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重生嫡女:獨寵悍妻> 第166章 以死相逼

第166章 以死相逼

  季淩雲今日沒能趕在晚膳前回來,華燈初上,阿五才趕著馬車將人接回來。白嫣然看到一身狼狽的季淩雲心頭一緊,卻什麽都沒問,隻讓人燒水準備沐浴。


  季淩雲洗去一身灰燼,眉頭卻仍緊皺著。直到有人伸手輕輕替他將眉頭撫平,季淩雲這才回過神來,將人攬進懷中。


  沉默片刻,季淩雲開口說道:“繆雨和春意閣的老板娘死了,皆是癲狂暴斃,與巧兒當初一模一樣。”


  白嫣然一言不發,默默牽住他的手,聽著他繼續說道:“極牢之地向來謹慎,且又特地囑咐過,絕不會有可乘之機讓人下藥。但就在兩人死後,緊接著春意閣就走水了,夥計也不知所蹤。”


  季淩雲心有不甘,親自去廢墟中翻看,卻發現什麽有用的證據都沒留下,顯然夥計放火前便已經下定決心要毀屍滅跡,所有的謎底隨之付之一炬。


  他歎了口氣,將頭抵在白嫣然的肩上,歎道:“原以為終於能夠查清真相,不想卻是功虧一簣,人證物證都沒了。如今隻剩下蘇氏這一條線索,卻還是讓人捉摸不透。”


  白嫣然安慰道:“王爺不必憂心,隻要有舒月在左承安就跑不了,抓住了左承安何愁不能揪住蘇氏的狐狸尾巴。”


  季淩雲卻道:“但我讓人查了胡太醫,家世清白,為人正派,深得父皇信任,才特地恩準去給蘇氏問診,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白嫣然接著道:“左相寵妾,又誕下了丞相府唯一的血脈,榮華富貴就在眼前。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蘇氏竟與春意閣有關?”


  季淩雲閉上眼睛,重新梳理思路。


  “如今咱們知道的,便是春意閣借著賣脂粉的幌子兜售藥粉。繆雨給你下的藥、以及毒害巧兒、迷惑杏兒的藥全部來自這裏。


  而左相的寵妾蘇氏與春意閣和繆雨都有脫不開的幹係,如今春意閣的老板娘和繆雨雙雙暴斃,但蘇氏那裏暫無動靜。”


  白嫣然點頭,道:“蘇氏定然已經有所察覺,想必近來不會再冒險。為今之計,隻有等,就看誰更有耐心了。”


  季淩雲唇角微揚,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狩獵時本王一向很有耐心,絕不會再讓她跑了。”


  說到這裏,他似是想起了什麽,說道:“午後不久,母後派人來極牢提走了繆雨的證詞,可是因為朱永?”


  白嫣然點頭道:“妾身不過詐了一詐,他果然招了。不過此事朱永是幕後主使,玲瓏小築裏卻還有一個幫凶。”


  “誰?”


  季淩雲皺眉,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白嫣然答道:“是柳杏兒,前次發熱已經讓她恢複記憶了。但她隱瞞此事仍裝失憶,被朱永發現後以此威脅她去偷佛經。


  我念在她是被逼迫的份上並未追究此事,但她幾次三番心懷不軌是真,王府裏已經容不得她,我責令她明日一早便離開王府。”


  季淩雲歎息一聲,時過境遷,人心易變,終究物是人非。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叫嚷聲。


  季淩雲皺了皺眉,起身披了外衣,對白嫣然道:“我去看看,你就別起來了。”


  白嫣然笑而不語,素心在門口與季淩雲擦肩而過,麵露不忿之色。


  白嫣然問道:“可是柳杏兒又出了什麽事?”


  素心起哼哼道:“說是一時想不開要上吊,脖子還沒套進去呢,舒月就已經開始嚷嚷了,這會兒怕是王府上下都知道了。”


  白嫣然倒是氣定神閑,似是早有所料,還有閑心調侃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後宅女人們爭寵的好手段,她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小丫頭氣不過道:“一個舒月一個柳杏兒,這兩個人狼狽為奸,就怕王爺又著了她們的道。不然奴婢侍候你穿衣,咱們還是去看看吧?”


  白嫣然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放心,這次隻會適得其反,將王爺對她最後的一點情分也磨滅了。”


  季淩雲方才出了寢室,舒月已經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見了季淩雲便哭的梨花帶雨道:“王爺快去看看吧,杏兒姐姐一時想不開自盡了。”


  季淩雲麵色一變,問道:“人如今如何?”


  舒月擦著眼淚,淒淒婉婉的說:“若非奴婢醒來發現的及時,可就真要出事了。如今人是救下來了,卻還一心尋死,王爺你快去看看吧。”


  季淩雲麵色冷峻,再不發一言便往下人們的住處去。舒月方才那幾聲嚷的人盡皆知,如今門前已經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丫頭婆子。


  見了王爺一個個都老實的退開讓出門來,眼中卻都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冒著被斥責的風險也舍不得離開。


  季淩雲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前看著躺在床上泣不成聲的柳杏兒。


  橫梁上還懸掛著白綢,朱玲在一旁陪著,神色卻是冷冷清清,顯然也並不擔心柳杏兒真會再“想不開”。


  見了季淩雲來,柳杏兒突然來了力氣,披頭散發的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頭磕在地上哀求道:“主子,主子,奴婢求求你不要趕奴婢走。


