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中國人
柴哲威的臉一下垮了下來。
“哲威呀,將來的,將來一定給你寫。”
“那行,我們說定了。”
李秀寧點點頭:“你的詩不錯,通俗易懂,就是吹牛的特性不要帶到詩裏。”
得了便宜還賣乖,武義看著懷裏的小家夥:“你喜不喜歡?喜歡,我就知道,等你長大的,小舅教你作詩,做全天下最靚的妞,饞死他們。”
李秀寧:“你說的都是什麽詞兒?我怎麽放心把盛世交給你?”
“弟弟不聰明?詩才不高?不是我吹,這些詩都非常普通,好的我都沒拿出來,等盛世長大的,都交給她。”
“詩才我信,沒人比你高,其他的呢?”
被人瞧不起,怎麽能忍,還是那個最重要的人。
“什麽都高,算學,弟弟厲害不?策論你也見識過,還有什麽?除了背書,就沒有我不行的。”
李秀寧想了想,發現這個弟弟真沒什麽可以挑剔的,“行吧,勉強可以,你闖禍的本領千萬別教她。”
看著他們一個個憋著笑,武義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們等著,到時讓你們見識一下,天下第一才女的風采,羨慕死你們。”
羨慕不羨慕先不說,今晚沒地方睡覺了,睡營帳?這終南山和自己家有什麽區別,丟不起那人。
用過晚飯,武義抱著小盛世賴在孫思邈這裏。
“什麽意思?你要睡我這?”
“不是,是探討,作為師傅,不得教點絕學呀,今晚沒別人,正好,你可以傳我獨門絕技。”
“我怕她偷學。”
老道居然也會開玩笑,武義看著懷裏的小家夥,“她睡著了,偷學不了。”
孫思邈正襟危坐,看著徒弟說到:“既然你已入道教,我就要和你說說道教的規矩,一敬天,二祀祖,三修道,四行教,五救人,六利物,七濟世,此七點你要牢記,我們屬於丹鼎派,煉丹修道,懸壺濟世,如果你行不法事,為師會清理門戶。”
看著師傅一臉嚴肅,武義也鄭重說到:“師傅放心,弟子謹遵教誨。”
“你有什麽想問的?”
“咱們丹鼎派有沒有什麽秘籍?特別厲害那種?”
孫思邈搖搖頭:“主要就是養生,沒有什麽厲害功法,《黃庭經》你要不要看?”
“不急,大山他們屬於什麽派?袁天罡、李淳風和張果呢?”
“他們三個是是經典派,袁天罡與李淳風是占驗派,張果與我們一樣是丹鼎派,當然,這都是籠統的叫法,實際情況很複雜,比如我,其他都有涉獵,哪個派別都行,其實都是一家,隻是修行的側重點不同而已。就像張果,他和我差不多,隻不過他沒有太強的。”
“師傅,你見過飛升嗎?”
孫思邈沉吟片刻說到:“欲修天仙,須立三千善;欲修地仙,須立三百善。此不但為修道之首務,且亦為入聖門之坦途,自羲皇而下,莫不以此是宗。”
“那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老道咳嗽幾聲說到:“沒見過,不要在乎這個,行善不好嗎?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行善的樂趣,人活一世總要留下些什麽,善與惡,你怎麽選?”
“都能流芳百世.……。”
“你再說一遍?”
“善,我選善,自從認識你之後,每天不做點善事,心裏都不舒服。”
“不要油嘴滑舌的,你現在做的事就很好,堅持下去。”
武義有點蒙,不知道他指的什麽。
孫思邈:“救難民,你知道你救了多少嗎?”
這上哪數去,武義就負責花錢,事都是別人辦的。
“看來是不知道,超過百萬,杜相告訴我的。”
“這麽多了?我還行哈,沒給您丟臉吧。”
孫思邈露出慈愛的笑容:“為師會以你為榮。”
武義笑了笑:“不能這麽說,我應該以你為榮,因為您,我才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們別互相吹捧了,詞窮了。”
老道指指他笑到:“你呀,就是這性格過於跳脫,如果你能改掉,前途不可限量。”
武義看了看熟睡的小盛世,輕聲說到:“性格很難改,很多東西從出生就注定了,不過我不同,我不是跳脫,隻是和大唐格格不入,或者說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們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想法也不同,所以我就顯得與眾不同,你能明白嗎?”
“你與他人有何不同?”
怎麽回答他?武義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又不想騙師傅。
“靈魂,我隻是一個靈魂,寄宿在,這具身體裏,或者說被鎖在這裏,我不敢掙脫,不敢尋找答案,這是對未知的恐懼,我怕,我怕就此死去,我怕我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我想活著,哪怕在異國他鄉。”
武義雙眼含淚,這些話他憋了很多年,從不敢跟外人說,他怕,他怕別人把他當成妖怪,他想好好活著。
孫思邈:“靈魂?寄宿?那你來自哪裏?算了,這些不重要,那就好好活著,活的精彩,活的驚天動地。”
武義看著昏暗的油燈,自己就像那燈芯上的火苗,隨時都可能滅掉,誰能知道,它在某一刻,照亮過這間草屋。
“師傅,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未來人,千年以後的人,我不知道怎麽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去,我那邊還有父母,我很想他們,可我不敢想,我怕,我怕我忍不住說出去,我連做夢都不敢,每天睡覺都是閉氣狀態,我怕說夢話,我怕。”
武義崩潰了,憋了七年,終於說了出來,他很想跟姐姐劉玉珠說,但他不能,玉珠姐也是痛苦的,兩個痛苦的人一起崩潰,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孫思邈愣住了,如果說靈魂、寄宿他還能勉強理解,那麽現在,他也蒙了,這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看著痛苦的徒弟,他不知該說什麽。
“也許隻是一次奇跡的發生,也許你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呢?你本來就是唐人,隻是你去了那個世界,現在回來了。”
這也許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釋,可是不重要了,武義不需要解釋,他隻是想找一個聽眾,把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去,自己是哪裏人?還重要嗎?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自己都是中國人。
孫思邈:“如果有一天,你活夠了,想探尋這個秘密,記得告訴我,哪怕是我死了,也要告訴我,可以嗎?”
“等哪天你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告訴我,我們一起去探尋,沒有你,我不敢。”
“好,那現在就好好的活著,活成他該有的樣子。”
小盛世趴在武義懷裏,武義趴在孫思邈懷裏,孫思邈在大唐的懷裏,一起香甜的睡去。
……
累了,我也去睡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