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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出手相助

  見白嫣然緘口不答,左承安接著道:“在下聽到消息,說舒月被牽扯進了細作一案中,如今人在大理寺牢獄之中。敢問王妃,這可是真的?”


  聽罷左承安的來意,白嫣然默然。舒月當初入獄一則是因為蝶花香,二來她敢對季淩雲下藥,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但當初譚夫人離京前曾將舒月托付給季淩雲,季淩雲必定要念及此番。白嫣然索性以此與舒月做了交易,從她口中套出了前世關於如畫的消息。


  舒月起初的確在大理寺待了一段時日,將所知道的都交代了。但有季淩雲做保,舒月很快便被放了出來,如今人已經送到了譚夫人身邊。


  見到左承安這般執拗模樣,白嫣然如實答道:“確有此事,但左公子也不必擔心。舒月已經從大理寺出來了,如今已經離開京城,回到家鄉親人身邊了。”


  左承安怎麽也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原以為舒月如今身陷囹圄,自己是她唯一的救星。卻不想還來不及英雄救美,美人已然不告而別。


  他跌跌撞撞退了幾步,矢口否認著:“不、不可能,舒月她怎麽可能也是細作?”


  左承安自出身起便順風順水,雖是妾氏之子,卻是家中獨子。心高氣傲不願入仕,卻享有“丹青聖手”之美名,素來是被眾星捧月慣了的。


  然而近來入黨遭受接連打擊,母親的身份和離世的雙重打擊叫他日夜寢食難安。


  他緬懷身為細作的母親,便是不忠不義,他若連母親逝世都無動於衷,便是不仁不孝。他左右為難,幾乎發瘋。而但如今,卻要告知就連他心愛之人也是細作。


  左承安上前兩步,幾乎扒上馬車車窗,紅著眼睛問道:“她在哪兒?我去找她,我要找她問個明白!”


  舒月被送去了譚夫人身邊,而譚夫人為了避開廖廣天的耳目隱居鄉野,怎好輕易告知外人。白嫣然思量片刻,隻得說道:“此事不便告知外人,還請左公子見諒。但若舒月想要見你,也無人會攔著她,她既不想見你,你又何必強求。”


  左承安聞言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既然已無恙,為何不來找我,難道她還在怪我。怪我言而無信,約定之時未能帶她走?”


  他又悔又恨,既懊悔自己負了舒月,又恨冤枉了舒月讓她黯然離去之人。心頭的無奈化作火焰,咬牙瞪著白嫣然道:“我不信,舒月定是被你們威逼脅迫,她怎會是細作!定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你們把她藏在哪兒了?”


  說著他便又要衝過來,吳哥見勢不對擋在馬車前麵攔住了左承安。


  左承安一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原不是吳哥的對手。但他如今心智已失,滿腔怒火倒激出一腔熱血來,竟叫吳哥招架不住。


  眼看著吳哥節節敗退,就要叫左承安撲到馬車上來。素心不禁嚇得發出一聲驚呼,白嫣然的麵色也有著蒼白。


  正在這時後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車停下後掀簾下來一個人,竟是許久未見的宋時陽。


  宋時陽顯然是看到這裏發生了何事才急急趕車過來,馬車一停他便下了車過來一道拉住左承安。


  哪承想左承安已然發了瘋,不管不顧的掙紮不休,兩人合力才將人拽著往後拉去。卻不妨吳哥腳下踩到石子跌了一跤手裏一鬆便叫左承安掙脫了。


  兩人原本一左一右牽製著人,吳哥這便驟然鬆手,宋時陽一時不妨也沒抓住人。緊接著左承安就在自身衝勁的慣力下向前撲去,正好一頭撞上車轅。


  隻聽“砰”的一聲,而後四下裏都安靜下來了。


  變化驟生,方才場麵太過混亂,事情發生的太快。待眾人回過神來,隻見左承安額頭一片鮮紅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吳哥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的開口道:“他、他不會是死了吧?我不是故意放手的。”


  宋時陽定下心來,上前探了探鼻息,說道:“並無大礙,應當隻是昏了過去。”


  說罷他叫來府上的車夫,兩人合力將左承安拖到了馬車上,吩咐道:“你將人送到左相府上,隻說是在途中看到左公子昏倒在路邊,便著你將人送了回來,其他的一概不知。”


  宋家的車夫點頭應下,便駕車離去了。


  宋時陽轉頭見白嫣然嚇得麵色發白,不禁心疼,安慰道:“嫣然,已經沒事了。想來待左公子清醒後想起自己方才的狂態,也不會將事情宣揚出去,放心吧。”


  白嫣然點了點頭,麵色緩和過來,下了馬車與宋時陽點頭道:“方才多謝表哥,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時陽也參與審查細作一案,自然清楚左承安為何這般失態。好在今日他趕到的及時,否則還真不知會出什麽事。


  宋時陽心中一陣後怕,囑咐道:“以後出門記得多帶兩個侍衛,以防萬一。”


  白嫣然也是心有餘悸,點頭應和道:“表哥說的是,今日回家乃是臨時起意,哪知會遇上這種事。”


  宋時陽見她仍是愁眉不展,不禁問道:“你這般匆忙,可是舅舅家出了什麽事?”


