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該來的早晚會來
「舅媽，我好難過……」
「我知道，所以哭吧。」
「我都這麼大了，哭好丟臉。」
「不，真愛，哭並不丟臉，不敢哭才丟臉。」
「可是……」
於真愛話都沒說完，慕傾城徑自打斷：「沒有那麼多的可是，想哭就哭，你是女孩子，哭泣是你的專利。」
大概是慕傾城的話起了作用，大概是於真愛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她猛地撲進慕傾城的懷裡，靠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於真愛的哭聲，那麼撕心裂肺，又那麼無奈。
這樣的於真愛，讓慕傾城莫名其妙的心疼的不行。
其實，比之於真愛她真的算是幸福的很了。
雖然失憶後跟陸沐風糾纏了幾年，但相對而言，十八九歲遇到一生所愛，然後為之生兒育女，將會是慕傾城漫長人生最寶貴的經歷，最絢爛的記憶。
「真愛，不管發生什麼，我和你表舅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是你最強硬的後盾。」
這個時候於真愛無異於是脆弱的，聽到慕傾城的話，她似是那無根的野草找到了依賴之所在。
「嗚……」
她的哭聲，愈發響亮，卻又不似剛才那麼絕望了。
慕傾城輕輕地拍打著於真愛的後背：「沒事的，哭過就沒事了。」
「真愛，你是最棒的。」
「加油……」
「……」
六點整，晚餐很是準時的開席。
於真愛喝太多了，慕傾城沒法把她從陽台上弄進屋子裡，便只好喚了時禦寒：「真愛喝醉了，你……」
慕傾城話都沒說完，鳳止已經徑自走去陽台，把於真愛抱起來上了樓。
看到這畫面，慕傾城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
什麼情況？
鳳止這是做什麼啊？
他……他該不會……
慕傾城正想得出神，時禦寒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他的腰上，然後剩餘溫柔似水的低語：「讓他去吧，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慕傾城抽了抽嘴角，目光落在時禦寒的臉上，想說什麼但是終歸也是什麼都沒說。
餐廳內，誰都沒提及鳳止和於真愛的事兒。
大家都自顧自的吃著飯，聊著天。
彼時，二樓的某間卧室內。
鳳止將於真愛放在床上后，正打算下樓吃飯於真愛就握住他的手，然後剩餘軟糯的不行：「大叔，是你嗎？」
鳳止被於真愛喚的渾身一陣僵硬，大概四五秒鐘的詫異失神后，鳳止才找到自己的思緒和聲音：「真愛，你喝多了。」
於真愛確實喝多了，她現在看什麼都是在轉的感覺。
但是……喝多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喝多了，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於真愛看著鳳止的臉，咯咯直笑了好一陣后小聲嘟啷：「我沒喝多，我清醒的很，非常非常的清醒。」
鳳止：「……」
清醒？都這樣了還清醒？逗他呢？
心裡想著，鳳止實際上也是開了口，幾近於自言自語一般：「你要真的清醒，你就不該拉著我的手。」
鳳止的聲音明明很小聲，但偏偏於真愛就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撐著身體坐起來，一臉的認真毫不掩飾：「我好喜歡你啊大叔，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你。」
鳳止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珠子都瞪圓了。
於真愛醉的不行，哪裡覺察的了鳳止的變化啊，她眨了眨眼睛：「可惜，我好像永遠都沒有機會嫁給你了。」
「大叔，我好難過啊。」
「大叔……」
「……」
於真愛嘀嘀咕咕的，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那都是她平時從未跟鳳止，也從未跟任何人吐露的真心話。
現在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說了出來，鳳止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這小丫頭片子，真的有那麼喜歡他嗎？
他哪裡好，值得她……
心裡思緒萬千，鳳止的腦海里卻滿是他和於真愛的那一夜。
難不成，其實她那一晚之所以那麼配合，也是因為深愛？
所以……一開始就是他搞錯了，就是他自以為是，就是他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才……
「真愛。」
鳳止喚了於真愛的名字，正打算問她一些問題，她竟然靠著他就沉沉睡了過去。
看著懷裡女孩兒掛著淚痕的睡顏，鳳止只覺得一顆心都要撕裂開了那般的痛不欲生。
曾經真的沒想過這一生會愛上誰，會為了誰不顧一切。
如今卻異常篤定，心之所向，心之所屬，於真愛。
可是，她已經嫁作他人婦。
他們之間，終歸只能錯過了。
「我的宿命分兩段，沒有遇見你的時候和遇見你以後。你能治好我的憂鬱，再賜給我一些悲傷，憂鬱和悲傷之間的那一片刻歡喜，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熱情……」
「真愛，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
偌大的卧室內，沒有別的聲音。
若非要說有聲音，那大抵是於真愛的呼吸聲。
均勻，溫柔，悅耳……
鳳止說了好一陣，不知道又想到了，喉結微動繼續出聲：「無心人才在意結局，有心人不會問到底。美人也好，英雄也罷，終將各自老去。結果和答案，都會成為一個謎。」
「真愛，你相信緣分嗎？」
「我曾經不信，現在信了。」
「我和你，註定有緣無分，差那麼點意思。」
「……」
鳳止說了許多的話，全部都是心裡話。
說到最後，他似是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乾脆也就不說了。
他的手輕柔的抬起來，撫摸著於真愛的臉頰，似是撫摸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那般。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五分鐘，眨眼而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妥。
鳳止縱然不想離開，也不得不起身朝著卧室門口去。
伸手覆上門的的把手，開門出去之前，鳳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快步折回床邊，然後彎腰在於真愛的唇瓣上印下一個吻。
這是鳳止第一次有意識的情況下，親吻於真愛。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他都沒來得及感受於真愛唇瓣的溫度呢。
與此同時，鳳止喉結微動：「錯過的，都不屬於我，該是我的，早晚會來。」
話落，鳳止決絕而去。
他想賭一次，賭於真愛到底是他該錯過的不該屬於，還是該是他的早晚會來！