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五十層!
“讓他去五十層!”
無數瘋狂的尖叫呐喊裏,一聲吼叫卻意外清晰。
人群瞬間緘默,但很快,從無序到有序,從低聲到高聲,整個k號擂台被同一個聲音響徹!
“五十層!”
“五十層!”
“五十層!”
超過千人的異口同聲形成共振,讓周安腳底的擂台都微微震動,空氣中塵微舞動。
擂台下的年輕人臉色漲紅,拉著中年人在看台上竭力嘶吼,在場所有人裏,他幾乎是最希望0723號能升上五十層的那個。
亮如白晝的燈光下,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高高舉起,看台上的聲音陡然降下去,但很快又再次響亮。
看著裁判高舉的手臂,年輕人的大腦一陣眩暈,呼吸徹底遺忘,心髒幾乎停跳!
環顧四周,裁判不再遲疑,收回高舉的右手,拿出一台類似刷卡的小型機器,在上麵連續按動了好幾下。
滴!
機器的頂端紅色的小燈閃成綠色,底下的出口吐出一張紙。
“撕拉。”
撕掉紙,裁判看了一眼後快步走到周安身邊,抓住了他的右手。
看了一眼漸漸安靜下來的人群,一個大大的笑容出現在裁判的臉上,將周安的右手高高舉起,沉氣大喝。
“第0723號!晉升至…”
“第五十層!”
像是巨大的深水炸彈沉入海底,在水下爆出一片真空,洶湧的暗流向水麵急速湧去,化作滔天巨浪。
巨大的喜悅的呼喊在看台上炸起。
“祝賀你,周安選手。”將手臂放下的裁判握住周安的手掌笑道,同時對他的稱呼也有所改變,不再是稱呼序號,而是登記時的名字。
隻有勝利者才會被配上原本的名字,而不是一個號碼。
“還是要感謝裁判。”周安禮貌的回應。
“那是你的本事,而且也是觀眾們的選擇,不是嗎?”裁判搖了搖頭,鬆開手掌,將手上的紙票遞給周安。
“好了,拿著這張票快去第五十層吧,這是你的憑證,如果丟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補。”
“隻有五十層以上才是你能發揮本事的地方。”裁判拍了拍周安的臂膀,也不等回話,直接下場去準備下一場比賽了。
“快下來吧,別杵著了。”秦荔插著腰站在看台上揚了揚秀氣的下巴。
見秦荔催的急,周安收起紙,直接跳下擂台,朝著觀眾席走去。
“呼喔!”
一陣嘩然從後邊傳來。
周安隨意一掃,正看見隔壁擂台上剛結束的一場比賽。
脖子上猙獰的傷口像久烤的香腸爆開結實的腸衣般外翻,鮮血順著發青的手指縫間爭相湧出,在腦袋下聚成了一個血窪。
倒地的是個光頭男人,臉上縱橫著傷疤。
而站著的……
“是他。”
周安認出了那個背影,那個戴麵具的男人。
“估計活不成了吧。”秦荔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天空競技場每天都有人死,來了這裏就等於簽了生死狀,以後你會經常見到的,怎麽,不適應?”
“那倒沒有。”周安搖了搖頭。
“沒有那就走吧,下層比賽沒什麽好看的。”
秦荔也不覺得周安會被這點場麵嚇到,隻是催著他快走,底下的擂台比賽一點觀賞性也沒有,基本都是野蠻的互毆。
“裁判有和你說吧,票別丟了,雖然可以補,但還是很麻煩。”
“說了。”周安點了點頭。
“我看你還在感謝裁判,其實根本犯不著,像你這種直接升到新人頂層的家夥表現的越好,他的獎金就越高,以你的水平不排到五十層肯定是要被扣工資的。”秦荔吐槽道。
“基本禮貌而已,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周安毫不留情的回懟。
秦荔頓時被氣到了,揮了揮拳頭威脅:“你想挨揍是不是?”
