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父母如果是真愛，孩子多半是交代

  龍芷羽直到吃飯都在嘰嘰喳喳的話多。今天已經接待了超過三千名新生！收了超過五百萬的學費！這可是老龍夢寐以求的場麵。說起這個，她當然是無比自豪了。這是她和趙德柱費盡心血才換來的好局麵。但顯然趙德柱不在乎這點學費。現在最在乎桌子上的酸菜魚。江州本地說的酸菜魚其實就是魚火鍋。這地方反正萬物皆可火鍋，切成塊的魚跟酸菜一起燉成湯，然後把其他葷的素的菜肴下鍋煮。而且江州人還特別講究四十度高溫下，吃這種熱氣騰騰的玩意兒。說是以毒攻毒的熱起來，吃完火鍋，再回到普通氣溫裏麵也覺得涼快。通常火鍋裏的辣椒、花椒現在沒有了，但作為江州人最後的底線，起碼也要放點胡椒。功底就展現在調味料豐富的蘸碟裏了。娜娜在廚房忙活，主要就是做這個，薑、蒜、香菜、青椒、辣椒、蠔油、花生米、芝麻，一樣都不能少。隻要不下鍋，龍芷羽也能幫忙。所以最後沸鍋上桌以後，味道很是鮮嫩可口。因為不辣，趙德柱揮起筷子大快朵頤：“終於吃上家裏的飯菜了，感恩！”那叫一通猛搶啊，看著筷子是在不停的給龍芷羽和娜娜夾菜，其實很多都落自己碗裏，因為都要給他挾回來。娜娜是歡喜，三人一起在外麵吃飯有不少次數，已經很熟稔。但趙德柱吃得這麽喜歡，就是對她手藝的最大讚許。好的都給趙德柱挾回去，生怕他吃少了。龍芷羽純屬無奈，她都不怎麽吃晚餐，一貫都屬於陪著聊聊天，隨便吃點生菜喝點果汁。主要是懷疑趙德柱是不是在演戲。“差不多就行了，戲演得太過，就過猶不及，過日子不是裝模作樣演出來的。”趙德柱還一碗碗的盛湯來喝，先安慰斜眼的女兒：“別生你媽的氣，她就是嫉妒，有本事你明天晚上做飯！”娜娜馬上捧場的哈哈大笑，因為她媽臉上熟悉的空姐漠然又來了。不知道怎麽回應短板就裝沒聽見。但趙德柱又馬上吹捧：“你也別以為你演過戲就有資格來評價我們……娜娜，這回去平京，我看了你媽參演的電影，那叫一個賢妻良母！”女高中生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吸引：“真的嗎？真的嗎？什麽時候上映，我要叫同學去看！”趙德柱大包大攬：“包場！你們中學包場看電影，我們學校也包……”龍芷羽覺得自己在空乘職業中積攢了十多年的自控力，都要消耗殆盡了。以前無論怎麽都能罵不還口的職業素養，現在完全壓不住覺醒的手腳。本來想拿筷子打人，感覺就像在打蒼蠅不衛生。換腳踢，還臉上很端莊的若無其事：“有錢了不起呀，幾千個學生，電影票下來就是幾十萬了！”趙德柱有算計：“每張電影票裏麵都有我們賺到的錢，我有信心賺錢的，電影本身好，差的就是發行，但老徐正好把這塊兒補上了，給聯係安排到了國慶檔，等著看吧，年底婚禮規模能搞多大，就看這趟電影票房賺多少了。”龍芷羽馬上猛踢：“瞎說什麽！誰答應你婚禮了！”說完又有點後悔，要是趙德柱說是開玩笑那就太難堪了。可趙德柱怎麽舍得她難堪，腳下虎虎生風的跟詠春一樣格擋，臉上誇張自責：“我的錯我的錯，等我求婚嘛，娜娜，記住以後找了男朋友，一定要等著對方求婚才能答應。”娜娜已經感覺到腳下的動靜了，側身看眼桌子下。龍芷羽馬上收回去：“亂教些什麽呀，真正喜歡愛你的不用太在乎形式，這些表麵功夫做得再好，背叛出軌的時候一樣不含糊！”趙德柱這時候就不順著：“隻有喜歡的人才願意為你花心思想讓你高興做點什麽，如果覺得尷尬，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認認真真求婚也可以啊，如果覺得這也拉不下麵子，那也沒意思，別說什麽廢話，就是不夠愛你，趁早踹開，娜娜，你一定要找個足夠喜歡你，又會疼你人才行。”龍芷羽不踢了，悄悄伸腳過去碾踩，很用力的那種。也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誰知道娜娜的腦回路也是清奇，或者說她現在隻有全力維護好家庭穩定的一根筋，連忙解釋：“女生肯定要矜持點，媽媽心裏都明白的，哦？”