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都是她的錯

  聽到她說要喝酒,Lucas有點為難地看向了仲景。


  仲景正在煎牛排,聽到這句話,回過頭來,道:“可以,但是你要先吃點東西。”


  他知道她沒有胃口,可剛才他握著她手腕的時候,隻覺得心驚肉跳。


  半年前剛在桐城重新見麵的時候,她是紅潤而健康的。


  可僅僅隻是大半年,整個人就變得蒼白羸弱起來。


  這個變化跟她最近幾個月不好好吃飯有很大的關係。


  “可是我……”


  麥西西剛準備說自己不想吃。


  “西西,我知道你沒胃口,但是後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做,你必須要有一個很好的身體才能支撐下去。”


  仲景將牛排煎好,盛了出來。


  他們晚上沒吃完的牛排也都倒了,重新各煎了一塊。


  “姐姐,人是鐵飯是鋼,老師說,按時吃飯的才是好孩子。”


  Lucas親自動手,將刀叉塞進了麥西西的手裏。


  這對父子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讓她隻好坐在餐桌旁,跟兩個人一起吃起了這遲到的年夜飯。


  “今天是除夕夜,我還是第一個跟除了爹地以外的人一起吃年夜飯呢。”


  Lucas吃了一口牛排,突然笑了起來。


  “嗯,所以要謝謝姐姐能來跟你吃這頓飯。”


  仲景笑。


  麥西西吃了兩口牛肉,空空的胃裏有了東西,也讓空空的大腦有了點思維能力。


  “是我打擾了呢,你們的機票怎麽辦呢?”


  她又猛然想起了他們今天還要去瑞士的事情。


  “沒關係,遲兩天去也沒有關係,”仲景淡淡道:“還有,這裏很歡迎你,一點都不打擾。”


  麥西西看了過去,才發現他的目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像多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她沒說話,一直沉默著吃完了牛排。


  Lucas畢竟還是小孩子,時間已經很晚,所以洗漱完畢之後,便先去睡覺了。


  仲景安頓好兒子,又走到了客廳裏,隻看到麥西西又坐著發呆,便先去了一趟廚房,再出來時,手裏多了個杯子。


  “我覺得這麽晚了,牛奶比烈酒更助眠。”


  他走到了麥西西的麵前,將手中的玻璃杯遞了過去。


  其實在吃過了東西之後,麥西西就沒有那麽想喝酒了。


  畢竟現在她也需要保持慶幸,就如董事長所說,後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自己呢。


  所以她接過了杯子,低低地道了聲謝。


  仲景在一邊坐了下來,看她喝了兩口牛奶之後,才道:“要不要給沈總打個電話?”


  她的手機在打架的時候,從口袋裏掉下來,又被她踩了無數腳,不僅屏裂了,還開不了機了。


  “不了吧。”


  她搖了搖頭。


  關於打架這件事,其實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打了就是打了,就算是時間倒流,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動手的。


  現在反而是沈智珵,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的一個人。


  “好。”


  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說好。


  麥西西沉默地喝完了一杯牛奶,突然道:“董事長,你知道了吧?”


  既然能通知他來保釋自己,就說明會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他。


  那她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他也一定知道了。


  仲景嗯了一聲:“西西,其實跟我之間,你沒什麽不能說的。”


  “不是不能說,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麥西西搖了搖頭,有點頹然地低下了頭去。


  “為什麽?”


  “因為我父親是自殺的。”


  仲景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了麥西西父親的去世一定是有隱情的,卻沒想到這個隱情竟然是自殺。


  作為麥西西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卻選擇以這種方式離她而去,怪不得她整個人都不對勁。


  “他太討厭我了,也懶得跟我說一個字,幹脆選擇一了百了,讓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眼眶漸漸濕了,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並沒有掉眼淚。


  “怎麽會?我聽柳舒說過,其實你父親特別疼愛你,上次因為我們的緋聞他打了你一頓,其實內心也很自責。”


  仲景知道麥西西現在的思想是最危險的。


  她本來就有很多煩心事兒,要是再背負上這麽一個沉重的心理負擔,那這輩子大概都要活在陰影裏。


  “我知道,就是因為特別疼愛我,所以才不能接受我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我爸爸這一生,被我母親毀了上半生,然後被我毀了下半生。”


  麥西西繼續緩緩地說道。


  就是因為知道麥鶴愛她,所以當他知道自己這麽心愛的閨女也走上了她母親的老路,那種崩潰,不會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仲景見她實在是難受,卻又哭不出來,便起身,去拿了一杯紅酒過來。


  “你父親這件事兒,跟夏一涵有關係?”


  仲景將酒放在她的麵前,又問。


  既然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當然要問個清楚。


  麥西西似乎被什麽給戳中,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才道:“剛才我動手的時候,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去跟我爸說這些,我爸也不會這麽失望。”


  果然是夏一涵犯賤在前。


  一貫波瀾不驚的仲景心裏也驀然升騰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怒意。


  按照麥鶴這麽慘烈的做法,夏一涵絕對不是按照實際情況說的,還不定添油加醋說了什麽惡毒的話。


  現在死無對證,她不承認,也無從知曉了。


  “西西,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懂個清楚,還你,也還你父親一個公道。”


  仲景鄭重其事地說。


  麥西西卻搖了搖頭。


  “你?”仲景心中一驚。


  “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為了自己貪念,如果我能處理好跟沈智珵的關係……”


  她捂住臉,說不下去。


  她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不乖,要是她本身是清清白白一個小姑娘,沒有亂七八糟的緋聞,別人又怎麽可能會抓得住任何小辮子。


  “麥西西,”仲景皺起了眉頭:“你喜歡一個人,跟沈智珵兩情相悅,何錯之有?”


  他早就發現了,麥西西骨子裏非常的自卑,甚至是討好型人格,習慣性地否定自己,為別人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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