  白嫣然勉強露出一點笑意,說道:“說來慚愧,母親病了許久我竟懵然不知。若非今日思敏提起,我還不知多久才會知曉此事,當真是不孝女。”


  宋時陽聞言也麵露憂色,心下擔憂。


  不說他和母親從前蒙受舅舅照拂多年,當初母親走的急,喪事一並都是舅母操持,這份恩情便不敢輕易忘卻。


  他道:“千萬別這麽說,舅母就是怕你擔心才不告訴你。既然如此,我也同你一道去看看舅母。”


  宋家的馬車去送左承安,宋時陽便上了王府的馬車一道去了白家。見兩人從一輛馬車上下來,門房略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多問什麽。


  到了昭合院,丫頭見是白嫣然回來便直接將人引了進去。正好撞上唐姨娘抱著孩子從裏間出來,鄒媽媽出來送人,見了白嫣然回來喜不自勝。


  唐姨娘也笑道:“二小姐回來了夫人肯定高興,說不定明日病就全好了。”


  她目光一轉,看到了宋時陽。因著兩人身份有別,也不好太親熱,便隻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


  唐氏又與白嫣然說了兩句,見她心急如焚往屋子裏瞟去,便識趣的告辭了。出了昭合院,唐氏問一旁的語心道:“我記得這表少爺從前差點就和二小姐定了親,如今二小姐已經做了王妃,他卻還遲遲未娶,你說這表少爺安的是什麽心思?”


  語心不敢亂嚼舌根,隻道:“那都是從前之事了,如今表少爺還在丁憂,原就是不能婚娶的。”


  唐氏瞥了她一眼,又道:“也不知今日刮的什麽風,這兩人竟一塊來了,也不怕被人瞧見了說閑話。”


  語心看出唐氏不高興,不好再說話。但唐氏顯然不欲放過她,一旁的芝容出麵解圍道:“許是在門口碰巧撞上的也不一定。”


  唐氏如今正器重芝容,聽她這麽說隻便也罷了,隻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這麽巧”。語心悄悄鬆了口氣,衝芝容投去感激的眼神。


  白嫣然和宋時陽進去時齊氏正昏昏沉沉的睡著,鄒媽媽在旁輕聲道:“夫人方才逗弄三小姐心情好些了,這會兒難得能小憩片刻,怕是不一會兒便又該醒了。”


  白嫣然看著齊氏憔悴的麵色眉頭緊蹙,問道:“母親這樣病了多久了?看過大夫了嗎?”


  鄒媽媽歎道:“自從前次小姐來時那次,至今一直未能好全。孫大夫隔三差五便來,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可能是從前身子虧空太多,如今才會發作的這般厲害。


  可如今日日各類湯藥的補著,卻還是整日寢食難安,人都要給拖垮了。但夫人怕小姐惦記,不讓人告訴你,隻說過兩日便好了。”


  白嫣然看著母親鬢角不知何時生出的白發鼻子一酸,伸手輕輕將亂發捋到耳後,誰知齊氏這便悠悠轉醒。


  齊氏睡得並不安穩,醒來後頭暈眼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待一見白嫣然便欣喜道:“嫣兒,你怎麽回來了?”


  白嫣然扶著齊氏坐起來,說道:“知道母親病了,我和表哥來看看你。”


  齊氏這才看見宋時陽,笑歎道:“不是什麽大事,何必麻煩你們跑這一趟。”


  白嫣然關切問道:“娘,你今日覺得怎麽樣?”


  齊氏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道:“娘沒什麽大事,隻是如今人老了,身子難免不中用。倒也沒什麽痛處,隻是食難下咽,夜難安眠,算不得什麽大病。”


  宋時陽開口道:“舅母這便不對了,食能養精,安寢益氣。舅母受此折磨,長此以往,難免精神頹靡,元氣大傷,怎能說是小事。”


  白嫣然也道:“表哥說得對,長此以往你的身子怎能熬的下去。孫大夫雖是名醫,但也有力所不能及之處,既然他看不出來,咱們便換個大夫看看。”


  說話間一個丫頭端著藥碗進來,鄒媽媽端過來道:“夫人,該喝藥了。”


  那藥味有些刺鼻,齊氏好似已經習以為常,接過便一口氣喝了下去,卻也被苦的喝盡了一杯水才作罷。


  不知為何,白嫣然看著那空了的藥碗卻突然心尖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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