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他來兜底
“您說錯了,我什麽都沒忘,隻是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也不想去想。”
麥西西似笑非笑。
家中生變的時候,她已經十來歲,隻是小,可並不傻。
每天都有很多人打著探望的名義來她家,先是冷嘲熱諷一番,然後把自己看上的東西打著“借用”的名義,直接搬走。
那時候的麥鶴已經完全無心跟任何人說話,對他們的行徑,一概視而不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小舅哼了一聲。
“就是,西西,你這孩子可不能跟我們這些長輩這麽說話,你離家這麽多年,你爸什麽都不管,外婆這邊,可都是我們在照顧。”
“這麽多年了,你人不回來,也從不管外婆的任何事兒,可外婆總念叨著你呢。”
“你現在回來了,工作也不錯,是不是要彌補彌補外婆?她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馬上老房子要拆掉,到現在連下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一群人說著說著,竟然還扯到了房子上麵。
好像麥西西沒有忘記的,都是他們對她的好一樣。
“我的意思是,當初你們姐姐離家出走,你們說我爸家暴,並以此逼著我爸給了二十萬,這個事情,我也都記得很清楚呢。”
麥西西一直等他們說完,才開口。
或許她跟爸爸是對不起很多人,可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程家人。
“這是你爸跟你說的?你怎麽能相信他的話呢?這都是他編來騙你的,為的就是讓你不要跟我們太親近,免得發現他的真實麵目。”
小姨也急了。
當年的二十萬,他們幾家早就分了,現在再來提這個事情,他們自然是心虛的。
“我爸什麽真實麵目?哦,就是對你們太好,最後成了東郭先生是吧?”
麥西西將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她不想在沈智珵麵前這麽沒有禮貌,可已經控製不住往上翻湧的憤怒。
就算是不在家,她也能從這些人的態度上看得出來,這些年,麥鶴一定沒有少被騷擾。
怎麽對她都沒有關係,可一旦涉及她爸,她便不能冷靜了。
“你這孩子,當年的事情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媽媽被逼成什麽樣子了。都是因為舍不得你,才苦苦支撐著。”
程俊也變得嚴肅。
“我看起來很蠢很容易相信別人?到底是誰在逼程蘭?如果不是你們黏附著她吸血,她不會嫁給我爸,我爸更不會這麽倒黴,毀了一輩子。”
麥西西冷笑連連。
她家庭不幸的根源,就出自程家。
但凡這家人有一個正常的,都不至於變成這樣不堪。
“你都這麽大了,心裏怎麽還有怨氣呢?而且還把這股怨氣歸結到我們身上來?”
“就是,當初是你爸求著娶你媽媽,不然怎麽會有你?”
“如果你爸當初不家暴你媽,你媽也根本不會出軌,更不會離家出走,到現在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眾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反駁著麥西西的話,想要把麥鶴描述成一個家暴男,將程蘭描述成無奈出軌。
“合著這一切都是我爸的錯了?那你們說我爸是個家暴男,你們怎麽不把程蘭接回去離婚呢?”
麥西西隻覺得這些人真是不要臉到了一定地步。
沒出事兒之前,他們來家裏要東西,要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麥鶴的。
“不是說了,你媽是為了你嗎?不然早就離婚了。”
“所以呢,後來為了我去出軌是嗎?”
麥西西重重地一圈砸在了桌子上,震得大桌子都是一顫。
眾人也知道她從小習武,立刻嚇得往後退去。
沈智珵知道她是在宣泄不滿,自然不會打斷,可現在看她竟然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立刻心疼地捉住她的手。
“不高興,可以把這裏都砸了,不要傷著自己。”
他雲淡風輕,好似這金碧輝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如麥西西一根頭發絲金貴。
其實嶺東大飯店之所以格調高,價格貴,也是因為它裏麵的裝潢和擺設,都是錢砸出來的。
牆上的字畫是出自名家之手,用來放鮮花的最簡單的花瓶,也是最好的窯手工燒製的。
單就他們這個包間的裝修費用,大概就能在安樂買一套房子。
“得了吧,在這裏說什麽大話呢?還砸了這裏,你倒是砸一個給我看看。”
小樊立刻嗆聲。
他雖然很害怕沈智珵,可隻要背對著他,他就有勇氣大喊大叫。
而沈智珵沒說話,隻是抓起一個菜碟,往牆上飛去,“啪”的一聲,菜汁兒和瓷器碎片四濺開來,紅色的湯汁把素雅的牆紙弄得斑駁一片。
眾人都立刻被嚇傻,連麥西西都吃了一驚。
沈智珵一貫很有涵養,就算是不高興,也從不會這樣發火。
當然,也沒有人敢惹他這樣發火。
“做你想做的,我給你兜底。”
包間裏鴉雀無聲,沈智珵低下頭來,對著麥西西笑了一下。
這樣的打砸是粗暴的,可也是最能發泄心情的。
“沈總,是不是我們哪裏服務不周?”
一個帶著惶恐的男聲傳來,隨後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滿臉都是忐忑和不安。
他一走進來,卻也不敢直視沈智珵,對著兩個服務員又罵道:“你們怎麽做事兒的?”
“總經理,沈總,對不起,是我們做得不夠好。”
上頭發難,下麵的人哪敢辯解,更何況,是總經理親自罵人。
“不關他們的事兒,隻是這裏太吵鬧,這樣他們才能安靜下來。”
沈智珵眉眼間都是冷意,偏語調又慢裏斯條,讓人後背經不住起了一層薄汗。
“原來是這樣,沈總您看,需不需要換一套上好的瓷器過來?”
那總經理哪裏看不出這裏矛盾,立刻畢恭畢敬地問。
“不用麻煩了,我們這就走了,不好意思,這個清洗費,我會付給您。”
麥西西也有點害怕這樣的沈智珵,畢竟他從未這樣情緒外露過。
“聽話,做你想做的就可以。”
沈智珵卻將她按在椅子上,溫柔又耐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