龍芷羽就哭笑不得了：“你到底是哪邊的！”娜娜才是主心骨：“一家的！我們都是一家的！”趙德柱趕緊給她夾菜感謝。龍芷羽深呼吸平緩自己對這種生活的熱愛，免得大喊大叫的失態。主動扯回工作上：“那就真的讓老徐當院長，負責行政工作？他今天還真的在接待學生和家長，在食堂吃飯的樣子也有點那個味兒……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趙德柱和趙嶽娜同時誇張的深吸口氣，咬著筷子很有默契的一起身體後仰，你還真的認識他？龍芷羽翻個白眼，腳下沒鬆開：“好多明星我都見過，反正這麽說吧，國內這些明星越大牌的越囂張，傲慢無禮，最好笑的事情就是你跟他們說任何事情，他都覺得是要搭話、簽名、合影，他還不算最糟糕的，但印象也不好。”趙德柱悄悄把另隻腳抽出來，到踩著的拖鞋上輕輕撫摸。龍芷羽眉毛都立起來了，狠狠的用眼神震懾，沒用。想抽回去也晚了，趙德柱現在可是兩隻腳前後包抄，而且不穿拖鞋肯定要靈活得多。嘴上還若無其事：“那就讓他當唄，但是行政管理還是你自己安排吧，他做個樣子給人看就是了，明早我問問他的態度，我覺得他才是在演戲，以前的日子過膩了，這次的事情又太下不來台，給自己找個台階，等風聲過去了該幹嘛幹嘛去。”龍芷羽的腳拚命掙紮，拖鞋都掙掉了，另隻腳也過來幫忙，臉上難免有些用力的痕跡，還端杯子掩飾：“嗯，隻要不禍害女生就好。”趙德柱看她臉頰都紅了，根本舍不得用勁，反而鬆開了。結果使勁回拽的龍芷羽雙腳離地，一下失去平衡，哐的甩了杯子向後倒！還好趙德柱一直看著她，光是看龍芷羽猛抬頭掉杯子，就跳起來，隔著桌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杯子飲料撒一桌麵，趙德柱動作太猛還差點把酸菜魚鍋掀翻。把坐在桌子頭的娜娜嚇了一大跳。聰明的埋頭看眼桌子下，發現兩人都光著腳，真是一臉好氣又好笑：“你倆幼不幼稚！”龍芷羽先埋怨後委屈：“你鬆開幹嘛！明明是他……”然後驚覺自己真的是有點幼稚，是不是太裝嫩了。趙德柱被嚇一大跳。高靠背的餐椅砸在水泥地上聲音挺大，要是龍芷羽這麽摔下去，她那腰還指不定出什麽問題呢。所以一疊聲的認錯：“我的錯，我我我，我不該鬆開，不鬆開，不鬆開了……”手上抓得好緊，使勁探著身提溜著女朋友繞過桌麵，攬腰抱人。龍芷羽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反而體會到了趙德柱的緊張情緒。眼裏更是看著他的真實流露，等被抱住才想起來要掙脫。可趙德柱一用力她就放棄了，因為聽見他嘴裏含含糊糊發的順勢親上來：“不鬆開，再也不鬆開……”她就忙著用軟噠噠的舌尖抵擋，腦海裏差不多也就隻剩下那仨字。不鬆開。娜娜肯定是第一次看狗糧廠開工，吃驚得筷子都差點掉了！幼小的心靈受到極大震撼。特別是她一貫端莊的媽，居然稍作抵抗就把兩條胳膊掛趙德柱脖子上，投入而熱情用力的側頭反擊。連她這麽個一片空白的菜雞，都看得出來趙德柱臉上被擠得鼻子都歪了。這還是我那隨時都禮儀萬千又矜持的媽咪嗎？看呆。是投入，可能抱著親上就有點上頭，就跟很多初戀的女孩子一樣容易沉迷這種親昵。趙德柱剛抱緊龍芷羽的腰，她就愉快得輕哼一聲。嘴上更用力，雙臂更是完全把身體依托住。男人反而不會那麽暈眩，眯眼看見那邊的小姑娘驚得連兩條麻花辮都差點立起來，幹脆抱起轉身去了客廳，坐沙發上親密。熱戀可不就是這樣麽。父母如果是真愛，孩子多半隻是個交代。起碼是十多分鍾以後，龍芷羽才帶著點喘息睜開眼。好幾秒才把視野從男朋友深情的目光裏稍微散開些，這都是因為橫躺在布藝沙發上的觸感跟辦公室那個皮的不同。有點茫然的看周圍，呀，在家裏！呀，女兒在……騰的一下彈起來，光著腳捂著臉就衝上樓了！剩下同樣情緒高漲的趙德柱還隻能在沙發上坐著不敢起身。扭頭看那邊看似聚精會神，更可能是被電打雷劈定了身的女高中生。誰叫你這麽急著住過來，這當爹媽的火熱勁兒還沒過呢。孩子，虐狗路還長，你一定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