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沿江而下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
閑著也是閑著,武義把大神蘇軾的《水調歌頭》背了一遍,別的不敢說,施南池已經傻了,對“粽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侯爺,你這文采在下佩服。”
“那還綁我?我們都是文人墨客,怎麽能行綁架這種事呢?不就是配方嗎,你問我會不告訴你嗎?我們是什麽人?是儒生,是孔夫子的門徒,錢財?糞土而已。”
“儒生?”施南池苦笑著,“我連科舉都無法參加,十多年的苦讀,以為可以一鳴驚人,結果……避諱?真是可笑。”
這家夥好像也有弱點,武義心思急轉,有了。
“避諱?你是因為避諱才被科舉拒之門外?我就說這是個陋習,就連老師孔祭酒都是這麽說的,他還想著取消這個呢,你是因為哪個字?”
“科”
“你說說多操蛋,因為一個科字就不能參加科舉,要是人字,我們還不做人了?要是糧字,我們還不吃飯了?什麽是禮?不是嘴上說的,也不是書上寫的,我們應該放在心上,心中有禮,心中存孝,這才是孔夫子提倡的,你說是不是?等我回去,一定要把這條改了,陛下最重人才,他一定會同意。”
“侯爺,真的可以?”
有戲。
“那必須的,池哥別急,我相信下一個狀元就是你。”
避諱這個事確實存在,科舉隻是一方麵,就是做官也一樣,比如先父名諱要是帶“尚”字,就不可以做尚書,帶“侍”字就不能做侍郎,同音都不行,如果隱瞞不報被查出來,政治生涯就會從此斷送,孝之一字在古代非常重視。
武義感覺說的不錯,可惜。
“我替天下讀書人謝過侯爺。”
完了?就謝謝?沒有感激涕零?沒有甘願驅使?
“你不信我?我武義向來說話算話。”
施南池笑了笑,“侯爺,你是想我放了你吧?即使你說的是真的,現在又有什麽用呢?”
也是,都不傻,武義明白,他們不可能放了自己,得到他們想要的,殺人滅口是必然。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武義還想試一試。
“是啊,即使我有心,也沒機會了,池哥,你有什麽願望嗎?或者理想?”
沒有回答?不要緊,武義繼續說到:“我有,我想讓百姓過的好一點,所以我拚命掙錢,掙那些士族的錢,然後通過做工返還到百姓手裏,知道我這三年為何閉門不出嗎?因為我得罪了太多人,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物,他們不停的派人暗殺我,我不想死,不是我怕死,我是怕我死了,百姓手裏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錢又會回到他們手裏,百姓苦啊。”
聲情並茂,真真假假,武義就不信感動不了他,施南池一看就是底層出身,他一定懂這些。
沒聲音了?仰起頭看看趕車的家夥,隻能看到背影,不知道效果怎麽樣,應該是有作用。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理想,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或者大唐,或者天下,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其實挺不甘心的,我才十七歲,我要把士族鬥倒,把地主鬥倒,我要天下百姓都能吃飽,可惜沒機會了,如果可能,幫我送個消息回去,告訴她們,把錢散了吧。”
“為什麽?”
武義輕笑出聲,“池哥,懷璧其罪啊,我知道該怎麽花這些錢,那些女人不知道,原本打算明年把手裏的四百萬貫都花出去,現在沒機會了,如果是你,你覺得應該怎麽花?”
“這?我沒花過這麽多,但我覺得不能放在一起,這個數量太大了,你搞的那種工廠其實不錯,能持續產出,百姓閑暇時都有事可做。”
眼光不錯,至少沒幹殺雞取卵的事,“每年船廠二十萬貫,試驗場超過五十萬貫,工錢超過三百萬貫,每年建廠超過百萬貫,我其實挺驕傲的,為自己感到驕傲。”
施南池揉了揉額頭,這些他知道一點,“就說好的,你那些惡行怎麽不說?”
“你是說買歌姬?揍皇子?還是殺突厥人?我知道我的名聲不好,說我好色我認,可我做過什麽壞事嗎?沒有,一件都沒有,那這些事是哪來的?你這麽聰明,應該能想到。”
安靜,突然安靜了,馬蹄的踏踏聲是那樣悅耳。
施南池當然知道,他越了解武義,越不想與之為敵,因為這個侯爺的名聲實在太好,做的事實在太好,每一件都是為了百姓,而自己在幹什麽?
兩人沒有了交流的興趣,施南池是慚愧,武義是開心,因為起作用了,如果可以,他一定不舍得殺自己。
當第一縷陽光升起,馬車停在了岸邊,漢水之邊,邊上停著一艘小船,看到這船,武義就來氣,因為這船是涇陽產的,準確的說,是涇陽的技術,穩而快,非常適合少量人乘坐。
“侯爺請”
說的到是客氣,像豬一樣,被人抬下去,這個“請”字也不知該怎麽講。
“這荒山野嶺的,船是哪來的?”武義看向施南池,“都是你準備的?”看來這撤退路線早就安排好了。
“謝侯爺誇獎”
誇獎?誇獎個屁,“我說池哥,水流如此湍急,可別翻了,萬一翻了,一定先救我,我這手腳都被捆著,入水一定沉底。”
小船像離弦之箭,順流而下,這就是所謂的“一日千裏”。
別的不說,風景如畫,兩岸綠樹成蔭,山高險阻。
“能不能慢點,別真翻了。”
武義很擔心,這也太快了點,“那位高冷的美女,我不是不信你的實力,這裏又沒別人,就別站在船頭裝酷了。”
好心提醒被無視,武義也懶得理她,最好來一陣大風,吹飛了才好。
都是妄想,這個女人確實有點實力,一直站在船頭,紋絲不動。
“池哥,順漢水而下是鄂州吧?我們的目的地是這裏?”
“別急,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還挺謹慎,現在都不說,不過武義也有發現,比如這個施南池,他一定在水邊長大的,這操船手法一看就是老手,而這個賽玉珍同樣如此,水性一定非常好,太穩。
除了這些,他還發現施南池與這個女人關係一般,也可能是這個女人太高冷,高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