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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章 斬草複除根

  了一些錢將帶路的人打發走,楚玉轉頭凝望著眼前的


  門是虛掩著的,楚玉伸出手來,稍稍撥動一下門邊,門口便開了一條縫,她有點猶豫忐忑的將門拉開,迎麵而來的便是一股陳腐的濕氣,好像稻草在水裏泡久了發黴的味道。


  楚玉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這裏簡直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但是偏偏方才那人卻告訴她,王意之曾經來過此處。


  越捷飛見狀問道:“公主,要不然我們就別進去了?”


  楚玉搖了搖頭,令越捷飛在周圍看守,隨後與阿蠻一起進入屋內。


  狹小而低矮的房屋內,擺設簡單而寒酸,隻有一隻歪歪扭扭的木架子,一堆已經腐爛了的稻草,而屋內的人正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


  屋子的主人據說叫杜威,他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衣服髒汙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而臉孔也被亂糟糟的胡子蓋住半張,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臉上的傷痕,深紫色的傷疤將臉部肌肉扭曲,看起來十分猙獰,傷痕從鼻梁處一直沒入胡子裏,可以想象出當初傷勢的慘重。


  他的身材還算是高大,卻瘦得隻剩大骨架,看起來很不健康,而他的兩條腿,其中一條腿是齊膝而斷的,褲管空空蕩蕩,另一條腿,足踝處不自然的扭曲著,看起來也是陳年舊傷。


  牆根邊上躺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拐棍,像是直接砍了一根樹枝下來用。


  楚玉輕輕地叫了兩聲。卻不見杜威醒來,仔細的觀察。才聞見空氣裏飄蕩著一股酒味,三四隻空酒甕倒伏在牆邊。


  看來他早已爛醉。


  楚玉又忍不住皺眉,暗道自己來得不巧,怎麽杜威早不喝醉,晚不喝醉,偏巧在這時候喝醉?

  越捷飛在門外望風,等了約莫一刻鍾。才見楚玉陰著一張臉走出來。


  站在陽光底下猛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以驅散方才在屋裏吸入地黴味,楚玉咬牙切齒的,憤憤地道:“見過醉的,沒見過醉得這麽厲害的,怎麽弄也弄不醒。擺駕回府,明天再來!”


  越捷飛“啊”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麽似的道:“公主,不如這樣,您若是有什麽想問,不如把那小子弄回府裏去,等他醒來再問便可,這樣也省得您紆尊降貴再來一次。”這裏的環境實在是不怎麽樣。


  楚玉愣了一下,隨即麵上浮現一種有些奇怪的神情,她輕聲道:“不必。就讓他留在這裏吧。帶回府裏,恐怕反而不太好。”


  說完。她也沒理會越捷飛地一頭霧水。便轉身走出這雜亂的巷子。


  楚玉沒有上馬車,她順著彎曲的巷道慢慢走著。越捷飛不解其意,但是看楚玉的模樣,直覺的感到似乎不該發問,便駕著車一路跟隨,楚玉慢慢的走到了秦淮河畔,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就連水麵上的波紋,也是如此的溫柔與輕緩,好像不忍心傷害任何人與事物,可是又有誰知道,河底有多少的暗流,在湍急的激蕩著呢?

  楚玉才離開不久,一條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楚玉方才進入的房屋前,他鬆鬆地挽了一下寬大的衣袖,露出白皙潔淨的手腕,修長的手指按在門上,粗糙地木質刺著柔軟地指腹,容止緩緩地歎了口氣,拉開門,進入。


  見屋內的人在沉睡,他神情不變,隻從懷中取出一隻藥瓶,拔開塞子在杜威鼻子下晃了晃,刺鼻地味道鑽入鼻子,尖銳地直刺連接腦海的神經,很快地令酒醉的人清醒,杜威迷迷糊糊的張開眼驚,不耐煩的嘟囔道:“是誰啊?”


  容止微微一笑,柔聲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四年前,公主府上發生的事?”


  一提到公主府


  全身打了一個激靈,當即清醒過來,他看清楚容止的有些困惑,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麽,全身劇烈的發起抖來!

  他的上下牙齒不受控製的連連磕擊,連話都說不連貫:“你,你,是你……”


  容止微笑依舊,他漆黑的眼眸那麽的溫潤柔和,可是在杜威的眼中,卻無異於妖魔的魔魅:“你……你來……做什麽?”


  容止笑吟吟地道:“你這是在質問我麽?當年活下來的無名小卒,竟然膽子變大了?”


  他的話語十分柔和,可是杜威卻感到一陣森然酷厲的殺意,嚇得膽子都破了,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雨夜,他從郊外亂葬崗中的大坑裏爬出來,失去了一條腿和建康的身體,芶延殘喘的在這座城市裏延續生命,卻不料在今日,又見到幾年不曾驅散的噩夢。


  容止歎了口氣道:“方才有人來找你,你可曾說出來什麽?”


  杜威恐懼得連連搖頭,他方才醉得那麽不清醒,又怎麽可能記得有誰來過?


  容止非常和煦的微笑一下:“這就好。”


  說罷,他轉身離開。


  杜威整個人脫力的癱在草席上,這才發覺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濕,雖然遭了一場驚嚇,但竟然意外的保住性命,這讓他很是欣喜,唯恐又被人找來,杜威連忙爬起來,支著拐杖整理屋內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他從席子底下摸出兩串錢,往懷裏一揣,便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才拉開門,杜威卻瞧見門口站立著一條紅色的影子,那影子背著光,擋住了門口的出路,衣衫鮮紅,他還來不及多想,便感到咽喉一涼。


  那是一抹很薄的涼意,薄而尖銳地侵入肌膚,好像很輕易的,便把什麽給斬斷了。


  怎麽會涼呢?他迷茫地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摸脖子,卻摸到了湧出的溫熱液體,困惑的抬起手,隻見一手的鮮紅,與那人的衣衫變成了一樣的顏色。


  杜威想要開口呼喊,可是咽喉裏卻灌入冰冷的秋風,還沒有完全想明白,他便倒在了地上。


  容止慢慢的在巷子裏走著,他身後是不緊不慢收回長劍的花錯,秋意十分的高爽,微風吹起他雪白的衣衫,讓他看起來仿佛漂浮起來了一般。


  容止輕聲開口,也不知道是對誰說話:“王意之既然要找公主,自然是知道了什麽,我既然猜到此點,怎麽不會徹底的斬草除根呢?”


  第二日,楚玉自然是先入宮,隨後回府換裝出門,她並沒有機會得知杜威的死訊,甚至的,馬車還沒有行駛出公主府外的街道,就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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