“忘了以前是誰輸得多了?你隻不過覺醒得比較早而已。”麵對著無力的威脅,周安當然不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兩人吵著架走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的在觀眾出口處停下。
“嘿,挨了那麽重的一腳竟然還沒死。”看見醫護人員將被踹飛的黑皮男人熟練地抬上擔架,秦荔有些驚訝。
“你在驚訝什麽,我又不是殺人狂,那一腳用了巧勁的。”
周安是故意將黑皮男人踢那麽遠的,因為那樣看起來會有比較爆炸的效果,這樣升上五十層會更有把握,但肯定不至於直接踢死人。
“那一腳消耗不小吧?”秦荔馬上就想到了。
“是挺大的,我現在就還剩了差不多兩成的炁。”
這就是追求視覺效果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但從結果上來看,不虧。
“那還能打嗎?”
“當然。”
……
赤鬆直起身子,血珠順著手指一滴一滴落在擂台上,他甩了甩拳頭,看向裁判:“宣布吧。”
裁判這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哦,好。”
擂台上不是沒死過人,隻是很少會有這麽凶殘的情況出現,明明另一邊完全不是對手卻還要下殺手。
按了按機器,裁判看著出來的票據,驚訝的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然是瀚海境的高手!
結合比賽和真實實力,心下立刻有了考量,上前抓住赤鬆的手臂高舉。
“我宣布,第0722號選手,赤鬆獲勝!”
“晉升到五十層!”
又是一陣驚呼從看台上傳出。
“不會吧,今天有兩個直升五十層?”
“草,我怎麽都沒押上啊。靠靠靠!”賭輸的賭客泄憤般的捶著自己的大腿。
“剛剛隔壁就有兩個人押中了樓層,五十倍!大爆,就是那個被要五十萬彩禮的小子,還有經常賣消息的老黃,都樂瘋了!”
有個年輕人被索要五十萬彩禮的事底層競技場基本都傳遍了,同樣的,老黃也是這裏的老熟人,大家都認識。
“草,那小子不是找老黃買過消息嗎?不會是聽了他的消息中的吧?”一個賭客突然激動起來。
“臥槽,你不說我都沒意識到!老黃消息這麽靈通的嗎?以前我怎麽沒發現?”
“草,肯定藏著好消息自己賺呢,這老小子蔫壞!”另一個賭客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快去找他啊!萬一還有什麽消息呢?他人在哪?”旁邊的人聽了急了。
“在兌獎區呢,快快快,晚了說不定人就走了!”
機靈的賭客立刻想到了關鍵,一個個都從看台上朝著博彩區跑去。
諾大的看台一下了稀拉起來。
擦著手,赤鬆從看台上走下來,有些奇怪為什麽觀眾走了大半,但也沒想那麽多,大概是自己的比賽太血腥了,受不了吧。
有錢賺就行了。
“啊呀!”
突然從拐角衝出的小男孩一下子撞到赤鬆的腿上,頓時跌坐在地。
看著帶著青銅麵具,手上還猶有血跡的赤鬆,小男孩楞了一下,但很快恐懼就襲上心頭。
鼻子一酸。
哭了。
看著跌坐在身前的小孩,赤鬆突然難受起來,氣管裏像是有無數隻螞蟻爬行,又像是被無數隻水蛭堵塞吸血。
疼痛感,窒息感潮水般上湧。
“咳,咳咳,咳咳咳嘔。”
無法抑製的,赤鬆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將靈魂咳出。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
男孩的父親立刻趕到扶起男孩,對著赤鬆連聲道歉,但劇烈咳嗽的赤鬆什麽也聽不見了。
過了好久。
終於緩過勁來的赤鬆雙目赤紅的靠坐在牆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男孩和他的父親早就走了。
隻剩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從他身邊繞過,以赤鬆為半徑劃出一個半圓。
沒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