  奴婢侍候主子這麽多年盡心盡力,即便奴婢真的做錯了事,主子要打要罰都行,奴婢絕無怨言,隻求主子不要趕奴婢走。”


  說罷半晌不見動靜,柳杏兒忍不住抬頭去看,卻見季淩雲神色冷淡,根本不為所動。


  舒月在一旁衝她使眼色,柳杏兒咬了咬牙,決然道:“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你趕奴婢走,就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情願死在王府裏,總還能讓主子念著奴婢的幾分好。”


  說罷她作勢就要衝著牆撞回去,就聽季淩雲終於開口道:“你說得對”


  柳杏兒一愣,就聽季淩雲接著說道:“看在你侍候本王多年的情分上,你若真死在了王府裏,本王便念在往日情分上必定將你厚葬,你安心去吧。”


  柳杏兒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淩雲離去的背影,徹底愣住了。


  柳杏兒徹底成了王府裏的笑話,要挾舒月替她周全,以死相逼已經是她最後的手段了。柳杏兒終於徹底死心,收拾包袱灰溜溜的離開了王府。


  季淩雲到底念舊情,讓大生將人送到她舅舅家,免得路途遙遠出什麽意外,但這已經是最後的情分了。


  素心實在好奇不已,私下裏偷偷問白嫣然,為何篤定王爺不會中了柳杏兒的苦肉計。


  白嫣然翻著賬目,不緊不慢的說道:“柳杏兒比舒月更難對付之處便是她更懂得如何示弱,哪怕卑微,卻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情。所以她從前哭一哭,小事王爺便不再計較。


  但以死相逼卻不是她慣常用的手段,看似是以退為進,實則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王爺對她的憐惜也已經被一點點磨滅。


  這時候的以死相逼,隻會讓人生厭,看清她柔弱背後工於心計的真麵目。誰都討厭被別人算計,王爺自然也不例外。”


  素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歡喜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沒了柳杏兒,我看舒月怎麽唱獨角戲。”


  正說著,朱玲從外頭匆匆進來,神色凝重道:“王妃,奴婢方才聽到消息,建王府的宋側妃病逝了。”


  白嫣然的目光陡然一變。


  建王府裏此刻一片肅靜,季司宏神思恍惚的站在宋氏床前,一時竟覺得好似置身夢中。


  這段日子他忙於戶部之事,忙於討好顧月瑤,忙於父皇萬壽節的賀禮,雖然每日過問,卻從未再來看過宋氏。


  其實他心裏清楚,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母妃看重顧家的家世,屬意顧月瑤為自己的王妃。


  他自小事事聽從母妃的安排,唯一爭取過的,便是娶宋氏為側妃。她身子羸弱,性子更是怯弱,他答應過她,若要迎娶正妃,必是能夠容人的溫婉性子。


  可明珠郡主顧月瑤的聲名遠揚,是京城上下皆知的烈性子。但他沒有辦法違抗母妃的意願,所以隻能躲著不去見她,卻沒想到這一躲便是陰陽兩隔。


  季司宏的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下人,最後落在王老身上,陰惻惻的說道:“你不是說她隻是心緒鬱結,身子並無大礙嗎?”


  王老如何不知王爺對側妃的看重,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回稟王爺,原該是如此,但側妃不知為何,竟一直暗中偷偷將湯藥倒了。未能及時用藥,再加之憂思過度,近來又染了風寒,一個不慎便、便……”


  王老原是宮中太醫,因是嵐貴妃的人,後被皇後抓住由頭革職查辦,便被季司宏請來王府替宋氏看病,醫術信得過。


  宋側妃的丫頭在一旁哭著說道:“奴婢眼睜睜看著側妃一日日消瘦下去,心急如焚,可側妃不讓奴婢去找王爺,說不能給王爺添亂。奴婢、奴婢也是無法……”


  季司宏心中明白,並不關王老的事,而是宋氏心灰意冷之下一心求死。生生將本就羸弱的身子拖到油盡燈枯,最後竟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夜裏,連最後一麵都沒讓他見到。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一眾下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王老也跟著退了出來,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回肚子裏。他不禁捏著袖角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中直歎,作孽,作孽呀。


  側妃大喪,整個建王府一片素白。


  錢婉兒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如今儼然已是王府最得勢的姨娘,祝柔芸也得奉承著她,兩人的處境倒與從前截然相反。


  過了頭七,棺槨下葬,喪事才算結束。


  一切忙罷,錢婉兒才抽出空來與祝柔芸吃茶。宋氏性子和善從不與人結怨,如今人驟然去了,紅顏薄命難免讓人唏噓。


  錢婉兒看了看左右,突然壓低了聲音對祝柔芸說道:“姐姐可聽說了,其實宋側妃的死另有蹊蹺?”


  祝柔芸睜大了眼睛,湊了過去緊張的問道:“你這是何意?白悅妤不是已經死了,還有誰敢這般大膽?且有王老在,若是有蹊蹺他怎會看不出來?”


  錢婉兒卻是答非所問,意味深長的說道:“聽說皇上終於有所鬆動,有意將明珠郡主指給咱們王爺了,貴妃娘娘甚是歡喜呢。”


  祝柔芸先是疑惑,繼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道:“你是說貴妃娘娘……”


  錢婉兒將食指抵在唇角,輕輕搖了搖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