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深幾許
“上次的列車事件，你還記得嗎？小安。”秦正風突然轉頭看向周安。
“唔，怎麽了嗎？”放下手上的筷子，周安不知道為什麽秦爺爺會將話題扯到自己身上。
“這件事幾乎成為了導火索……”
“等等，你們在講什麽，列車事件又是怎麽回事？”張明遠打斷了秦正風和周安兩人之間的默契對話。
“你是在幽鬼大陸待的太久，什麽都不知道了嗎？”秦正風很無語。
這件事時隔兩個月熱度還沒有完全消退，不少人還有著深刻印象，可眼下張明遠的表現足以證明他從來沒關注過時事新聞。
“大概就是這樣子。”
秦荔掏出手機查了查之前列車被襲擊新聞，並遞給了張明遠。
“哦，可以啊小子，跟你老子當年一樣猛！”看了一會，張明遠朝著周安豎了個大拇指。
“還好吧。”周安撓撓頭，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因為這件事，後麵造成了很大的輿論影響，甚至還有不少人提出來以後每輛列車上都要配備真武作為安全保險，連鐵路總局的人都向上麵提出申請了。”秦正風接著說下去。
“為什麽一定要配真武，配一些武器不就好了？”
張明遠不太理解，以現在的科技，普通鬼人依靠現代槍械就足夠抵禦了，又不是在幽鬼大陸那樣有加成，而且普通人培訓起來成本也低。
再說了，真遇上更厲害的鬼人，普通真武也完全不頂用啊，全配厲害點的真武也沒那麽多資源支持啊。
馬兒跑要吃草，誰都懂的道理。
而如果選擇差異化搭配真武的話，後續更是會引發一係列的麻煩，搞特殊什麽的輿論一出來，光是人民的汪洋大海就能淹死你。
“鐵路總局的理由是真武比槍械可靠，槍械可能會丟，還可能被心懷不軌的人搶走盜走，造成對普通民眾的傷害，但真武不會，而且執行力上真武要遠比普通武裝警備來的高效。”
“這麽麻煩？”張明遠皺起了眉，沒想到協會最近麻煩事這麽多。
“這還隻是g4那邊的麻煩，不是我們的，主要這件事一出，協會裏有不少真武還端起了架子，覺得普通人根本離不開自己，派出去執行一些任務都拖拖拉拉，還有些甚至直接提出要提高任務的積分報酬。”
秦正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們當然不可能答應，這道口子一開，底層真武的開銷就會大大增加，雖然這些年來真武的數量開始不斷減少，但還是有很多，短時間可以，時間一長，我們根本吃不住這樣的開銷。”
“等等，為什麽現在真武數量開始減少了？”這次問話的是秦荔。
切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秦正風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周安：“小安知道是為什麽嗎？”
稍微想了想，周安給出了一個答案：“因為上世紀真武爆發浪潮的後續影響？”
“沒錯。”秦正風點頭。
“什麽啊，怎麽沒人解釋一下，都打什麽啞謎，還有爺爺，你這樣問周安顯得我很笨誒。”秦荔趴在桌上悶悶不樂。
“早讓你多讀點書，你又不聽，怪誰？”秦正風對孫女的這幅樣子有些無奈。
見秦荔不懂，周安笑了笑，主動解釋道：“以前為了抵禦鬼人浪潮，很多國家大肆收取念核，雖然死了不少人，但還是造出了不少真武。”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算他們的兒子也成為了真武，但在念核稀缺的當下，他們的孫子輩也沒有那個條件能成為真武，所以造成顯著的數量下降，而作為世家的我們幾乎沒什麽影響，也就感覺不到了。”
“早這麽解釋不好嗎？”秦荔繼續悶頭大吃，她已經感受到自己的炁在增強了。
“就因為一個列車事件？”張明遠聽著覺得有些奇怪，搞不懂為什麽現在一個‘小襲擊’影響就那麽大。
要知道早三十多年，同樣的事發生連個水花都不會有，更別說形成輿論，那最起碼得在首都死上幾百人才行。
“現在不比以前，和平環境下大家的要求自然不一樣，而且我懷疑事情沒那麽簡單。”秦正風搖搖頭。
“有內幕？”張明遠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不止是列車，最近世界範圍裏有不少城市發生了鬼人襲擊事件，頻率明顯高於以前，可我們對裂縫的把守和以前相比根本沒什麽變化，反而可以說加強了防範。”
“所以我懷疑協會裏有人在推動這件事，變相的分裂真武和普通人現在融洽的關係，想要給一些年輕的真武灌輸人上人的思想。”秦正風語氣深沉。
“不是吧，現在還有人信這個？”張明遠大跌眼鏡。
“你這麽想不代表別人也這麽想，實際上協會裏有不少年輕的真武都這麽覺得。”秦正風喝了口酒，“分裂分化一直是賺取利益的最佳手段，可就是有人會傻乎乎的上當。”
秦正風看的很透，利益所得者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看到下麵人團結起來，因此會想盡辦法來分化他們。
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吃狗肉他不吃狗肉，你是南方人他是北方人，你是真武我是普通人。
找出他們的不同點和矛盾，擴大它們，讓他們爭，讓他們自我消耗，自我分化。
不過好在，這些都和他秦正風沒什麽關係了，馬上g4就來接管這個爛攤子了，誰愛管誰管。
“既然協會的水變得那麽深，那你那為什麽還要讓周安來參加比賽？”張明遠很直白的問了出來。
雖然不覺得秦正風會害周安，但，不懂就問嘛。
“你覺得協會以後會怎麽變？”沒有回答問題，秦正風反問張明遠。
“國家化？”
“沒錯，小安現在參賽又是為了誰爭理事位？”
“九州……”
“所以說，我不會害他的。”
“您就這麽自信周安一定會贏，要是輸了怎麽辦？”
“這話你不應該問我。”秦正風看向一旁默默吞肉的周安。
咽下嘴裏的肉，周安目光炯炯的看向張明遠。
“我有信心的，張叔叔，而且，能見識足夠強的對手本身就很有趣。”
張明遠沉默了，很久後才歎了口氣重新開口。
“你還真是和你父親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