓沈的能有什麽發現。之前那麽多高手加上薛大人都沒有半點頭緒,這姓沈的雖然狡猾,但破案能比那麽多高手都厲害?
“那就好。因為是案子重新推倒重來,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別動這些現場的好。而且相關的人員也最好不要出現折損。薛大人以為如何?”
“可以。”
所謂的人員折損其實就是擔心用刑太過弄死了。這一點薛貴倒是一口應下。刑部又不是玄清衛,就算用刑也不會那麽容易把人弄死。
沈浩放下那本書,然後離開了監室,接著並沒有出刑部大牢,而是去了已經空出來的班房,然後一個一個的將涉案的人提出來問詢。如今他的心裏因為剛才的意外發現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偵辦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